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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不易, 请支持正版…… 谢小萌见自己已经从这事里脱身的时候,本来想一走了之的。
可一不敢在这会儿心情正狂躁的祝央面前表现得太轻松,二来自己平白受了一通惊吓,对朱丽娜也是咬牙切齿, 倒是挺乐意看祝央怎么折腾她的。
所以给祝央倒了水,又擅自打开冰箱,找了些水果出来切了一盘端了过去。
两个擅闯民宅捆绑胁迫屋主的恶霸,反倒悠哉悠哉吃着水果和零食,坐看屋主一身狼狈。
朱丽娜这会儿虽然倒霉,不过整个人更多的还是沉浸在逃过一劫噩运的庆幸中。
又怕祝央真的搞她, 于是也顾不得这狼狈的姿势,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你们还记得五一放假我回老家在高速公路上遇到连环车祸的事吗?”
当时好几辆车连续相撞,状况惨烈,还上了热搜新闻, 巧的是朱丽娜就是当事人之一。
而且她运气也是好,那次车祸累计二十多人丧生, 只有两个幸运儿活了下来。
朱丽娜更是幸运中的幸运,她只受了些轻伤, 在医院观察几天后就出了院。
当时回到学校姐妹会的人为了庆祝她劫后余生, 还给她办了场派对。
朱丽娜想到什么似的,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本来以为那只是个意外, 过了就过了, 很多人都会遇到过这种险象环生的事对吧?”
祝央不耐烦听这些, 啧了一声:“我可没时间听你在这儿抱怨生命无常, 我就剩六天了,时间宝贵,可不可以别浪费我的生命?”
朱丽娜赶紧道:“上周星期四,我突然收到那张光盘,像被催了眠一样,迷迷糊糊我就看了。”
“但是在看完之后,我不光接到了那个死亡倒计时电话,还有个声音或者说一段意识,直接出现在我脑子里。说是我本来也该死在那场车祸中,只因阎王疏漏,逃过一劫。”
“但我的命已经不是我的了,必须得参加什么游戏,活下来命才是继续寄存在我这里。”
“当时我太害怕了,也不敢细想,但这个录像带索命女鬼,可能就是这场游戏的手笔吧?”
祝央听完反手就是一块橘子皮扔她脸上:“也就是说你本来就是个要死的人,还没有逼数的找人当替死鬼?那丑逼女鬼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
“按你的说法,我又没有被阎王爷圈过名字,逃过一场生死大劫。我的命可是明明白白属于我的,没道理参加什么生死存亡游戏。既然是游戏就有规则吧,那鬼碧池真的可以自行更换目标?”
说着嗤之以鼻,也不管那鬼很可能如影随形的跟着她们,讽刺道:“看她那副丧脸也是一辈子不上墙的烂泥,做鬼也只能做小喽啰,屁兵一个能有这权限?”
谢小萌和朱丽娜听她一口一个丑逼,喽啰,烂泥,碧池,屁兵,换着花样辱骂女鬼,饶是已经洗脱诅咒,也不禁为祝央感到心惊胆战。
就没见过人在鬼怪当前,还这么嚣张跋扈的。
朱丽娜不知道女鬼能不能擅自更换人选,她也不想知道,她深切的希望这事就这么到头了。
便更急迫的想和祝央划清界限,急忙将剩余的事倒了出来——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应该需要自己摸索,但我说说我自己这几天的情况吧。”
祝央听完朱丽娜的话,梳理了一下,对女鬼的行动模式大致有了谱。
总结来说,也就是时限七天,一开始女鬼存在薄弱,影响力也低,越到最后便越强。
按照朱丽娜的经历,第一二天仅仅只能感觉到阴冷不适,偶尔意识薄弱没有防备的时候冷不丁被吓一跳。
第三天开始,女鬼就能进入你的梦境,扰得人不敢安眠。
朱丽娜就是梦境被入侵之后,第二天整个人精神恍惚,然后才不知不觉在画室画出了那副画,当时她差点没被自己吓死。
然后就躲回了家里,一开始还敢叫外卖,结果外卖员敲门的时候,朱丽娜通过猫眼看出去,外卖员的脸都变成了女鬼的,正森森的冲她笑。
吓得她魂飞魄散,外卖也不敢叫了,靠冰箱里的存货度日。
但第六天打开冰箱,里面一颗大西瓜变成了那女鬼的死人头。黑色头发上沾满了寒霜,眼睛突然睁开和她对视。
听到这里的时候祝央正在吃一片西瓜,咬进嘴里的时候才在想挺甜的,现在立马觉得别扭,忙把西瓜放下。
她喝了口水咽下了恶心感,咳了一声问道:“就只是这样?没有实质性的碰到你?”
朱丽娜心道这还不够吓人呐?又回答道:“这,这倒没有,她,她当时就只是在冰箱里笑。”
祝央听了这话,心里一动,陷入了片刻沉思。
朱丽娜小心翼翼道:“知道的我都说出来了,你看——”
祝央看了她半晌,朱丽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正当以为这碧池要想出什么花招折腾她时,对方却轻巧挥了挥手,示意谢小萌给她解开了绳子。
这时候祝央她爸那边也把电话号码和钱转过来了,她起身,让谢小萌走的时候别忘收拾作案工具,便一个人离去。
谢小萌突然叫住她:“那个,祝央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朱丽娜也连连点头保证:“我也不会说,不会让人看你笑话的。”
祝央回头,却是意味不明的一笑:“恰好相反,你们把这事宣扬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两天之内学校谈论的话题如果是别的事,我唯你们是问。”
两女孩儿面面相觑,是真拿不准这家伙要死了都还要坚守最热话题宝座,还是有所打算。
待祝央走后,谢小萌三两下收拾完了一地的绳子,朱丽娜帮她忙被她白眼了一顿:“这些我可带走了,省得留在你这里什么时候被你背后搞一顿。”
朱丽娜讪讪:“我又没想过针对你,那不是你自己倒霉当时和祝央在一起吗?”
谢小萌手一顿,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朱丽娜:“祝央虽然脾气坏又难伺候,但我宁愿死的是你不是她,至少真遇到事,她能指望。你呢?”
朱丽娜被这话气得脸都有些扭曲,两人不欢而散。
而祝央这边,她得到号码后立刻联系了大师,幸运的是最近人家行程不挤。
在祝央出价豪爽的气魄上,大师答应明天就过来。
前一两天女鬼的影响力极其有限,祝央回到家,除了那如影随形的阴冷感,因为心里有了谱,这天倒是没再被钻空子施展幻像吓到。
就是期间祝未辛不知道哪儿听的风声,知道他姐又诓了两笔钱过来,好奇的打电话一问。
祝央听了,不耐烦道:“关你屁事,你姐我铲个事问这么多,对了,我记得你攒的压岁钱有不少,统统转给我,我怕现在这里不够。”
“诶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什么事啊?”说完低声悄悄道:“姐你不会失手把人那什么了,要花钱封口?尸体藏哪里了?要不还是我过来帮你埋吧。”
“顺便谁要是拿了钱敢不闭嘴,想无休止敲诈,我也好——”
视频那头祝未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饶是祝央这会儿倒霉缠身,也被她弟弟逗笑了:“行了,就你这傻样还想作奸犯科,在家里乖乖的啊。”
祝未辛见他姐心情好些了,就又见缝插针说自己要过来的事,祝央岂能让他这时候过来?
便坚决拒绝,说到最后祝未辛也不高兴了,撇撇嘴,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昨天我和同学出去吃饭,你猜我看到谁了?”
“不猜!”祝央涂着指甲油,漫不经心道。
“我看到路哥了。”
顺着纹路刷下来的指甲刷顿了顿,这一片便画毁了。
祝央深吸口气道:“我说,我不让你过来你就故意找茬让我也不痛快是吧?”
祝未辛连忙道:“我没有,而且那事本来你也不占理,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就是——,路哥当时的样子,看着有点奇怪。”
祝央挥手打断他:“行了行了,我没兴趣,挂了啊。”
老实说祝央从小打到没怵过人,但真有那么一个人,她是连面对鬼也不愿意去面对他。
第二天早上醒来,因为要在家里等着大师,祝央今天也干脆不出门了。
罕见的自己做了早餐,有雇的生活阿姨每天白天会过来打理卫生,填补食材,时不时也会做些速食食物备在冰箱里。
祝央抽出冷冻盒,煮了些饺子,又榨了杯豆浆,简单吃了早餐。
期间她手机收到了无数消息,大部分是姐们会的人还有追求者们的慰问。
看来谢小萌她们有把她的给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又打开校园论坛,果然被她疑似撞鬼的八卦给霸版了。
因为这种事太过荒诞,所以一开始肯定是看热闹的居多,大部分在跟帖下面分享自己见过的听说的甚至遇到过的灵异事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末了表达一下对她状况的担忧,以掩耳盗铃般掩饰自己看热闹之意。
祝央挺满意这效果,如果大师能一举收了女鬼当然最好。
如果不能的话——
刷手机时间总是过得快,中午吃过午饭不久,大师就打电话表示自己到了。
祝央亲自去大门口接人,没料到对方竟然比自己想的年轻多了。
看着也就比她大几岁的样子,但是整个人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出尘气质,给人感觉很靠谱。
也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就这么受她爸推崇。
对方神色冷淡,高人气场十足道:“鄙姓谢,祝小姐的情况电话里虽然说得很清楚,但我需要看看关键的那盘录像带。”
祝央当然说好,把人带到了家,将光盘放给谢大师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大师沉吟一会儿:“这种情况,很罕见呐!”
祝央给人倒了杯水:“怎么说?”
“一般鬼祟,无非是心里有鬼,大部分人找我们只图个心理安慰。那些玩意儿,如今这世道也通常成不了气候,我遇到过的大都浑浑噩噩没有神志,只凭一股执念的。”
“但你这个,明显和以往不同,这个女鬼,对你有很强的针对倾向,不知道你注意没有,刚刚那视频画面,女鬼对镜梳妆时,根本就没有注意我,眼神全放你身上。”
祝央心道这大师有两把刷子,至少细心靠谱,便忙道:“对,没错,那您看有法子解决吗?大师。”
大师为难道:“这种事最难办的,就好比枉死厉鬼回来清算孽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谁也阻止不了。你这个虽然没那么严重,但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着了这女鬼的死命记恨,也差不离了。”
“不过看你到了这一步也为难,来都来了,我拼着元气大伤的风险自然必定给你办好,不过之后几个月的误工费——”
祝央心道这大师长得仙风道骨,讲起价来倒是不含糊。
不过多花钱她不在乎,只要能弄死那女鬼,人捉鬼天师也要吃饭的嘛。
便痛快道:“大师您放心,我请人做事,肯定没有让人倒贴的道理。”
大师见她上道,颔首道:“行,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中午阳气正足时做法吧,之后我会在这边待几天,每天过来一趟,彻底清了这邪祟之气再走。”
祝央并无意见,让阿姨跟大师整理了一间客房出来,又留了她一起在这边过夜。
晚餐是叫的附近五星酒店的外送服务,宾主尽欢之后,又聊了些业内案例,三人方才各自回房。
今天是第三天,祝央知道今晚女鬼很可能会入梦,所以下意识不怎么愿意睡着。
刷着手机就到了十二点,正迷迷糊糊快睡过去的时候,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惨叫。
不是阿姨的声音,倒像是大师的。
祝央忙披了件外套冲进了客房,开门后进去发现大师站在洗手台前,脸上还有水迹。
见祝央进来,僵硬的转过头,嘴角抽搐道:“我刚刚,玩了几把王者农药,状态不怎么好老是坑队友,被骂滚去洗洗脸醒神。”
“洗完脸拿毛巾擦,只迷迷糊糊看着毛巾是黑色的,我没多想。但擦脸上的时候,才感觉不对劲,那根本不是毛巾的触感,反倒像女人的头发。”
“我扒开头发,那张女人脸就和我大眼瞪小眼。”
祝央饶是并不把大师当做救命稻草,此时也格外无语。
她道:“所以呢?你是捉鬼师,见鬼难道不是你的工作吗?你在叫什么?”
大师此时已然全无高人风范,吓得两腿打颤道:“那是因为我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会有鬼!”
这话信息量就大了,祝央挑剔的看着他:“也就是说你真的只是骗子?那你那么大名气怎么来的?”
谢大师讪讪道:“我就天生胆子大点,不怕黑也不怕一惊一乍,从小去别人邪门遭病的人家里住几天,人家家里就会顺畅很多,长大了那什么鬼屋,闹鬼大楼也一样,所以干脆就挂牌营业了。”
“可,可我没想到居然真能见到鬼,活生生的啊,第一次!不行了,你这活儿我接不了,虽然你这么漂亮的美女死了可惜,我下午看见你那会儿也不是没想过装装逼,解决完麻烦好让你崇拜感激顺便撩撩。”
“但这事真的不在我能力范围内,美女你保重啊。”
还没走两步,被祝央一把拉住了。
谢奕以为女孩子这会儿无助害怕抓救命稻草,回头就看见那一下午都一脸和善漂亮的女孩子,脸上表情全是讥诮恐吓——
“也好,你这种体质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比起不知真假的大师身份更可控。”
“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吧,敢跑我就让我爸戳穿你的生意,报警说你对我耍流氓,再找人套麻袋打断你的腿。”
谢奕走南闯北好几年,哪会怕个小女孩的威胁这种阵仗?
正要说什么,就见这姑娘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一脸嘲讽的看着他:“我都知道有女鬼找我索命,会不时时刻刻记录自己身边的动态吗?”
“嗯对,你没猜错,摄像头也开着的,别想着动粗。本来是应付女鬼的,没想到人先用了。”
谢奕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所以说自己已经什么都想好了,干嘛找大师?
那鬼也是,不都说欺软怕硬吗?有多想不开会跟这种恶人死磕?
所以饶是现在女鬼就想伸手掐死这个第一眼就让她凶戾之气暴涨的碧池,实际操作上也无能为力。
不仅如此,这才第一天,影响力实在有限,只能在人最无防备的时候入侵意识。
那碧池被吓哭还欠了一回嘴后,意识防备有所加强。女鬼自己都不确定这次的半夜惊吓,就内心层面的伤害来说。
到底是这碧池受的惊吓比较大,还是她的肺管子被戳得更疼。
然而现在祝央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女鬼只能含恨消失,镜子里的倒映也恢复成了祝央自己的模样。
祝央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眼泪戛然而止,大松了口气。
伸手摸向镜子,哽咽道:“吓死我了。”
又看了看自己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陶醉:“连哭都这么漂亮,到底得多黑心烂肺不要脸,才能舔着脸拿自己的样子替换我的?”
说完话洗手间的空气骤然冷得要结寒霜似的。
祝央打了个激灵,赶紧逃了出来,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裹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整个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强光驱散了些许阴晦恐怖,祝央立马抽出电话,可要拨号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该打给谁求助。
姐妹会的塑料姐妹?各有目的的追求者?永远从公事上抽不出身的父母?
打给警察叔叔?深更半夜说自己见鬼?被当成恶作剧挨顿批评算轻的,给你转接青山精神病院都不是没可能。
祝央生平头一次觉得求助无门,又翻到通话记录里她弟弟祝未辛的来电。
立马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拨了回去——
祝未辛半夜两点多被吵醒,摸过手机迷迷糊糊应了声:“喂?”
少年的嗓音已经褪去了青涩,往成年人的成熟磁性靠拢,又不失年轻的清爽精神。这会儿刚醒,喉咙还有些沙哑,最是好听。
祝央见电话接通,忙惊惶道:“喂!阿辛,我跟你说我这里——”
谁料祝未辛听到他姐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蹭的从床上坐起来,没等祝央说完话。
便道:“怎么?夜深人静终于被内疚感折磨的睡不着觉,知道反省自己下午的无理取闹了吧?”
祝未辛委屈了整整小半个晚上这会儿终于畅快了:“是不是觉得还是有弟弟住一起好些?”
“抗大米换灯泡通下水道还能替你打流氓,送上来的免费劳力你多不得了啊,还嫌弃。”
“这会儿知道自己当时脑子进水后悔了吧?我告诉你,晚了!要想我住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态度这事咱们要好好掰扯掰扯——”
被弟弟这翻欠兮兮的一打岔,祝央彻底冷静下来。
虽说无数次想把这塞回妈肚子里回炉重造,可毕竟是亲生的。
以前在家闯了祸,仗着他是男孩子皮实抗揍甩锅给他也就算了,现在这事明显不对。
把人叫过来是可以壮胆,但要真出事害了自己弟弟怎么办?或者只是虚惊一场,那把人叫来就撵不走了。
想到这里祝央不等他喋喋不休的得意完,就干脆道:“哦那算了,你刚刚高考完,自己在家窝着哪儿也不准去。”
祝未辛像正欢天喜地高歌的鸭子突然被掐住脖子一样:“嘎?不是,你就不争取一下?好好说的话我要求也没那么高。”
“不了,滚去睡觉吧,都两点了还浪什么浪。”说完就挂了电话。
祝未辛一个人听着忙音,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被他姐涮了?
祝央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怎么熬过去的,早上醒来已经九点多,当时那么怕居然也能迷迷糊糊睡过去。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神经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敏感纤细。
有了昨晚那惨无人道的一幕,祝央照镜子的时候小心翼翼,还好镜子里没有变人。
年轻就是好,这么折腾一晚,她气色看起来如同往常,也没有黑眼圈。
盖因平时彻夜狂欢寻乐,就精力消耗来说,这点着实不算什么。
等梳洗打扮磨磨蹭蹭来到学校,一上午基本快混过去了。
她直接去了学校餐厅二楼,果然姐妹会的人大部分已经等在那里了。
属于她的餐点也已经有人替她点好,祝央坐下,以她为首的一桌女孩子个个美貌靓丽,衣着光鲜。
连头发丝和指甲都散发着精心打理的细致,真叫一光彩照人,美不胜收。
整个餐厅楼上楼下,只要是个长眼睛的,都得往那边多瞄两眼。
祝央落座后看了眼旁边的谢小萌,发现她整个人萎靡不振,神思恍惚,眼下有些青色。
“你这是——”祝央挑剔不悦的眼神扫了她的脸一圈:“气色这么差还不化妆,早上没醒梦游就出来了吧?想拉低咱们的平均颜值吗?”
谢小萌抬头,看到祝央,平时被说一句睫毛膏没刷匀都要介意半天的人,这时却全然不在意这些讽刺。
忙拉着祝央的手道:“你应该也见到了吧?昨晚,我回去之后,我以为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可我洗手的时候时候,我发现——”
谢小萌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抓着祝央的手在发抖。
祝央本来心里就存了这事,被这怂逼一激,大白天人来人往的餐厅里也觉得发毛。
她低声道:“你也在镜子里看到那女人的脸了?”
谢小萌瞳孔一缩,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艰难的点了点头。
如果说同时撞邪还能说是被诡异的情况吓到了,可连手笔都一模一样,真的不是巧合能形容的。
两人正偷偷说着话,这时旁边插过来一个声音:“看到什么了?”
祝央她俩抬头,一个瓜子脸,头发染成巧克力色的肤白大眼美女好奇的看着她们。
她叫林茜,姐妹会的成员之一,播音系的系花,一直致力于拉下祝央自己做头头。
然在婊劲上和祝央不相上下,智商却硬差一筹,所以三年了,目标仍触手可及却遥遥无期。
祝央和谢小萌的异常表现,林茜有些敏锐的触觉,所以就闻着腥凑过来了。
祝央压了这碧池三年,岂会不知道只要稍显狼狈,迎面而来的就是落井下石的狂欢?
老实说比起女鬼的威胁,她更在意自己的统治地位。况且这傻逼三年了来来去去还是这套。
不知长进得她都看不下去,祝央随口便道:“哦!看到你昨天朋友圈的照片了。”
“讲道理你是认真的吗?本来就是瓜子脸还要把下巴修得这么尖,你是要竞争这一届锥子脸女王?”
“你看把萌萌吓的,也不是我连你们的网上动态都要指手画脚,可你既然学了这个专业,现在也在积累粉丝,以后肯定是想进一步走入公众视线的吧?”
“那就得好好培养一下自己的审美意识了,磨皮大眼尖下巴,啧啧!你真觉得有谁会对这种千篇一律的网红脸有印象?”
林茜事情没打听到半点,倒被一顿削,脸都被撅红了,心里更是把祝央砍了几百刀。
周围还有碧池捧她臭脚:“就是,茜茜你这块应该多听听祝央的意见,她是真被星探发掘过的,而且还不止一次,那就说明在人家专业眼光里,她的审美风格是可塑的。”
“不说我现在才说这话,其实我也觉得你的审美老透着股廉价味,自己的风格和魅力特点不去突出,修图修到景物都变形也不是第一次了,好歹你现在还没什么名气,要不然不得被网上群嘲啊。”
“你们也别光说茜茜,估计是那几个留言活跃的迪奥丝吹捧多了,让她误以为这没毛病,哎哟!你这小脑瓜子到底多傻才会信了那些没见过世面的low货的?”
连刚才还神思不属的谢小萌都顺势道:“嗯!脑子清醒点,别飘!”
林茜差点没被这群碧池左一句右一句的噎死,尴尬的强笑道:“哎呀,不就是最近那个P图软件,我看着新鲜玩了两张嘛,值得你们大惊失色的。”
自搭梯子转移了话题,这时又有帅哥过来打招呼,提到祝央的生日派对,暗示自己能不能得到邀请。
众女生调侃帅哥之际,林茜偷偷拿出手机,把最近发的自拍全删了个干净。
午餐过后几个女生才散开,谢小萌忙把祝央拉到美术室,赶走了两个在这里聊天的美术生。
“我说,你现在还会觉得这事是我多想了吗?”说着人都要哭出来了:“本来就是一张可疑的碟片,你扔了不就完了?非要看,现在好了,怎么办啊?”
祝央甩开她的手:“闭嘴,你除了怂,污染情绪,还会干什么?就你这样的,要是在恐怖片里活不过开头两分钟。”
谢小萌不服气:“那校花头头也不是能活到最后的,能活到最后的都是一脸蠢样,衣品差得要死,脖子手腕全包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个贞洁烈妇的女主角。”
“我要是先被女鬼索命了,你,你后一步也跑不了,时间问题而已。”
“你说什么?”祝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造反。
谢小萌立马就怂了,哭道:“我不是在这儿跟你发疯,可是你得想想办法啊,明显咱们摊上事了。”
祝央这才收回眼神道:“别只知道在这儿哭诉犯蠢,控控脑子里的水好好捋捋前因后果。”
“这事虽然邪门,但源头在哪里明明白白的,不就是那张光盘咯,既然是看了光盘才有这事,肯定解决的办法也逃不开那玩意儿。”
“电视里的办法是给别人看转移诅咒,不知道那女鬼是不是照搬人家的套路,不过七天死亡预警都出来了,八九不离十。或者砸掉光盘也能破解呢,总之先把光盘找到。”
谢小萌见她脑子清晰,一下了把事情理得简单头头是道,像找到主心骨一样——
“好好,我昨天因为害怕,出门就把光盘拿出来扔你花园的草丛里了,正好不用去翻垃圾桶。”
祝央:“……”
两人正要翘了下午的课回家,突然听到美术室里传来一声细细的尖笑。
这声笑太轻,不注意还真容易听漏。
接着从窗外刮进来一阵风,吹起了白纱窗帘,又吹得室内画架上的纸张猎猎作响。
这风不大,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给人感觉就有点邪门。
风停止后,窗帘慢慢飘回本位,待它掠过一张展架后,谢小萌本就警惕的脸上,表情变得惊骇恐惧。
祝央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张画架上别着的画,是一个女人的头像。
普通寡淡的长相,轻拈牛角梳梳着她那头过分黑亮的头发,赫然就是录像带里的女鬼。
她的眉眼带笑,深深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平平无奇的眼睛仿佛有股魔力要把人吸进画纸里。
“啊——”谢小萌短促的尖叫被祝央一把捂住了。
这会儿祝央也心脏狂掉,喉咙干燥,只是看了谢小萌当时的表情心里有所准备才绷住没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