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这是最后一次

顾深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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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2章 这是最后一次

    夏琅瞟了眼脸色骤然青白的上官瑾璇,答道,“奴才遵旨!”

    上官瑾璇整个人蓦地退后几步,脸色呈现一片灰白,唇似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轻轻颤抖着。

    双眼慌戚的看向殿内。

    拽在掌心的指尖狠狠插进了皮肉里。

    他在怪她,怪她擅自带那个女人出去,才让她受伤的吗?!

    可是,她也受伤了不是吗?

    他却从头到尾,没有给过她一个关心的眼神儿。

    御哥哥,你怎么这么狠心!

    眼泪潸然落下,上官瑾璇死死咬着唇,不甘和嫉妒,在她内心翻滚贲张。

    如果之前,她只将鳌凌双当做敌人,那么现在,无疑的,顾安凉已然成了那个罪不可饶恕的存在。

    至少,有鳌凌双之时,她的御哥哥,是断然不会这么狠心对她的!

    夏琅见上官瑾璇脸色不好,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和她的情分也是十多年了,他心里,还是将她当做朋友,虽然他不知道,他一个奴才,是否有资格让她也当他是朋友。

    叹了口气,夏琅上前,看了眼殿内,压低声线道,“璇贵妃先回吧,皇上现在在气头上,等皇上消消气便好!”

    “他有什么好气的?”上官瑾璇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说出了口,嗓音几分怨恨几分哀苦。

    这话一出,不仅她自己怔住了,便连夏琅也愣了。

    夏琅眉头紧紧皱着,眼底陌生的看着她。

    上官瑾璇张了张嘴,脸色尴尬,双眼懊恼,垂下头,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眼眸轻轻一闪。

    而后她抬起头,提着袖子狠狠擦了擦眼泪,看着夏琅,眼睛这一会儿便红肿得厉害,看得夏琅又是一阵心软。

    可是刚刚她突然冒出来的话,让他没了心情给她开导,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夏琅,你告诉御哥哥,璇儿知错了,不该擅自带皇后娘娘出去,请御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边哭边说,小脸梨花带雨,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

    夏琅看着她,她眼中的担心和内疚不像假的,而且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儿,她一个贵妃能放下了身段又哭又说毫无形象,又似乎给她的担心和内疚加了些可信度。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都这样了。

    夏琅也不好再置之不理。

    且,她是上官大人唯一的千金,从小娇生惯养,有几分小性子也是正常的。

    夏琅也自动将刚才她脱口而出的话,当成了她受委屈时发的小性子过去了。

    直到他答应她向龙御说明解释,上官瑾璇才流着眼泪,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夏琅走进殿内,便看见某帝俯身亲吻顾安凉的额头。

    脸红了红,夏琅抽了抽嘴角,忙转了身。

    有脚步声朝他走来,夏琅垂下头,做恭敬状。

    “在朕回来之前,好好守着皇后,出现任何差池,朕剥了你的皮!”

    嗓音厉冷,不像开玩笑。

    夏琅身板一抖,还没来得及答话,殿内已经没了某帝的身影。

    ……

    凌兮宫。

    殿外左右两侧的两株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得几乎将凌兮宫整个笼罩在她的繁枝错叶下。

    凌兮宫长年殿门紧阖,殿内昏暗,只有偶尔从叶缝间洒落点滴光亮。

    推开红旧的殿门,能听见难听的吱嘎声。

    殿内,左右两道都是奇形怪状的矮树柏,叶子颜色多样,有黑色的,有红色的,也有褐色的。

    通往殿宇的大道,全是干裂的树叶,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树丛内被这声响惊扰的鸟兽,冷不丁的扑腾腾着在殿宇上肆意的飞腾,伴随着刺耳的鸣叫声。

    整个凌兮宫,犹如被恶魔诅咒过,暗无天日,如鬼殿般的存在。

    突然,两扇耳的房门从内打开。

    劲风狂狷而进,嘶嘶的响。

    房门前,站着一声黑袍如鬼魅的鳌凌天。

    他神色印在暗黑的光影下,看上去无情而残忍,好似随时有可能扑上来,撕碎这擅闯之人。

    他的声音,透过烈风,呼啸而来,粗厚而冷锐,“你来了!”

    来人没说话,一步步朝他走进。

    站在他面前,他朝里看了一眼。

    殿内,简单得只有一张床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空荡得让人心也滋生出一股荒凉。

    宽大的榻上,黑纱缭绕,一抹红影却即视感极强的躺在黑纱内,极致的视觉冲突,让人内心倍感压抑。

    鳌凌天见他走进,抿着唇没说话,转身往里走,“今日的事,我替双儿赔不是。”

    鳌凌天确是一个恩怨分明的铁骨男儿!

    他掀开黑纱,露出榻上女子的脸,白如孤鬼,而她的眼睫始终悬着红色的泪珠,将她长长的睫毛,也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那画面,突有几分惊艳。

    来人眯了眯眼,并未再往前一步,声音不比着寂冷的空气暖,也是冷飕飕的。

    “她如今已不适合留在宫内。”

    鳌凌天刚毅的脸庞一绷,厉眸闪过冷意,扭头瞪向他,“皇上,你这话是何意?”

    龙御掀唇,嘴角的弧度却是冷的,黑瞳深冷,盯着鳌凌天,“凌天,当初朕答应你娶鳌凌双时便说过,朕对她没有感情,而朕当你是兄弟,因为你,是以才娶了她。可是如今,鳌凌双伤害了朕珍爱的女子,朕,绝不姑息!”

    鳌凌天眼眸蓦地赤红,“皇上,双儿对您如何,相信凌天不说,皇上心里亦是清楚的。双儿只是希望留在皇上身边,皇上不能成全吗?双儿她,毕竟吃了很多苦!”

    “只希望留在朕身边?”龙御愠怒低吼,“若是今日之前你这般说,朕便信了,可是今日,她伤人之事千真万确......况且,凌天,你今当着满朝文武反对朕立后,难道不是为了鳌凌双?!”

    对于鳌凌天这个昔日挚友,龙御没有拐弯抹角,对于他今日在朝堂上所为,他并非怒他当着朝臣忤逆抗议于他,让他在朝臣前下不来台,更多的却是他此举背后的目的。

    当年娶鳌凌双的内因,其他人不知,他鳌凌天心里是一清二楚。

    今日,她鳌凌双险些害了那人的命,那人命大活了下来,他便看在他的面上,饶了她一回。

    倘若那人有个差错,她鳌凌双必死无疑!

    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抱着那人时,她呼吸弱弱的样子。

    所以,她鳌凌双,是断然不能皇宫内!

    鳌凌天面容一僵,眼底闪过愧疚,“皇上,今日之事是双儿做得有失妥当,可是,双儿每日只在早膳后出殿到凌兮宫前的植亭修剪花叶,除此之外,她从不踏出凌兮宫半步,若非有人故意刺激,双儿又如何能遇见伤害她人......”

    他说着,停了停,目光沉淀,看着他,缓缓道,“双儿将修剪植亭内的花叶当做皇上您交给她的任务,每日风雨无阻。若不是植亭,双儿也不会踏出凌兮宫。双儿待您,一片真心。”

    龙御眸光深旋,他岂会不知,今日那人遇见鳌凌双,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黑瞳紧缩了缩,龙御看向榻上的鳌凌双,神色仍不见一丝妥协。

    鳌凌天眸色一暗,忽的站了起来,修长健硕的体魄如笔直的松柏站定,而后大步走到龙御面前。

    猛地单膝跪下,抱拳,铿声道,“皇上,凌天自知强人所难,但是凌天请求皇上,不要逐双儿出宫。至于皇后一事,凌天一时蒙蔽心智,已知不该。日后,凌天自当谨遵皇上旨意,不敢有二心!”

    “......”龙御眉梢轻动,眸瞳儿也微微陷了进去,盯着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心里忽的有些发闷。

    为了他这个妹妹,他鳌凌天还真是委曲求全!

    拳头紧拽,龙御沉沉闭了闭眼,“凌天,朕对凌双,从一开始便没有男女之情,日后,也不会有!”

    对于鳌凌双,他虽没有男女之情,却因为与鳌凌天的兄弟之情,而将凌双当做妹妹般对待。

    只是他没想到,后来他竟提出要他娶鳌凌双,不惜赔上两人的兄弟之情。

    而他如他所愿,娶了鳌凌双,却也因为此事,让两人在后来的很多年,再不复从前亲近。

    没有再看他一眼,龙御转身走了出去,冷清的空气里,只留下他同样冰冷的嗓音。

    “记住你的话!还有,这是最后一次!”

    一旦有下次,便不仅仅是逐出皇宫这么简单!

    鳌凌天神色僵硬,保持着跪立的姿势,重垂下头,空气萧冷,他却久久不动分毫,硬实的膝盖好似与冰冷的地面,已经结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