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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跟着佛爷的车走,他先去了一个银行拿钱,这个银行是地下银行,妈的,银行的老板娘是他老婆,他赚的钱,一多半都拿到了缅甸来放高利贷了。
他从银行里拿了一千万走,也不多,佛爷还是很小心的,我们以为他拿了钱走了之后,就会连夜去帕敢,但是没有,而是带着我们去了眉谬,这地方离木姐大约四百公里,这地方风景非常好,气候十分适宜,当年英国侵占缅甸时,大部分当官的住在这里,所以他们的房子是英式的建筑,尖尖的房顶,二层楼房,屋面用的白铁皮,晴天时发出银色的磷光,但是下雨天噼里啪啦的响,很烦人,总觉得雨下的很大,其实不然。
佛爷带我们来这里,是有原因的,我们下车了,佛爷就跟我们说:“去帕敢的路被封了。”
我们听着,都很惊讶,邵军问:“为什么?”
“克钦独立军6营与缅军在果陸央与德大尼脑附近发生战斗,目前通往帕敢的陆路暂时关闭,我们只能走水陆,我老婆的哥哥是开船的,我让她尽快帮我们联系一辆船,争取今天晚上咱们就走。”佛爷说。
他说着,就进去上楼去了,我看着就有点惊讶,光头问我:“娘的,他几个老婆?之前在木姐地下钱庄的那个娘们,他也说是他老婆啊。”
慧姐不屑的说:“你个大光头,你懂个毛啊,在缅甸就是这样的,有钱人都娶七八个老婆,这个佛爷有几把刷子,搞地下钱庄,又有这边跑水路的小舅子,以前是真没看出来。”
我们都点了点头,都知道佛爷有点本事,但是没想到他在缅甸这边本事还真不小。
佛爷到楼上说了一通,我们就在外面等,这一路四百多里路,开的我们神魂颠倒的,妈的,还去不了帕敢,还得转车,这就是缅甸,随时随地都可能打仗,你的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
我熬不住了,在车上睡了一会,刚睡一觉,我的车子就被敲响了,佛爷说:“联系好了,我们得先到密支那,再从密支那,经猛拱过甘板、南雅到龙肯140多公里,从南雅往西一路下坡,进入乌尤河谷,我大舅子在河边上等我们,走吧,争取天亮之前到吧。”
我听着就赶紧起来,然后发动车子,跟着佛爷的车子走,我知道,这一夜,我都得开车了,穷走夷方急走场,不管在怎么辛苦,我们都要去。
因为,只有到了帕敢,我们才能有钱赚,这条路,就是辛苦,如果运气不好,你还有可能丢了命。
开夜车,我们不敢开的太快,开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河岸,缅甸早晨四点多的天空都已经亮了,我们把车子停在河谷的停车场里,然后下车,十几个人就开始去来拿钱,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大包小包的,我们自然不用扛,都是那些小弟扛袋子。
慧姐没带几个人,就带了六七个,但是每个人都有枪,我们一行人,在夜色里,来到一艘货轮前,偷偷摸摸的上了船。
在船上,我们都是很小心的,佛爷跟我说:“睡一觉吧,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帕敢。”
我点了点头,开了一夜的车,困的不得了,就躺在船舱里睡觉,但是我也睡不着,我他妈的晕船,浑身难受,恶心想吐。
我人生第一次感觉那种有一股气憋在胸口,呼吸不上来,又咽不下去的感觉,真的难受。
真的受罪,从木姐到帕敢,本来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路,但是我们绕了六七百公里还要坐船,真的受罪。
没有什么钱是好赚的,真的……
船在两个小时之后靠岸了,我们下船,佛爷跟他大舅子交代了一下什么,我们就走了,我看着眼前的群山一片,郁郁葱葱的,这里就是有名的赌石圣地帕敢。
佛爷朝着一辆皮卡招手,是他准备好的车,我们都上了皮卡车,慧姐说:“娘的,我在红木林也没这么辛苦,草,赌石用的着这样吗?”
佛爷笑了一下,说:“这他妈就是帕敢,就是缅甸。”
我们都无奈的摇头,对,这就是帕敢,就是缅甸,这里遍地黄金,所有人都想抢,所以,这里是机遇与危险并存的地方。
突然,远处响起了枪声,车里的司机对着我们吼:“快躲一下,遇到了武装冲突了!”
这一声喊,把我们所有人都吓着了,我们可是带了好几千万来的,不能有闪失,随即,一车人便急忙从车上下来,躲进了路岩下方的一片丛林里,别看我们手里都有枪,但是我们大气不敢出。
几十个人,都蹲在岩石后面,开始的时候枪声还比较远,应该也不会伤到人,但后来声音就越来越近。
我们没有人敢说话,随着枪声的靠近,头顶的树林也不时有子弹穿过,发出声响。
但是我们就是不敢动,我低下头,身上都是汗,妈的,如果不是为了钱,鬼他妈才会来这个地方。
枪声渐渐平息,但是因为不清楚前方状况,我们一行人在丛林里足足趴了两个多小时,枪声才逐渐消失。
司机走出去,看了一会,就说:“应该停了,出来吧。”
我们这才小心翼翼的爬出去,看着消停的山路,我们都是心有余悸的,别看我们在内地都是人物,但是在这里,狗屁都不是,人家打仗,你要是不走运,你连命都没有了。
司机问:“现在打的厉害,都想在旱季来到之前,控制帕敢的开采权,你们是想现在就走,还是等到晚上停电的时候,我们摸黑走?”
佛爷看着我们,满头都是汗,说:“到了这边,我也无法控制,不巧,赶上打仗了,你们觉得呢?”
邵军说:“必须现在走,你看这里的路,晚上怎么走?都给我上车。”
他说完就带头上车,我们也只好跟着,上了车,我就靠在车上,仰着头,妈的,这条路,真的不是平常人能走的。
我想着萧红,想着跟她缠绵悱恻的时候,真的幸福,就是能看着她,都觉得幸福。
慧姐靠在我怀里,说:“娘的,上了你的贼船了,老娘早知道不来了,这边比红树林那边打的还厉害。”
我搂着慧姐,想要寻求一点慰藉,我说:“这边就是翡翠的矿山了,缅甸四分之一的GDP都在这里,当然打的厉害了,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慧姐笑了一下,说:“你小子,还让我别怕?”
我苦笑了一下,闭上眼睛,没有说什么。
车子歪歪斜斜的开着,山路不好走,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停下来了,司机叫我们下车,我们都下了车,我下车之后,看着天空,烈日当空,那太阳,把我们晒的都要冒油一样,我知道雨季过去了,旱季来了,缅甸的旱季,是会让人怀疑人生的。
我们朝着山下面看,下面是一个寨子,一片稻田,很平坦,我看着青苗的稻田,很难想象,这里居然还有稻田,刚才还是枪林弹雨的,现在又到了一片村庄,很和谐的村庄,真的让人有点恍然隔世的感觉。
佛爷跟我说:“这里就是了,他们打仗,不会打到这里的,看到前面那个寨子了吗?那边的寨子,是一个大黑市,我们走吧。”
佛爷说着,就带着我们朝着寨子走,我们跟着,到寨子的路上,还有几公里,这里没什么路,但是车子不给进,我们只能步行。
到了寨子前,我看着有人抱着机枪在门口看着,很严格,之前从山上看,这些寨子都是矮楼或者棚户搭建的,很破落的感觉,走进了看,真的很破落,没有大门,全部都是铁丝围拢形成的墙壁,里面像是街道,很多人,佛爷拿了一张缅甸的身份证给看门的人看,他们就走过来,跟我们说缅语。
佛爷说:“把袋子打开。”
我们都把钱袋子给打开,里面都是钱,看门的人很高兴,说了一些缅语,也做了一些手势,大概的意思是,让我们赶紧进去,我看着佛爷拿了一百块钱给他,他很开心的收起来。
我们走进寨子,里面很多人,看到我们来了,就显得很开心,他们并不是商户,而是跟我们一样,背着钱袋子来买石头的人。
他们的脸上都是灰头土脸的,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走过来,问我:“前面安分了吗?”
这个女人很漂亮,长头发,穿着一身纱织的衣服,身材很好,胸大腰细,腿长,脸蛋也很漂亮,有点明星的感觉,很氧气。
我说:“没呢,听你口音,你四川人啊?”
“我四川的,在成都开了一间翡翠店,来拿点货,都困在这里五天咯,急死我咯。”她抱怨的说着。
我听着就笑了一下,佛爷跟我说:“别乱说话。”
我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就坐下来,很着急的样子,我没有说什么,看着这里很多中国人,都是来拿货被困在这里的。
缅甸这个地方,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来拿货,全中国人做翡翠生意的人都来这里冒险。
佛爷停下了脚步,我们都跟着停下了,我看着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一个巨大的棚户仓库,里面密密麻麻的堆着无数的石头。
我咽了口唾沫,终于到了。
我们能发财的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