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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后,我的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不是郁闷,也不是激动,反正就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
忽然想到康德茂应该早已经从中央党校学习结束回来了,我即刻去往他的办公室。
进入到他的办公室后,我看见他正在给办公室里面的几盆花浇水。我禁不住就笑,“德茂,你这清闲的!”
他急忙放下手上的浇水壶,笑着过来对我说道:“咦?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林部长出国去了。”
我心里顿时有些不爽,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在对他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可以来看你?我们可算老同学。”
他笑道:“我和你开玩笑的。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会有空跑到我这里来呢?”
我诧异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他愕然地看着我,“我知道什么?”
我心里顿时就明白了:看来这件事情还真的是汪省长临时提议的,而且接下来就马上找我谈话了。此时,我心里顿时就有些烦躁起来:看来接下来我马上就要去东江市上任了,不然的话事情不会安排得像这样紧凑。
随即,我把自己的事情对他简单讲了。他听了后也很诧异,“这样啊?我都不知道。”
我苦笑着摇头道:“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了。你看看,我好不容易才把上江市的工作理顺了,几个大项目也落实了下来,结果却要把我调往那样一个地方,一切都要从头开始重新来过。哎!”
他看着我,“老同学,我倒是不这样看。这件事情对你来讲应该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这样说呢?你想想,省里面成立工业园区,这可是省里面的一件大事。全省那么多干部,为什么却偏偏选中了你?这说明汪省长和方书记看中了你的能力啊。被省委书记和省长看上,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你还在这里叫苦干嘛?”
我叹息着说道:“德茂,我不是在你这里矫情,我说的是真话。一个新的地方,经济那么落后,而且身兼两职,今后的工作肯定非常难做。你是知道的,这几年我可是被累坏了,接下来可能会更累。至于你说的受到方书记和汪省长器重的事情,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德茂,你我心里都明白,我们每个人的未来都是一个未知数。想想我们上江市的前任市委书记,他还是汪省长以前的秘书呢,现在怎么样了?一个地方的工作越难做,今后得罪人的地方就越多,而且事情做得越多,犯错误的机会就越大。所以啊,我对有些事情根本就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并不觉得那就是一种机会,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今后只能够最大限度地去把工作干好,不然就对不起领导啊。”
他点头,随即看着我说道:“老同学,给你一个建议。”
我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诚恳、慎重起来,急忙地就说道:“你请讲。”
他依然在看着我,说:“你现在应该马上去黄省长那里。”
我霍然警醒,急忙地道:“谢谢你,德茂。我马上就去。我们俩改个时间在一起聊。”
他朝我点头,“冯笑,你可要珍惜这次的机会。你先去吧,我们改日再聊。”
我即刻离开。本来,我还准备问他现在的工作情况和心情什么的,还想问他在北京学习期间的情况。但是刚才他的话提醒了我,现在我必须得马上去到黄省长那里。
康德茂提醒得很对,也很及时。这件事情关系到我的态度,对黄省长的态度。从官场站队的角度上讲,我是他的人。如今我的工作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接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应该去向他汇报。虽然黄省长早已经知道了此事,但是我向他汇报与否关系到的是我对他的忠诚度。
在这样的事情上康德茂曾经有过切肤之痛,所以他才非常及时地提醒了我。最关键的是,这充分说明了他对我的真诚与友谊。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对他充满着感激,同时又在心里惭愧着自己曾经对他的那些怀疑。现在看来,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心胸太狭隘了。
到了黄省长的办公室后,我即刻去到他秘书那里,他秘书告诉我说黄省长现在正空,即刻就进去通报了。
他很快出来请我进去,他低声地告诉我道:“黄省长听说你来了,他很高兴。”
进入到黄省长的办公室后,他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且即刻离开了办公桌来和我握手,随即把我引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他的秘书给我泡来了茶后就退出去了。我即刻向黄省长说道:“黄省长,我来向您汇报一下。刚才省委组织部已经找我谈话了,这件事情来得也太突然了。”
他点头,问我道:“你怎么想的?关于这件事情。”
我回答道:“我根本没有想到啊。上次在北京的时候汪省长问了荣书记和我的那个问题,我不得不回答。当天晚上我给林姐打电话的时候您也在,那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不过那天我姐说可能性不大,我也这样想。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来当时我们的分析都错了。”
他点头,嘴里却在说道:“我问你的不是那件事情,现在你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苦笑着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地去上任。而且今后还必须尽量把工作做好。黄省长,今后很多事情还会麻烦您,而且我必须得随时向您汇报才可以,工业园区的工作对我来讲是一个全新的概念,虽然我也管过我们上江市的工业园区,但那毕竟只是市级性质的,工作的难度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大,面对的部门也不是很多。黄省长,现在我的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忐忑得很。”
他朝我微笑着说道:“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小冯,说实话,我个人是不同意你去东江市的,不过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现实,那么你就应该努力去把工作干好。
方书记和汪省长欣赏你这是好事情,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我们当时没有看错你,我们推荐你、使用你并不完全是带着个人感情的。
所以,这件事情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和你姐都是好事。希望你一定要争气,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做出更好的成绩来。这比其它什么都重要。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