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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凡等到心脏病都要犯了,姬可盈才缓缓走出来,他立马迎上前问结果,姬可盈摇摇头:“我姑姑不肯主动帮我们打听,她只是表示,如果她得到了什么特别的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陈一凡颇失望:“刚刚市局一名刑侦副队长给我来电话,说是要来酒店找我聊聊,得回去了,你怎么看?”
姬可盈说去市局聊,这样光明正大一些。
两人当即上了车,姬可盈开车,直奔市局。
陈一凡在门口给洪副队长打的电话,不一会洪副队长从里面出来迎接。这是一名四十多岁的老警察,很威严,很少没营养的话,打了个招呼就直话直说了,具体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找陈一凡等等,说了一个清楚。
进了公安局一个会议室,给倒了水,他拿来笔记本电脑,跟陈一凡聊的都记录在案。
前后聊了半个多钟,被问及了许多问题,但是陈一凡最害怕的并没有发生,警方找他最主要的目的,只是跟他核实方婷口供的真实性。当然也有问及他是否知道林章强来了孟州,有没有见面,他是否认识猫叔,是否有交情,对今天发生在竹林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线索提供之类。
陈一凡的回答都是有利于自己的,能说的已经尽可能配合,尽了一个良好市民的责任。
从公安局出来,陈一凡顺手给了郭卫婷电话,告诉郭卫婷自己被传唤过,但是很配合警方,林章强和猫叔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和他绝无半点关联。
郭卫婷听完说了一句你先等等。
随着电话一阵杂音,继而响起了郭绍洪的声音:“陈一凡你为什么会在孟州市区?你跟我说实话。”
陈一凡支支吾吾说道:“我,那个……我就是和姬可盈一起。”
郭绍洪觉得陈一凡撒了谎,勃然大怒:“陈一凡你们公司已经放假,这假期没多少天,距离年初三就更近了,你答应我弄野味,你还不回去,为什么?”
干刑侦工作的就是不容易蒙,尤其郭绍洪这种级别的更难,陈一凡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反而每次都被他那威严的声音吓得一颗心七上八下。不过陈一凡终归还是顶住了压力没有说实情:“我真和姬可盈在一起,她就在我边上,我让她跟你说话。”
“跟我装傻是吧?我没说你不是和她在一起,我是问你在干嘛?”
“我没干嘛,我打算明天回去。”
“你让我很怀疑。”
陈一凡能理解他的怀疑,就因为他支支吾吾,可他没办法告诉他陈木德进了医院,正面临着一场和病魔的殊死搏斗。倒不是想瞒他,起码等过了年三十和年初一再告诉他吧,因为按照他的性子,那么重大的事情,他会过来,结果是这个年他跟着过不好。
不过这涉及到猫叔和林章强,陈一凡决定放弃了,毕竟他怀疑他,认为这事和他有关,也有可能会气到吃不下睡不香。
当下咬咬牙说道:“行了,我说,不只是我在市区,我叔我爸都在,我爸进了医院已经好几天,他脑袋长了一颗恶性肿瘤,年初三手术,不知道能不能下来,竹林的事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支支吾吾只是因为不希望你过不好年。”
郭绍洪那边瞬间放下了心头大石,随后新一轮的担忧又在萌芽,并且快速生长起来:“我认识很多肿瘤方面的专家,我……”
陈一凡抢着说道:“我已经约了专家。”
“我过去看看,反正我明天都得过去,提前走吧,我准备准备就动身。”郭绍洪感觉很抱歉,他怀疑了陈一凡,原来陈一凡支支吾吾竟然是为他着想,他心里明白了,也难受了,想弥补一下。
“别,这么远,我怕你身体吃不消,你还是按照你的行程,明天再来吧”
“我等会走。”
劝不住,陈一凡答应着挂了电话,然后沉默着,心里挺不痛快。
姬可盈开着车也没说什么。
回到酒店,回到房间门口,姬可盈看他还是挺不对劲,她才说道:“要不到我房间坐坐?”
陈一凡抬头看着她,自己房间的房卡拿了出来又放了回去。
姬可盈的房间内,姬可盈拿了两罐啤酒打开,陈一凡咕噜咕噜喝了半瓶说道:“我心里罪恶感满满的,自从我叔给了我郭绍洪的电话号码之后,似乎我带给他的只有麻烦。姬可盈你告诉我,我这人其实是不是特别麻烦?我就是个扫把星?包括……如果不是我,你说林章强和猫叔也不会那样是不是?至少有可能。你姑姑应该是对的,让你远离我保平安。”
姬可盈听了想爆粗,忍住了,不适合,她反而要冷静:“怎么又这样想?前几天你就觉得是自己害了你爸,现在……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虽然凡事有因果,但不是任何时候你种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有时候会长出些其它东西,这也是你错吗?你没有错,你希望一切都好,可是你希望的就能实现的话,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我就是突然有点害怕。”
“怕给我带来灾祸?”
“怕。”
“那没关系,我们差不多,互相祸害吧,干杯。”姬可盈没有想太多,啤酒瓶和陈一凡碰了一下,先喝了起来。
陈一凡凝视着她,心里突然一阵愧疚。
欧阳说的没错,即便身边所有人都会出卖他,姬可盈都不可能出卖他。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彼此的命运就已经连在了一起,他却浑然不觉,依然按照过去的方式和她相处,但凡什么事,只要是自己决定了就逼她让步,她不让步甚至用骗的方式,比如和李心缘搞的假合同。
陈木德说的更没错,姬可盈内心绝对是一个很纯净的人,错过她后悔一辈子。
姬可盈把啤酒喝完,看陈一凡动没动,而是很专注盯着自己看,她稍微有点脸红,更多的却是困惑:“你看什么?”
陈一凡回过神来:“姬可盈,对不起!”
姬可盈更困惑了:“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那个,你处处为我着想,我明明感觉到,我却没有给过你一丝一毫的真正的真心的回应,我……”
“不要绕来绕去,我听的很累,你直接点跟我说话。”
“我不想错过你。”陈一凡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