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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武玄月赋闲,便是约上了曹云飞一同到狄九黎最有名的词馆——楚乐馆。
武玄月一身男子文装打扮,她提前到了这楚乐馆,早早在二楼的雅阁中预定了位置。
这楚乐馆一共五层,一层到三层都是为观赏区,全是供给看客们观赏楼下戏台所用,而三层四层则是包房,为看客们提供休息吃饭的场所。
武玄月早早就听说了这一家楚乐馆,早在武门的时候,就听自己的父尊提及不止一遍,说这里是权族最风雅之地,来此的看客都是些喜爱文学,对文学有着浓重兴趣的文人骚客。
这里每天都会有不同的词官人创造出优美且赋予感情色彩的词,再有专人作曲,配上附和词曲的场景的舞蹈,便是一场视觉盛宴。
在权族中,总会有那么一群人,附庸风雅,虽是深陷泥潭,却还是对崇高且洁净的文学有着欲罢不能的爱好。
大概是观赏了这里的作品后,能够洗涤自己内心的污垢,既能够修养了心性,又能够放松了心情。
而武玄月早早就对这楚乐馆感兴趣,曾经只能从父亲这里听一听,却不曾有机会身临其境地感受其中。
武玄月虽不是文人骚客,却也是一个对文学作品有着浓厚兴趣的爱好者,难得自己有时间,有没有人监视自己的机会,这不要趁着这时机好好来享受享受一下。
楼下正在唱曲诗经中最有名的典故“木兰诗”。
这也是武玄月最喜欢看得节目,因为这木兰诗中的花木兰像极了现在的自己。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武玄月听自己从小就听的桥段,是那样的熟悉,只见她一手举着酒杯,欣然品酒,另一手有节奏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身体不由自主地融入到了这乐曲的篇章中,完全沉浸在了这乐曲带来的乐趣中。
而楼下戏台上,一个女子男扮女装,手握木剑有模有样地比划着,此女一看便是舞女出身,这拿剑的动作倒是有几分气势,却是空有几分虚张声势,舞蹈的身法妖娆,却少了些习武之人的气概。
而听隔壁坎坷的意思,大概是更喜欢这样不伦不类的武舞表现形式,毕竟来这里的文人居多,文人大多不喜欢武夫那一套蛮横理论,对于真正的武舞,他们根本想想不了,反倒是有着身段妖娆,动作妩媚的改良武舞,他们才能接受。
这一点上,武玄月大概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身处的环境不同,自然是理解不了对方的处境。
武者,身强体健,文者,能言善辩,二人都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荣耀,却不能理解对方的处境。
文人雅客所喜爱之事,必是那武者所不屑之事。
就比如说着楚辞乐府诗,会听这听得都是韵味和意境,而不懂着听来的都是丧乐一般的曲调,毫无乐趣可言。
不过在女人这一点上,不管是文人或是武者似乎都有共同的执着。
在这楚乐馆表演的武者,穿着端庄,舞蹈秀丽,高雅且优美。
同样都是舞美,在勾栏瓦社中的舞姬们却是另外的表现形式,她们穿着暴露,且舞姿大胆挑逗,搔首弄姿,只为通过自己肢体的扭动引来达官贵族的注意,充分刺激嫖客们的视觉和听觉,进而达到赚钱的目的。
对于武玄月来说,她虽是武者,可是从小母亲对她文学上的教育却不曾落下,她完全能够跟得上文人的欣赏水准,这里的曲乐可比那勾栏瓦社中的曲乐有味道得多。
就在武玄月完全沉浸在这词乐中,这时身后一个有磁性的身音传来——
“呵呵~没曾想你今日竟然约我来这里,楚乐馆~呵呵~你竟然有这么高雅的情操啊!”
对于曹云飞这一番讽刺,武玄月只觉得耳朵不舒服,便是缓缓转过头去,一脸疑惑道:“怎么?昨日灵遥与你说时,没告诉你约会地点吗?”
曹云飞双手摊开,耸肩瘪嘴后,这才说道:“你那猴精的丫头哪里跟我说清楚了,她只跟我说明日辰时让我循着这众星拱月的气流寻来便是。”
听到这里,武玄月不时翻了一个白眼道:“这死丫头,怎么连话也不跟人说清楚呢?”
曹云飞呵声一笑,便是主动拉开了凳子,坐在了桌子的另一旁。
“你家的丫鬟是越来越顽皮了,之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对我是有一说一,从来没有跟我卖过关子,这一次倒是故意瞒着我,说是给我留个悬念,呵呵!也是,这个结果却是让我挺吃惊的。”
听罢曹云飞的话,武玄月却突然认真道:“灵遥不是丫鬟,那是我的姐妹,以后这样的话我希望不要出自你的口。”
曹云飞一愣,而后尴尬笑道:“有必要这么较真吗?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我想你那丫头是不会在意的。”
“怎么会不在意呢?什么叫做一个称呼呢?这可是一个阶级的跨越,灵遥嘴上是恭敬着,可是你能保证人家心里没有想法吗?越是不爱说话的人,其实心思越是缜密,人心隔肚皮,凡是说话和做事都要合乎体面,照顾别人的感受,人家才会真心实意地跟你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