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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执事在大殿里列队排好,恭迎凡逐愈和月嘟嘟进来。
凡逐愈和以往一样听执事们禀报,他们以为今天只是提前上朝而已,没有多想。
快要退朝时,凡逐愈突发进入主题,“嘟嘟开始修炼异术,不过才低阶,各个执事今天没什么大事,陪嘟嘟切磋切磋如何?”
众执事诚惶诚恐的躬身谢绝,“微执惶恐。”
执事们也是个精明的人,话虽然说是切磋,但要是他们受到攻击,能还手?肯定不能!
不能还手白挨揍!这才是切磋的真正意思,谁会听不懂!
凡逐愈牵着月嘟嘟下台,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无碍,只是切磋而已。”
凡逐愈坐回冰椅,一脸宠溺的看着月嘟嘟如何大显身手。
众执事疯狂退后,没有一人敢站到前面去。
“来嘛来嘛~~”月嘟嘟很热情的朝众执事招手,让他们尽情的和她切磋。
凡逐愈随手一挥,一名其貌不扬但却身强体壮的执事不受控制的走出来。
怎么回事!本执不想出来的!
“多多指教~~”月嘟嘟很礼貌的先打声招呼。
执事死命的摇头,但是脚步也没有停下。
月嘟嘟有模有样的凝神静气,然后抬起白嫩的手指优雅的划动空气,慢慢的,她的指尖萦绕淡淡的银色烟雾。
执事们见到那样东西,吓得两腿发软。
“惩决印!天啊!嘟嘟姑娘竟然会惩决印!我该不会眼花了吧。”
“没有,这就是惩决印!怎么办,我们今天是逃不了了吗?”
“我就说不会有什么好事,你看看吧。”
“……”
众执事退到门口,想跑又不敢跑。
惩决印是凡逐愈才会一种盖世神功,被惩决印打到的人不会死,但是会在心口上留下一种奇怪的印记,每当印记发黑,人会生不如死。
如果没有留下印记只被惩决印打到,要么痛昏三年五载,最严重的是修为尽失。
总之这是一种人见人怕的绝技!
那个执事看到银色的烟雾,吓得精神恍惚,他听到了众执事的惋惜声,很快回神,他见月嘟嘟朝他笑,心都凉了半截,在恐惧的驱使下,他冒着生命跑开。
“不要走嘛~~嘟嘟会很温油的~~”月嘟嘟开心的追着那个执事,手上的烟雾时聚时散,控制的不是很稳定,其他执事怕被殃及,月嘟嘟一来就马上跑开。
大殿一片吵杂,众人跑来跑去,吓的要命。
月嘟嘟不知道她昨晚学的是什么术,只听凡逐愈说是对付坏人专用,她就单纯的以为是普通的异术。
那个被追的执事不停的求饶,细看还能发现他老泪纵横。
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被抓来切磋?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不要跑嘛~~嘟嘟真的会很温油的~~”月嘟嘟举着烟雾,温柔的劝说执事不要逃跑。
凡逐愈斜靠在冰椅上看月嘟嘟开心,等她跑的差不多才提了一个建议,“嘟嘟,所有执事都是你的切磋随手,你可以找其他执事,嘟嘟找到谁那就和谁切磋。”
那些看戏偷笑的执事们听到这话顿时万念俱灰,一回头,发现殿门不知何时被关上。
再回头。
发现月嘟嘟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们。
众执事二话不说,立即开跑,都怕被月嘟嘟逮到。
“不要走~~”月嘟嘟拔腿就追,执事们怕的要命,在大殿里跑来跑去,更有不少执事抱着柱子往上爬。
执事们虽然有了年纪,但是为了不让自己中招,他们的腿脚变得非常麻利,月嘟嘟追了很久都没追上。
月嘟嘟很快发现了柱子,跑到柱子底下劝说,“你们下来~嘟嘟真的会很温油的~~”
柱子上面的执事死命摇头,苦苦哀求,“嘟嘟姑娘,我们都一把老骨头了,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我们真的切磋不起啊。”
“我们只不过是文执,经不起折腾的,那边有很多武执,他们身强力壮不怕痛,你去找他们吧。”
“对啊对啊,他们比较厉害,嘟嘟姑娘就找武执切磋吧,求你了。”
“……”
执事们抱着柱子死活不下来,武执那边听到这些话,打发雷霆。
“你们这些死文执,平日让你们修炼又不修炼,现在竟然怪我们!”
“嘟嘟姑娘,你别听他们的,我们的体质都差不多,他们足以和你切磋,你放心的找文执那些混账!”
“……”
两边吵吵闹闹,月嘟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凡逐愈随手一挥,柱子上的执事们全都回到地面,所有执事都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推到一起,供月嘟嘟随意挑选。
众执事知道逃不过,只好双手握紧,祈祷月嘟嘟不要选到他们切磋。
月嘟嘟绕了一圈,指着一位最不惊不惧的执事说道:“那就这位叔叔好了~~”
众人齐齐看向月嘟嘟指的那个人,发现那人竟然是卞执事。
他们愣了一会,立即后退,让卞执事一人站在前面。
“那嘟嘟姑娘就出招吧。”卞执事看不起月嘟嘟指尖那点银色烟雾,那种程度只不过是一重一阶,是最低的水平,被打到最多就痛几下,不会留下印记也不会昏迷。
“好~~那嘟嘟开始了~~”月嘟嘟很有礼貌的回道,说着,继续运转内力。
卞执事双手负后,不屑一顾,连抵抗都不准备抵抗,十分嚣张,“请。”
“嘟嘟来了~~”月嘟嘟朝自己的手呼了呼气,她再次凝神,语调逐渐升高的说了嘟嘟嘟嘟,紧接着她指尖的银烟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变浓郁。
“不是一重!”卞执事看清烟雾后发现重阶不一样,下意识的想要抵挡,但是银烟已经袭来,重重的砸到他的心口处。
下一秒,卞执事被甩到殿门,到底之后捂着心口发出痛苦的叫声。
众执事见此全都心惊胆颤。
月嘟嘟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也很震惊,她见卞执事痛苦,跑过去关怀,“你还好么?会痛痛么?嘟嘟轻轻的了~~”
月嘟嘟之前对石头使用了很多次,但石头就动了一下,凡逐愈和她说不会让人太痛苦,她刚刚才敢随心所欲的出招,却没想到她随意一招竟然能产生如此大的效果。
卞执事听到月嘟嘟的声音就毛骨悚然,他连连退后,翻身背对着月嘟嘟。
心头的疼痛异常让他感觉不对劲,他往心口一看。
发现心口有个黑色印记,万般惊恐。
怎么可能!低阶的惩决印怎么可能打的出印记?她一定打不出。
一定是尊主!
卞执事有了一个惊恐的猜想,他猜测是凡逐愈在月嘟嘟出手之际暗中对他打了印记。
平时他事事小心,无法让异士尊主抓到把柄,异士尊主不能光明正大的惩戒他。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亲眼看见月嘟嘟出的手,即使被打印记所有人都只会以为是月嘟嘟所为。
“可恶!”卞执事捶胸顿足,这些年他一直小心,最近更是谨慎,以为能安全脱身,却不想在脱身前会被月嘟嘟摆了一道。
早就说这个女人不简单!不然怎么可能接近的了尊主,汲狐狸竟然说她翻不起什么大浪,自己连执事之位都被她弄没了,还敢说翻不起大浪!
卞执事再也不敢看清月嘟嘟,毕竟面目狰狞的人他更怕月嘟嘟这种天然天真的人,因为这种人的心思最难看透,想做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凡逐愈一直保持看戏的姿势,纵容月嘟嘟随意拿执事们练手,他刚刚并没有暗中帮月嘟嘟。
月嘟嘟突然间提升重阶也让他吓了一跳,从卞执事的反应来看,他感觉月嘟嘟打出了印记。
月嘟嘟目前控制还不怎么稳定,存在概率极低的打出印记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非常渺茫,如果真被月嘟嘟打到,那也只能恭喜卞执事“运气好”。
卞执事骨头比较硬,受不了狼狈,即使痛的要命,也还是站起身,假装没事,“谢嘟嘟姑娘指点。”
月嘟嘟跟卞执事没有感应,他表现的没事,她也就以为他真的没事,于是又去找其他执事切磋,“不要走~~嘟嘟很温油的~~”
众执事见卞执事刚刚被打飞,更加害怕,毕竟卞执事可是在场功力最高的人,连他都被打飞,他们哪里受得了。
大殿里再次上演追逐,月嘟嘟的体力很好,很快追上那些跑不动的文执,她也和刚刚那样出击。。
不过威力没有刚刚的大,大部分执事都只是感觉到痛,少部分痛昏。
从天刚亮闹到辰时,执事们都筋疲力尽,大多数人是被月嘟嘟吓得心累。
月嘟嘟切磋完后跑回高台,“逐愈逐愈~~”
凡逐愈宠溺一笑,起身将月嘟嘟架起,狠夸一顿,“嘟嘟又进步了,很好很好,这样一来,嘟嘟以后遇到坏人也不用怕。”
“呼呼~~”月嘟嘟擦了擦汗珠,感觉良好,“嘟嘟很努力的,累死了~~”
“嘟嘟最努力。”凡逐愈心情大好,带着月嘟嘟离开主殿。
执事们遭罪,他非但不同情,反而明着鼓励月嘟嘟,执事们也苦不堪言。
慕执事,政宗执事,汲骤柏三人跟着离开,其他执事都累瘫在大殿,卞执事全身都还剧痛,他挺直身板走出凡仙殿回自己的府里发泄痛苦。
月嘟嘟有了功力,迫不及待的跑去漠山跟小伙伴们分享,大伙都为她高兴。
月嘟嘟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冰萨和六头巨蟒以及塔利蛮,于是去森林外层找他们。
森林外面,此时正在发生一件大事。
冰萨的屋子被碾压的粉碎,周围有许多火焰,冰萨和塔利蛮被困在火里。
“吼吼——”六头巨蟒目眦尽裂,出于暴动状态,无法控制,它不停的喷火,红蟒不停的喷水扑火。
两家伙互相攻击,底下的两人一会被火烧,一会被水浇,还夹在两家伙中间,无法逃离。
“蠢蛇!”冰萨怒斥六头巨蟒,但是回应他的却是一条甩动的尾巴。
红蟒拦住六头巨蟒的攻击,以它正常的战斗里,六头巨蟒肯定不是它的对手,但是它要护着两个人,无法专心,不得不破例开口说话,“没用的,它已经被蛊惑,现在失去理智,见谁都会攻击,你们快走。”
塔利蛮听见红蟒说人话,吓得眼睛都瞪直了,“天啊!竟然还会说人话!这一定是是大守护者之一!”
冰萨抓着塔利蛮的肩膀将她甩到安全地带,他没有走,三两步就跳到里头巨蟒头上,用力的敲它的脑袋,厉声训斥,“蠢蛇!竟然会被迷失心智,你是要蠢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冰萨的话传入六头巨蟒耳朵里,它有过一阵停止暴动的迹象,不过一阵风吹来,夹杂虚实难分的声音,很快,它又开始挣扎。
红蟒为了镇住六头巨蟒,不让它喷火烧毁森林,一尾巴狠狠的甩到六头巨蟒的身上,将它打趴下。
“退下!”六头巨蟒背上出现一道血痕,冰萨一头一皱,挡在六头巨蟒前面不让红蟒继续攻击。
红蟒看见冰萨眼里闪过一抹锋锐的金光,意识到自己出招过重,默默的呆在一旁不在攻击,只负责消灭六头巨蟒喷的火。
“蠢蛇!你还不快醒醒!”冰萨拉弓,不过没有上箭,金弓亮起耀眼的金芒时他将无形的箭射出。
只听见一阵空气炸裂声,六头巨蟒眼里的猩红渐渐消失,很快恢复理智,但是它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冰萨也不准红蟒告诉六头巨蟒。
“蠢蛇!你都多大的蛇了!还这么容易中蛊惑术!丢不丢蛇!”冰萨恼火的训斥六头巨蟒一顿,见它背上伤痕溢血,又气又心疼。
六头巨蟒一头雾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委屈的噘嘴。
“你还敢委屈了!”冰萨回头一瞪,一边数落一边想办法给六头巨蟒包扎伤口,只是那个伤口过大,药不够,也不好包扎。
红蟒早已感觉月嘟嘟来到森林,立即去找她过来帮忙。
红蟒接到月嘟嘟时凡逐愈突然离开,去向不明。
月嘟嘟赶到六头巨蟒,一去到就看见六头巨蟒十二眼泪汪汪。
“嫤嫤!”月嘟嘟看到那么大的伤痕,心疼的要死,立即过去给它疗伤。
她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大概,听说蛊惑术时她脑海里兀自浮现很久之前的面容,非常不安,看到六头巨蟒的样子,她越发确信跟毒害鬃师的那些人有关。
六头巨蟒的伤很快愈合,不过被冰萨嫌弃后,委屈巴巴的,心情很不美丽。
“嫤嫤,你是不是又见到他们了?”月嘟嘟心疼的抱着六头巨蟒,目光暗淡许多。
过了那么多年,原以为终止的事情却又开始,她不知道换了一个家之后小伙伴们是不是真的能安全,十分迷茫。
六头巨蟒摇头,也很迷茫,“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别的人。”
冰萨用力的按着六头巨蟒的脑袋,恨铁不成钢,“蠢蛇!你肯定有见到什么人,不然不可能中蛊惑术,你快好好想想,你这么多脑袋干什么用的?”
六头巨蟒委屈的回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人都没看见。”
冰萨被气的不轻,但是更多的是在气自己,他是漠山的守护者,却被人潜入漠山,六头巨蟒被暗算责任在他,但是他来到时六头巨蟒已经暴动,而且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也探不到外来人的气息,这个结果让他很是头疼。
月嘟嘟有过一次经历,心里大体有数是跟毒害鬃师的那些人有关,但是那些人的主子已经被她解决,按理说不可能出现,其他手下也被灭的七七八八,至今和平无数年,应该要一直和平才对。
“嫤嫤,请你再好好想想,一定要想出那个人,不然其他小伙伴以后可能又会被欺负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见到人,我只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冰萨突然神经绷紧,靠近去听。
“一个符纹。”
“什么符纹?”
“好像是……。”六头巨蟒仔细回想,这要回答。
“不用担心。”凡逐愈突然出现,神色轻松的安慰他们,“本尊已经抓到人,现在正关押在凡仙殿。”
“真的?”月嘟嘟唰的一下弹起,紧紧的抓着凡逐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那个人,“逐愈抓到了?”
“是的,本尊抓到了,嘟嘟不用担心,这人本尊有用,留着他到时候找到他的幕后之人再做处置,今晚漠山这边会换一批更加厉害的人防守,不会再有人进来,这段期间你们也都不要离开漠山。”
凡逐愈叮嘱小家伙们和冰萨,幽鎏卫他全部调去守凡仙殿,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但是今晚过后,连同漠山也会全方位安全。
冰萨伸出金弓拦住凡逐愈,“那个人是谁?”
“本尊会处理。”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若我不在漠山被人闯进来还好说,我在还别人闯进来,只能说明那个人不是一般人,要么是我家王尊那边的人!要么是你的人!究竟是哪边的人!我必须要知道!”
冰萨不依不饶,硬是要问出答案,凡逐愈对那人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不难让人猜出不是外人所为。
“逐愈~~你认识的是么?”月嘟嘟感应到凡逐愈的为难,读懂他眼里那片复杂。
他将人关押并不是想要揪出幕后黑手,而是那人凡逐愈认识,导致他不好下手,所以才关押起来等适合下手的人出现再交给别人处置。
“嘟嘟,我们回去吧。”凡逐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带走月嘟嘟。
冰萨内力一催,再次拦在凡逐愈面前,厉声质问,“告诉我是谁!”
“想知道就自己去找答案。”凡逐愈还是没有回答,而是将冰萨送回地面。
月嘟嘟回到凡仙殿后一直追问凡逐愈关于那个使用蛊惑术的人,但凡逐愈一直闭口不谈,总是变着方法哄月嘟嘟开心。
月嘟嘟被哄了一天都不开心,最后入睡都负气而眠。
凡逐愈等月嘟嘟睡着后,给她开了很多壁障,随后去了西庭。
西庭一直以来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有人说那是处置犯规异士的血腥地,又有人说那是凡氏一族的陵墓,又有人说那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凡逐愈去到西庭后就消失不见。
不久后,某个阴森的房子里出现了他的身影。
房间里面有阵法,里面坐着一个人,那人一看就是饱经沧桑。
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左手上刺着一个符纹。
凡仙殿的符纹!
凡逐愈走进房子里后,站在那人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话,“先尊的侍卫首领殷惭峻竟然还活着,还真是意外。”
“住口!你这个冒牌货!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殷惭峻的反应很大,对凡逐愈的态度非常恶劣。
凡逐愈不冷不热的反问,“本尊是假的,哪谁才是真的?”
殷惭峻一掌拍碎石桌,目眦尽裂的吼道:“你自己清楚你不是二皇主,竟然敢厚着脸皮占领凡仙殿,我不会让你得逞!凡仙殿是凡氏一族的!你别想得到!”
“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凡逐愈指着外面,好心提醒,“想要占领凡仙殿的不是本尊,而是四大执事,那次血洗难道还没有让你吸取教训?
你身为侍卫首领却纵容四大执事为所欲为,他们的野心越来越大,是你的失职引起的,你功力虽高,但却受尽四大执事的愚弄,凡氏一族会被血洗,你有很大的责任。”
“住口住口!我没有错!我尽心尽力的保护尊主和各位皇主!我没有错!你不是二皇主!没有资格说我!”
“本尊的确不是你的二皇主,不过本尊现在是凡仙殿的尊主!”凡逐愈瞳仁一缩,两手握力成爪,墨发渐渐变银。
泛着晶莹光泽的银发舞出幽美的弧度,那双黑眸变成亮银,那倾绝天地的风华,令人目眩。
殷惭峻的情绪更加激动,用力咆哮,“我就知道!你是假的!你不是二皇主!”
“是或不是又如何?当年四大执事篡位,凡氏一族遭到屠杀,你身为侍卫首领又做了什么?不公平协议持续那么久,你们又做过什么解救那些无辜又饱受武者迫害的异士们?
你们什么都没做,那次大战结束后,你们什么都没做,四大执事以权谋私残害异士,你们也视而不见,你们如此纵容四大执事,那就要承受他们野心膨胀后的后果。”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凡氏一族活该吗?”殷惭峻听到此话,情绪更加失控。
“难道不是活该?凡仙殿这么多皇主,但凡有一人去解救无辜的异士,但凡有一个跟四大执事做斗争,都不至于弄到被血洗的惨况,
可笑的是,四大执事阴险狡诈,他们的四个儿子却很正义,他们为了解救那些异士险些葬送自己的性命,那个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你这个侍卫首领又在做什么?”
凡逐愈眸光一凛,银色的眸子泛起危险的波澜。
哀其不争怒其不幸。
这大概是凡逐愈此时的心情。
那次大战后,凡仙殿但凡有去尝试改变或者补救,他们就不至于被四大执事血洗,但是到最后他们什么都没做。
那次大战,遍地都是无辜,某个胸怀天下的大人物怕凡仙殿受到牵连,拜托他来保护凡仙殿,他来到时凡仙殿已经血流成河。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挽救,习惯一人清净的他每日要面对阴险狡诈的执事,还要处理一大堆破事,但他为了那些无辜的异士,他忍了。
不公平协议不能改,他就在暗中保护那些被武者压迫的异士。
离开凡仙殿,凡仙殿会被血洗,他就牺牲了十几年的自由。
他不是凡逐愈,但却是一个合格的尊主!
“你知道些什么!你这个外人知道些什么!”殷惭峻气到面容狰狞,他锤着墙壁,忍泪吞声的吼道。
“你以为我们不想救那些异士吗?你既然那么清楚四大执事的事,那就应该知道他们背后的那个人,
央律皇主,纤娥皇主,冰凌夫人都在那个人手上,你要尊主怎么去救人?我们也不能出动,不然四大执事知道后会告诉那个人,到时候皇主和夫人都会死。
你在凡仙殿住了那么久有些事你应该也知道,尊主虽然有四个夫人,有很多皇主,但是事实上只有冰凌夫人才是尊主夫人,只有央律皇主,纤娥皇主,逐愈皇主,淳禾皇主这四位皇主才是尊主亲生的。
要是其他皇主和其他夫人被抓,尊主可能有其他办法,但是冰凌夫人和那两位皇主被抓,尊主根本没有办法,所以才选择坐视不管,让四大执事有可乘之机。
但那也只是表面,骤柏,千景,宗政,清智他们四个不是去救异士了吗?这是尊主的意思,我们哪里什么都没做!即使在最坏的情况,尊主都没想过让那些无辜的异士受牵连。”
殷惭峻想起久远的那些事,泪流不止,他这个侍卫首领的确什么都做不了,他想去救人,但是以他的能力难以闯入敌人的老巢,失败的话还有可能会连累被挟持的人。
他只能在凡仙殿里尽一些力,暗中帮助那些无辜的异士逃离,但这些帮助远远不够,他又何尝不自责。
这个消息凡逐愈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虽然看了那个本子对凡仙殿的事情了解了许多,见到殷惭峻的第一眼就能认出他。
但是这个隐秘的事,他并不知道,也不知道这看似普通的事情表面下还掩藏着这些不为人知的事。
凡逐愈拿出本子再次翻阅人物名单,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只有前面四个人有详细的信息记录,而且都有天宝这两个字。
因为这四个才是前异士尊主亲生的!所以才会差别对待!
殷惭峻见凡逐愈不说话,声嘶力竭的朝他发泄怒火,“你这个冒牌货,竟然冒充二皇主这么久!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凡仙殿是凡氏一族!最后一定会回归到凡氏一族手里。”
凡逐愈不冷不热的回道:“要是没有本尊,恐怕早已没有凡仙殿,你以为本尊很喜欢待在凡仙殿?可笑,要不是阎帝可怜你们被卷入大战,请求本尊来救你们,本尊现在还在神人境过的逍遥自在,哪里需要面对你们这群蝼蚁!”
凡逐愈说到后面,那双清澈的银眸闪出寒芒,与生俱来的睥睨之态突然浮现。
“阎阎……阎帝!你竟然认识神人境的阎帝?”殷惭峻听到阎帝两个字,浑身都在打斗。
这个人是世上唯一不能惹的人,他是真正一手遮天的尊贵存。
神人境是个神奇的地方,神人遍地,神人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存在,他们外表是人,但是高强的能力却突破人的极限,所以称之为神人。
神人境那个地方只有神人才能进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传闻说像神明住的地方,跟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而统领所有神人的大人物就是阎帝。
四国以前动乱,战火连天,据说是他的一句话,他的手下就终止了战乱,他的随便一个手下一只手就能毁灭一个国家,自那之后四国才开始永远休战,和平相处到现在。
阎帝世间所有人敬仰的存在,无人能猜出他强大到什么程度。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认识阎帝!天大的笑话!”殷惭峻完全不信,凡逐愈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跟凡仙殿有关的篡位者,他很多年前就听人说过新的异士尊主不是真的凡逐愈。
但他一直没有机会证实,直到他修炼到现在,化作暗卫潜入凡仙殿,他身上有凡仙殿的符纹,所以一直没有人怀疑,他观察了很长时间后当真发现凡逐愈跟以前的凡逐愈不一样,他信了告密者的话。
不过但他去找告密者时,告密者已经找不到,他也就继续潜伏在凡仙殿里,直到最近他有了新收获,才开始有动静。
凡逐愈冷蔑的看着殷惭峻没有反驳他的话,他眼神稍一用力,殷惭峻就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
“谁让你来对古物使用蛊惑术?”凡逐愈漫不经心的弄碎殷惭峻腰间的挂坠,冷冽的语气让房子里的温度骤降几度。
殷惭峻咬紧牙关,死活不说,“要杀就杀,少说废话!”
“本尊不能破杀戒,否则可回不去神人境。”凡逐愈冷笑,故意告诉殷惭峻一个秘密。
殷惭峻听到此话,果然眼前一亮,默默的记下。
不能破杀戒!那就非逼你破不可,我才不信你是神人境的人,想要吓唬我,没用!
“既然这么嘴硬,那本尊只好用个玩具。”凡逐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像金子却又不是金子的东西。
“真言石!”殷惭峻一眼就认出凡逐愈手中的东西,他很快就慌了,碰到真言石,即使自己宁死不说也会把实话说出口。
“看来你也常用。”凡逐愈冷笑,发丝绕住真言石,在殷惭峻躲闪之际,将掌中的另一颗真言石甩到殷惭峻的身上。
殷惭峻很快中招。
凡逐愈悬空而坐,锋锐的发丝在空中猎猎翻舞,他此时跟平时完全是两个人。
他的孤寂仿若沉寂了很长很长时间,他的冷漠比任何人都还要冷彻骨,看他一眼,就会感觉去到极地冰窟一样。
他的冰是从骨子灵魂透出来的冰!
“谁让你对古物用蛊惑术?”凡逐愈将殷惭峻定住,让他无法轻生,只能说实话。
“我不知……是……。”殷惭峻刚想了断,却被凡逐愈束缚住,不想说的实话一下子到了嘴边。
他强忍着不说,脸憋红,瞳孔撑大,非常痛苦。
“没用的,本尊用的可不是普通的真言石,你抵抗不了。”凡逐愈手掌一按,殷惭峻紧咬的牙关再度打开,说出了实话。
“二……二皇主。”殷惭峻说出了一句非常惊人的实话。
凡逐愈也对这个答案表示意外,他一直以为是其他的凡氏幸存,却想不到会是第二位皇主,真正的凡逐愈!
“凡逐愈还活着?”凡逐愈不冷不热的问道。
“是!二皇主还活着,虽然面貌声音跟以前都不一样,但那个就是真正的二皇主!”
“你什么时候遇到的?”
“很多年以前,那时候二皇主用别人的面容跟我说你不是真的凡逐愈,我当时没信,我想为尊主报仇,所以才潜入凡仙殿,虽然你用面具挡着脸,当时那个时候我发现你和二皇主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我回去找二皇主时已经找不到他。”
“那现在为何又让你来蛊惑古物?”
“我前不久又遇到二皇主,二皇主才派我来带走古物,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古物以为二皇主是开玩笑的,直到前几天亲眼看到两个古物,我才……。”
“他为什么要带走古物?”
“二皇主想要……。”
“想要什么?”
“想要用古物夺回凡仙殿。”殷惭峻用力的抵抗,但还是徒劳,将二皇主的野心如实的供出。
“胆子不小,竟然敢动古物!”凡逐愈眼里闪出寒芒,硬声斥责。
他以前所在的地方,也有很多小动物,他虽冷漠,但对每条生命都很重视,他从来没有认为小家伙跟人不同就把它们当成畜生。
天荒守护者是守护人平安的善良存在,但在这些贪婪的人眼里它们是畜生,是争夺权势的工具,是满足他们好奇心的盘中餐。
他一直在想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守护者守护。
他一直默默的保护各地的守护者,让它们沉睡,却不想醒来的那些又要卷入人的纷争。
有时候他甚至想灭了这些阴暗人,比起那些天真的小家伙,那些心黑的人更配畜生这两个字。
“那他下一步想做什么?”凡逐愈接着问道。
殷惭峻牙关打颤,最后还是说出来,“二皇主想要带走古物,加以训练。”
“训练?训练成攻占凡仙殿的兵器?”凡逐愈看穿二皇主的阴谋,所为的训练都只不过是自私的人类的说法,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
殷惭峻惭愧的低下头,他并不是喜好杀戮之人,但他是忠臣,他现在只有二皇主可以效忠,虽然他也明显感觉二皇主跟以前不一样,也不赞同二皇主的做法,但是这是他唯一能为凡氏一族做的。
凡逐愈火气一催,厉声斥责:“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人?区区蝼蚁,竟然还想控制古物,古物若发怒,你们别想保住凡仙殿,无知愚蠢!你们除了贪婪还会什么!
你明知道他的目的,竟然还帮他蛊惑古物,要是凡仙殿以及其他地方被毁,你就是万恶的恶人!你之前帮不上忙,算你无能!你若害得无辜人丧生,你就是罪大恶极的恶人!”
殷惭峻也不敢示弱,“闭嘴!你这个冒牌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二皇主也是为了凡氏一族,这是凡氏一族的地方,二皇主抢回来有什么错?”
“愚蠢的蝼蚁!”凡逐愈大掌一用力,殷惭峻的脖子被掌风缠住,无法叫嚣。
“凡氏一族?可笑,你们要是真为凡氏一族着想,那现在找到了多少个凡氏幸存?”
“什么幸存?”
“连幸存都不知道,你们根本就没有为凡氏一族真正想过!本尊虽然是外人,但是本尊起码找到了凡央律,凡淳禾,前异士尊主,还有其他九十八位昏迷未醒的幸存,而你们眼里只有凡仙殿,而不是凡氏一族!”
凡逐愈也实在窝火,他好不容易放开心态,试着跟凡氏一族相处,结果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气人,若不是为了月嘟嘟,这些人恐怕早已经灰飞烟灭。
最让凡逐愈生气的是二皇主为了夺回凡仙殿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他眼里哪里有凡氏幸存,只有他自己罢了。
殷惭峻听到刚刚话,震惊不已,“你……你刚刚说什么?皇主他们都还活着?尊主也还活着?你说的是真的?大家都还没死?”
凡逐愈掌心朝向殷惭峻,提出一个要求,“本尊只不过是个外人罢了,没有回答的必要,如果你同意收手以后不再对无辜的人和动物用蛊惑术,本尊可以考虑告诉你,若你死不悔改,还敢用,本尊随时有机会弄死你和你的二皇主,到时候就别怪本尊无情!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