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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之前的那个小山村,这里就显得大多了,虽然天色太黑,看不清楚全貌,可从密密麻麻的灯光来看,人口不少。
而且这里的人们明显比较有安全隐患意识,即便把我们招待到了屋里,还不忘盘问我们的身份,好在当时林枪准备的假的身份信息还在,拿给他们看。
因为没有姜颖的身份证之类的,林枪直接拿了个谎话搪塞过去,说在山中迷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得。
说到底他们善良敦厚,并没有多想,这么假的借口也全然相信了。
既然已经获得了他们的信任,那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那个赤脚大夫,给姜颖治疗。
我逮住一个看起来说话比较管用的汉子,询问他赤脚大夫住在哪儿,我们有伤员需要疗伤,刻不容缓。
他则表示这里没有什么赤脚大夫,不过有一个很厉害的大夫什么都能治好。
很厉害?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带我们来到了神医的住处。
大夫的宅子很大,朱红大门,两米高的院墙,很像古代那种带着院子的府邸。
应该是在院子里,种着一株差不多十米来高的大槐树,这个季节叶子已经掉光了,只剩下粗壮的枝干伞一样罩在宅子上空。
都说门前有槐,百鬼夜行,这真的是救人命的大夫吗?
大哥让我们先在门口等一下,他过去敲门,叫了几声李大叔,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
走出来一个跟我们年龄相仿的男人,他揉揉眼睛,看起来好像还没睡醒,茫然的看着我们,问道,“大半夜的,干嘛啊?”
这个人就是大哥所说的很厉害的大夫?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不像啊。
是不是因为村里落后,被无知的村民们给捧出来的?我心里暗暗怀疑。
大哥指了指我们,跟那男人耳语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那个男人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低声说着什么,好像在训斥大哥。
我和林枪有点奇怪,也很着急,虽然半夜打扰有点失礼,可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吗?现在人命关天, 他们还在闲扯什么?
我耐不住焦急,上前一步,跟那男人说道,“半夜过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能不能先帮我朋友治治伤,她伤得有点重,等不了。”
“只要能治好她,酬金不是问题。”
我怕说不动他,抛出重金诱惑。
他眼神闪烁着,有些犹疑,好像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从里面关上了门。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有病人在前, 还有不救的道理?
我上前,想要破开门,却被大哥给拦下了。
他朝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冲动,“云越去请示他爹了。”
我不是很明白,疑惑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但好像有戏的样子,我也不再多言,和林枪等在外面。
果然没过一会儿,门就又打开了,还是刚才那个男人,听大哥说他叫云越,只是这回他表情不善,似乎有些沮丧,他看了我们一眼,又看着大哥说道,“回去吧,我爹已经睡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合着他刚刚回去是跟他老爹在梦里请示的么?不过是不想救人罢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医生?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意,把姜颖放下靠在林枪身上,转身就拿着短刀袭击上前,林枪想拦我但没拉住。
尽管我内力受损,内外伤兼具,但对付眼前一点道行也没有的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很快,我将两人打倒在地,冲进了院子。
里面亮着灯,很显然主人还没睡下。
我心中怒意更盛,闪电一般冲进了大堂,堂屋没有人,但左边有一道门是打开着的,我闪了进去。
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正盘着腿坐在床上,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吃着花生米,好不快活。
我进来的突然,他意外的看着我,筷子上还夹着一颗花生米,尴尬的僵持在空中,“你是谁?”
他浑身邋里邋遢的,比起一个大夫,反倒更像一个老无赖。
看他这么潇洒,却把我们拒之门外,那一瞬间愤怒战胜了理智,我挥着短刀疾驰上去。
刀刃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筷子上的花生米还愣愣的在空中,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外面的人已经冲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纷纷吓得目瞪口呆。
大哥一叠声的劝阻我,“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云越,也就是这老头的儿子愤怒之意溢于言表,恶狠狠的瞪着我,“喂,臭小子,赶紧把刀放下来!”
林枪也扶着姜颖走了进来,脸色阴沉,不知是在生我的气还是他们的气。
我扫了他们一眼,不作理会,又转头看着老头子,扬起一边唇角轻笑,“救人或者,去死,你选一个。”
“你敢!”
云越的声音大声嘶吼道,我还是没有回头,玩味的看着老头子。
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轻轻放下了筷子,面上没有害怕之意,反倒透着一股云淡风轻的从容。
他把酒杯放在嘴边一饮而尽,喝罢还砸咂嘴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像没看见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尤其是被一个讨厌的臭老头。
我心里懊恼,手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说出的话也像从牙缝里蹦出的一样,“看来你选了一条不归路,那我成全你!”
我说完左手往里推,就要割破他的脖子。
“爹!”
“不要!”
“老板!”
三人或惊恐,或焦急或紧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但声音的穿透力再强,也阻止不了实质的动作。
“嗡——”
刀刃高速下受到阻力的嗡鸣声,我陡然发现左手动弹不得,定睛看去,老头子仍然在气定神闲的品着酒,丝毫没受到影响,只是右手举在身前,食指中指并拢,竟将刀刃牢牢夹住。
我左手使劲全力,依然不能撼动分毫,刀刃像被焊死在他两指之间。
我大惊之下更多的是恼意,冷冷的看着他吼道,“放开!”
话音落,他拿着酒杯的手一扬,里面的液体尽数泼在我脸上。
我没有防备,被泼了个正着,冰凉且带着浓郁的酒味在我脸上蔓延,刺激着我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
他终于转头看着我,声音有些嘶哑但不乏尖锐,“年轻人,别这么大的火气。”
他说完手一松,我被自己的惯力猛地带倒在地。
短刀摔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老头子目光被吸引过去,看到短刀的一瞬间,眼神陡然一凛,弹簧一样从床上弹射下来,把短刀捡了起来。
我本来一腔怒意,爬起来就要再进攻,身子一沉,我回过头,林枪站在我身后,一手紧紧拉着我。
我很想问为什么拦着我,但他此时的目光却不在我身上,他定定的看着老头子,“前辈,可是认识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