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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的是,石云一路狂奔,竟然不管前面是房屋还是假山,是有现成的通路还是苍天大树,全都不顾,只要有障碍便挥动双掌双拳,将所有的阻碍都化作是石像一般,然后用真气内力生生击碎。这样的场面不能不说是可怖而诡异。
在两人前后移动的时候,有几波李家护院之人出现,朝着他们前行的方向上进行阻挡,因为李家很多地方都是不许旁人染指靠近的。
然而,石云却像是不管不顾一般,只要有人上前,便施展化石神功,将数名护院之人击毙,到了后来,那些其他想要围堵的护院之人,已经跟不上他们两人的速度,就算跟上了,也不敢轻易靠近。
就这样,两人先后来到了几家大宅的一处院墙处。
“轰!”
石云甚至没有使用轻功飞掠,而是直接硬生生的将围墙撞出来一个人形的缺口。如果细心的话,便能够发现,石云首先使用化石神功将这出墙壁边做了十分脆弱的石板,然后再使用真气震碎的。
吴来紧跟着离开了几家大宅,两人便在夜色之中,穿越江城的大街小巷,终于带一片较为浓密的树林之中,吴来将闪天决发挥到了八成的攻击,追赶上了石云的身形。
“你在追赶我?”
石云被横身挡住之后,立刻停了下来,用艰涩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追赶我?”
“你是石云,对不对!”
吴来不置可否,而是直接沉声问道:“化石神功乃是世间罕见的绝技,而你是化石神功唯一的传人,是不是!”
“哼,没有想到,我生来做人奴仆,蝼蚁一般的存在,竟然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石云也并没有否认,空洞的眼中,似乎燃烧出了一种另外的神采:“我知道你,你似乎也是此前擂台的获胜者。成王败寇,我已经败了,你找我做什么。”
“在下找你,并不是因为擂台的事情!”
吴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下来自己激动和澎湃的情绪:“我只想问你,梁媚,在哪里!”
当吴来一字一顿的将这几句话语问出来的时候。石云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神中变得滚烫,就像是死不瞑目之人的眼睛,忽然出现了生机一般。
“你问梁媚,你竟然想我询问这个名字?”
石云嘶哑着嗓子说道:“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想要打听这个人?”
“石云,石云大哥,我是吴来。”
吴来苦笑了一声,哽咽着声音说道:“是我这个罪人啊。”
说道这里,脸上和身上关节“咔咔”作响,面容之上更是出现了一团一团的突起,终于变成了真实的模样。
“哈哈哈,吴来,真的是你!没有想到真的是你!”
石云没有来由而动仰天大笑。脸上石板一般的皮肤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扯断一般:“你竟然叫我大哥?你这毁了梁媚一辈子恶毒男人,竟然会叫我大哥?你可知道,媚儿被你害的多惨?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她的下落?”
“石云大哥。”
吴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情绪调整一番沉声说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媚儿的事情。我想要找到她,我想要亲口对她说对不起。我在没有她的这些日子里面,所有的夜晚都在煎熬。我都在痛苦中度过。石云大哥,我知道这些话语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够帮我,让我找到媚儿,见到她的面。”
“她,是绝对不愿意见到你的。”
石云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怨毒:“这是媚儿亲口对你说过的,难道你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
吴来的声音已经哽咽,眼眶之中留下了两行眼泪:“可是,我依然要找到她,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总不能没有父亲!”
“不错,那个孩子。很可爱,现在已经长大了,长得很像媚儿。”
石云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神情,像是十分温柔,轻轻的自语:“我教了那个孩子武功心法,他竟然一字不落,都记住了。”
话锋一转,冷冷的说道:“只是,这个孩子现在并不孤单,我是他的父亲,他也得到了最够的照顾!吴来,你可以放心了!”
“他的父亲?”
听到这样的话语,吴来就像是五雷轰顶一般,几乎一口气背过去。
“石云大哥!”
吴来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再次挺身上前,来到了石云身前一丈之内:“不管付出多大的辛苦,我一定要见到他们母子,还望石云大哥不计前嫌,成全我吴来!”
“真的,怎样你都愿意?”
石云眼神之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恶毒,怪笑了起来。
“不错!不管怎样,只要能得到媚儿和孩子的消息,让我吴来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吴来脱口而出,眼神之中说不出的坚决。
“既然如此,你便在这里跪下给我磕上三个响头,以示诚意!”
石云用冰冷的好像是岩石一般的声音说道。
“三个响头而已……”
吴来眼神中坚定无比,再次上前。
“扑通!”
双腿弯折,已经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便要弯腰,重重的将脑袋撞向地面。
此刻的吴来,已经接近了崩溃的地步。三个响头算什么?就算是此刻让他斩断自己的一条手臂,也是愿意的吧?
在吴来的心中,只有一个唯一的声音:“媚儿,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一定要找到你们,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然而,当吴来的脑袋就要撞向地面的一刹那,石云的脸上顿时粗出现了一阵茫然,显然没有料到吴来的真的会这样干脆的跪在了地面上,还这样坚决的准备磕头。
于是,当吴来的脑袋即将落地的时候,石云探出已经破碎的黑色衣袖,猛然卷起了一道真气,想要拦住吴来半身下坠的趋势。
谁知道,吴来这一下力量用的太足,石云竟然没有完全拦住,还是让他的脑袋撞在了地面之上。
“砰!”
虽然声音并不算是太过响亮,但是却已经是极大的力量了。
“吴来,你起来吧!”
石云神情古怪,重重的哼了一声。
“不,我要将剩下的两次磕完。之后便请石云大哥告知媚儿的下落消息!”
说道这里,吴来接着又要磕头。
“砰砰!”
石云的岩石一般的面容之中出现了一丝怒色,猛然将推出两掌,生生将吴来从地面之上推到了半空之中,让吴来再也不可能保持这样的姿势。
“你要磕头便磕头,只不过不用向我磕头!有朝一日,你要向着媚儿磕一千个、一万个响头,看看她是否愿意原谅你!”
石云又是一阵冷哼,再也不管滚落在一旁冰冷地面之上的吴来,一跃而起,朝着前面急掠而去。
“石云大哥,这么说来,你是愿意相告了!”
吴来心中一喜,立刻施展闪天决快步跟上石云,脚步之上,根本看不出像是受到了两掌重击的模样。
几个点落之后,石云重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吴来,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不用你向我磕头示好?我看着恶心!”
“是,可是石云大哥刚才也说了,要让我亲自向着媚儿磕头赔罪。还请相告?”
吴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喜悦问道:“她和孩子,现在究竟在何处?”
“你真的想找到她们?”
石云忽然这样问道:“你可知道,她们正在一个十分遥远和僻静的地方,旁人要向前去,自然要历经艰难险阻,甚至搭上性命?”
“这些,我都不怕,请告诉我吴来?”
吴来神情更加坚决:“即使是死,只要能在死前见到她们一面,我也甘心!”
“好,这可是你说的!”
石云忽然怪笑起来,声音刺人耳膜,甚至比哭还要难听:“我告诉你,她们母子所在的地方,正是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是哪里?”
吴来上前一步,不解的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石云却立刻打断了吴来:“他们母子两人就在那里,很安全。活的也很好!如果你能够找到这个地方,自然就能够见到他们,到时候你想要请求媚儿的原谅,自然看她的心意!”
话锋一转,变作了阴冷的神情:“你不要想着跟着我便能够找到他们静养的地方,因为我可以再江湖上流浪十年,也绝不会带你前往的!至于为什么,你心里明白!”
“我知道了!多谢、多谢石云大哥!”
吴来强行忍住心中的痛苦,施了一礼。
天涯海角?海角天涯!这是多么残酷的字眼!如果思念的人只能藏在心中,便已经算是天人相隔;此刻至亲的人虽然活在世上,却不知道在何处,茫茫人海,朗朗乾坤,又该如何寻觅?
对于此刻的吴来来说,如果梁媚不想要让他找到,就算是真正找到了天的尽头,海的角落,便能够如愿以偿吗?
听到石云的话语,吴来一点都不怨恨此人,毕竟此人和自己相比,更加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要怪的话,只能怪自己,造化弄人,让自己和心爱的女人渐行渐远。
“吴来,我石云虽然心中怨恨你将媚儿害的如此凄惨,但却从来不会骗人!”
石云似乎是感受到了吴来悲伤的情绪,忽然这样说道:“关于媚儿母子此刻的所在,我也没有骗你。他们当真在一处叫做天涯海角的地方。如果你尽心去找,相信也不是找不到!”
“吴来,你可以走了!”
石云的脸孔变得如同雕塑,缓缓的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吴来知道,眼前之人已经绝不愿意跟自己多说一句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