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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墨掀开盒盖,唇瓣带笑,“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家的麻辣烫。”
唐浅怡撩了撩头发,故作淡然地说,“老板刚做的,很烫,你慢点吃。”
谢淮墨如今什么都有了。
她能给这男人的,也就是一份他不会再自己去吃的麻辣烫。
谢淮墨挑了几根金针菇,看着她的头发如瀑布似的披在身后,眼眸深邃温软,哑声道,“我待会陪你去做头发吧!”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剪掉。”
谢淮墨没有再说话,沉默地吃东西。
唐浅怡便趴在自己的大腿上,眯了一会儿。
不知为何,她迷迷糊糊地竟然又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靠着谢淮墨的肩膀,耳朵微微发烫。
该死啊,为什么总是因为有他在身边而困意无限,心不设防……
“还记得吗?你请我吃饭不久,我回请你去听音乐会。歌神的音乐会,粉丝基本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聆听。你听着听着,就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谢淮墨看着体育馆上方高远明朗的天空,唇瓣高高扬起,“你醒来特别不好意思,结束后,我牵你的手,你挣了一下,没挣开,就由着我了。”
“唐浅怡,我知道你在装睡。你的睫毛一直在颤动,撩我。”
“唐浅怡,是你先看上我,先引起我注意,先勾引我的。”
唐浅怡掖了掖耳边的发丝,无法反驳。
因为这就是事实啊!
谢淮墨按揉等了好几个小时,干涩发疼的眼睛,哑声叹息,“浅浅,告诉我,你为什么说是我先不要你了!”
唐浅怡心里倏然一抽一抽的疼。
其实,那时的她也无法释然,无法相信,爱她至深的谢淮墨,不过一个多星期没见,身边的女孩已经换成了董诗诗。
“谢淮墨,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在我的宿舍楼下,董诗诗挽着你的手,你脸色冷漠地从我身边经过。”
谢淮墨的心脏狠狠一颤,眼里涌出怒气和难以置信。
“所以,你就判了我死刑?你为什么不去反省我为什么没有推开董诗诗?那一次,我消失了一个多星期,你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我,你算什么女朋友?”
她为什么一个星期没给谢淮墨打电话,因为章明惠突然找上门,把唐家祖宗八代骂了一个遍,还说她是克夫的扫把星!
她爸妈都被气疯了,剪了家里的电话线和网线,将她的手机也没收了。
后来,还是哥哥和嫂嫂好说歹说,说她上学,没有手机不方便,才把手机还给她。
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
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谁知谢淮墨居然出现于宿舍楼下,手臂上挂着一个邻家妹妹董诗诗!
唐浅怡垂下眼睛,抿紧嘴唇。
谢淮墨因为唐浅怡的沉默,更加怒不可遏。
“当时,我实习公司有个女同事明明有男朋友,还对我纠缠不休。他男朋友是个有钱人,请了一帮专业打手,在我家附近的小巷子,围堵我。那次,我受了很重的伤,不想让你担心,自己去了医院。我害怕你问东问西,也不敢给你打电话。”
“我一个人在医院里住了十天。出院后,我立马就去学校找你,刚巧遇见了董诗诗。你看到我,脚步迟疑,眼神陌生,把我当神经病戒备,我心里生气,才会一点都不想理你。”
“我以为你会叫住我。只要你叫我,我就不会走。我要是知道,那天之后,你会躲我七年,我更不会走!”
“唐浅怡,我就是想让你多在乎我一下,结果反而把你推开了七年,是吗?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此脆弱吗?董诗诗挽我一下手臂,你就怂了?你就放手了?你好得狠!”
唐浅怡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心里还是疼得喘不过气来。
也许爱得够深,才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她吧?
那么,她比谢淮墨爱得更深!
她会独自承受因为当年两个人的不成熟而造成的结局!
一人难受,成全所有。
“是啊!就是因为你没有推开董诗诗,让我觉得你不要我了,我就走了啊!”
猩红的眼睛,黑沉如夜,愤怒地眯起,谢淮墨低吼,“你闭嘴!我不相信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谢淮墨,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的那本书里的一句话么?”唐浅怡眸光灿然地看着这个失态的男人,声音柔缓地开口,“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唐浅怡侧过身,捧着男人比从前更英俊的脸庞,脸上的笑容明亮如当年,眼里淬着光,像是有星星在里面跳舞,潋滟如湖。
“谢淮墨,是我自己当时的内心远远不够强大。而你又太光芒万丈了,所以,我从你这里得到的宠爱越多,越是害怕失去,所以,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便草木皆兵。这样胆战心惊的我,就算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们也很难有个美好的结局,很可能连过去的那些美好都被消磨殆尽!”
“我让你闭嘴。”谢淮墨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相信!若是如此,你的家人为什么都说你去了瑞典?那你为什么没有去?!唐浅怡,我不相信,你为了躲避我,放弃了大学学业!”
“阿墨是真的。”
唐浅怡忍者钻心的疼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的俊庞。
浓眉如墨的眉毛,斜飞入鬓,睫毛卷长如扇子,狭长的丹凤眼形状完美,扇形的双眼皮,眼眸是点了漆的星子,分外漂亮,不笑时,帅得很冷冽,笑时,帅得很温柔,总是让她想起一句诗,“千树万树梨花开。”
唐浅怡轻轻地刮着男人高挺的鼻子,沿着深而短的人中,来到两片淡粉色的薄唇,轻轻地摩挲。
她的阿墨真好看。
真想和这样的阿墨,在一起一辈子。
让他的脸上永远都有坏坏的帅气笑容。
“浅浅……”
谢淮墨眨着猩红的眼睛,痛苦地低吼,“你不能这样判我死刑!”
轻若羽毛的吻落到男人宽阔的额头,唐浅怡站起身,微笑如湖面荡起的涟漪,浅浅的,柔柔的。
“谢淮墨,你看,你别扭一下,我也别扭一下,咱们就分开了七年,只能说,咱们情深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