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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女人的下半身竟然空空如也,而且就算是她的上半身也仿佛只有一件衣服加一颗脑袋飘着一般,因为那衣服里面同样是空荡荡的。看到此处,我立刻就站了起来。眉头一皱,忽然意识到这栋屋子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的凶。
而且还很奇怪,很明显,眼前这女人不可能是什么活人。可是,如果真是这样,这女人在靠近我的时候,我早就应该可以发觉了,但是这女人靠近我的时候,我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感受到阴气,也没有感受到怨气。
这时,这女人再度说话了:“小伙子,你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急忙回答道:“哦,谢谢姑娘提醒,没事的,我就在这坐坐而已。”
女人又说:“哦,那你小心一些。坐坐倒是可以,只要别乱动就行,更不要进屋里面去。”
我再度说了声谢谢,这女人便转身飘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一阵莫名其妙。难不成,这是只善鬼,见我快要被屋子里面的那老太婆给害了,所以是来搭救我的?我不由得一阵疑惑,这样的鬼怪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鬼是没有感情的,更没有善恶和人性,很少会无缘无故的帮人的。瞧见她离开,我再度点了点头。可谁知道,还没等我移开目光呢,那女人忽然停住了。
随后,她竟然猛转过身来,狠狠的看着我,那*则继续往前飘,直到没入黑暗之中。直到她消失不见,我整个人才醒过神来,不由得一愣,更是不明所以。而这时,我身后的屋子里面竟然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动静。龚诚的声音没有了,那老太婆的声音也没有了。
我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在祈祷,随后艰难的一咬牙就上了车。将古剑抱在怀中,我便靠在车座椅上睡了起来。
先前,我跟龚诚说我会离开,那自然是说着玩的,我怎么可能离开。万一龚诚发生什么不测,我绝对会后悔一辈子。所以,我必须得守在这。
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四周竟然还是漆黑一片,耳中则传来了哐嘡一声响。我不由得猛的坐起身子,紧张的朝四周看了过去。看向门口的时候,不由得再次一愣。因为此时此刻,那屋子的门竟然是打开着的,而屋子里面,似乎有人提着一个篮子走了出来。
这个人身形微胖,动作木讷而僵硬,等他越走越近,我仔细一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响。这人,竟然是龚诚。
此时此刻,灯光照在龚诚脸上,他脸色一片发白,两只眼睛则满是血丝,整张脸就跟面瘫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里头已经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不过看龚诚此刻的模样,应该只是中邪了而已,并没有性命之忧,想到这,我赶紧松了一口气,然后拉开了车门。下车以后,龚诚刚好走到我的车前,他完全也不停的直挺挺走了过去,嘴巴里面似乎还念叨着什么。
我侧耳听了听,只听他念叨着:“婆婆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我皱起眉头,顺手准备拿出一张驱邪符。不过片刻之后,我却停了下来,再度一声长叹。因为,我不能出手。此刻龚诚所遇到的情况,等哪天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同样也会遇到。
既然学了玄门之术,龚诚往后就必然会接近鬼怪,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所以,事情只能由他自己来处理。
想到这,我放下了驱邪符,然后默默的跟在了龚诚的边上。跟着龚诚,我们两人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这栋屋子的范围,来到了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街道上。
这里虽然是郊区,可是却也有些繁华,比得上一般的小城市。到了街道上之后,龚诚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竟然走出了几公里之远,然后来到一口老井前。不过,这是一口枯井,都不知道干枯了多少年了。奇怪的是,这枯井到现在居然还被保留着,而没有被拆掉。
我看到这里,心中多出一些好奇来。这时,龚诚将手伸进篮子里,竟然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水壶来。拿出水壶在水井里舀了几次,却没有打出水,龚诚又盖上了盖子,将水壶放进篮子,然后转身走了。走着走着,龚诚又来到了一个小胡同里。这胡同里面,居然也有几间老房子。
不过看模样,同样是无人居住的。龚诚来到老房子前就径直进去了,在里面转了一圈,又走了出来,然后就转身朝着我们停车那里的那栋老房子的方向走去。
我看的一阵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耐心的跟着。不多时,终于到了这栋房子前。同样的,在离这栋房子还有二十米的距离,便是漆黑一片了,什么也看不到。我跟着龚诚一路来到这栋屋子门口,突然,那门里再度传来老太婆干巴巴沙哑的说话声:“是媳妇儿回来了吗?”
龚诚说:“是媳妇儿回来了。”
我暗皱眉头,龚诚这家伙真的已经中邪了。这时,龚诚继续走了进去。而隐隐约约的,我看到那间屋子里面多出了一个人影。看身影,真的是个老太婆,身子看着很消瘦,驼着背坐在一张椅子上。
龚诚走了过去,将篮子递给了老太婆,那老太婆就手忙脚乱的往那篮子里面抓去。随后,他一把将篮子掀飞,然后发出一身凄厉的嚎叫声:“真是媳妇儿回来了吗?你给我带的东西,怎么到现在都没带来?”
龚诚被一把抓住了脖子,瞧见这一幕,我狠狠的一咬牙,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直接一个箭步走了进去,然后一巴掌将那老太婆扇飞。随即,我快速的念咒,驱邪符在我手中燃烧,我直接将其拍在龚诚的后脑勺。
哆嗦一下,龚诚咳嗽两声便惊醒过来,发出一声嚎叫。我没空理他,而是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老太婆,狠狠说道:“在我面前,你还想害人?”
说着,我一把拿起先前给龚诚的那把桃木短剑,只见桃木剑上电闪烁,我拿起剑就直接朝老太婆扔去。
可谁知道,剑在脱手的那一瞬间,我却被一股力量猛的撞了一下,以至于我*歪到了一边。我惊愕的回过头,是龚诚。
我不解的问道:“你干啥啊?”
龚诚捂着脖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别,杀,她。”
我听到这句话,又疑惑了,因为没想到龚诚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于是便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龚诚继续捂住自己的脖子,艰难而痛苦的说道:“因为我是自愿帮她的,因为她也是被人害死的,生前也死的很可怜。”
听龚诚说到这,我终于将手放下,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老太婆。先前,这老太婆被我踢了一脚,早已经心生惧意,此刻已经躲在了桌子后面,满是害怕的看着我。
我对龚诚点了点头:“我的感觉没错,你心是善良的。可是刚刚那样做,你会害死自己知道吗?鬼是没有人性的,他们死的越惨怨气反而越大,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你的命。”
龚诚大吼:“要了我的命我也情愿,说真的,如果你听了她的事你还能下得去手,往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拍了拍龚诚的*,不禁叹了口气道:“龚诚,说实话,你小看我了。其实,我也不是不将清理的人,不过以前的经历告诉我,有时候我们真的不能妇人之仁,这也算是我交给你的东西之一吧。其次,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不讲清理的人,若是你想说,你就说来听听。”
龚诚咬着牙,终于说了起来:“好,我说。这栋老房子,原先是住着一家人的,老婆婆还有他的儿子儿媳。不过可惜的是,儿媳对两老口很不好。先是老头活活被儿媳给折磨而死,老头一死,老太婆就孤零零的,更是经不住儿媳的折磨。儿媳不给她饭吃,还不给她衣服穿。老太婆经不住折磨,可感觉自己为了儿子,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可万恶的媳妇,最后竟然将她活活饿死。”
听到这,我皱着眉头说:“就因为这样,你觉得她可怜,所以自愿受她驱使,甚至让她结果你的性命也无所谓?”
龚诚摇头:“师父,我说的虽然简单,但是在梦里,我是清清楚楚看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只有亲眼看到,你才知道多么的悲惨。”
我举起一只手示意龚诚打住,接着问:“那么,先前你拿着篮子出去又是个什么意思?”
龚诚叹了口气:“那是在老太婆死之前的事了,老太婆有一天非常的想吃老街上的白面馒头。因为,以前老两口经常去吃的。她还想喝老井里面的水,因为这馒头和水都有老伴的回忆。老太婆说出这个请求之后,立刻就遭到了儿媳的一阵折磨。但是老太婆也是硬了气了,因为事关老伴,她也非吃不可。最后儿媳估计是害怕被别人说闲话,这才答应给老太婆去老街买,可是却将老太婆反锁在了屋里。然后。”
“然后怎么?”我问。
龚诚摇头说:“然后她儿媳出门之后,竟然整整十几天才回来。当时老太婆的儿子刚好在外出差,不过,就算她儿子在也没用。她儿子就是因为太怕老婆,才害的老两口变成这样。那婆娘也真是心狠,她估计是气不过老太婆居然对她提要求,所以竟然如此的狠毒。最后,老太竟在家里被活活饿死。在她死前,每当有脚步声来到门口,她就以为是儿媳来了,问一声‘是媳妇儿回来了吗?’”
我听到这,不禁皱紧了眉头。我真是想不到啊,这老太死的果然是有点惨。难怪,我在几里开外就感受到这里的怨气了。我看了一眼龚诚,再度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说道:“你说的没错,老太确实是死的很惨。不过,你刚刚的行为仍旧是愚蠢至极。”
龚诚不甘心,居然跟我反驳起来:“师父,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我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难不成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是心甘情愿。”
我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狠狠的往龚诚*口踢了一脚。被这一脚踢过去,龚诚立刻倒地,还撞碎了一张椅子。他爬起来不甘的说道:“师父,我没错,我打死我我也不会认错。”
我看着龚诚,不由得长长叹息了一声。最后无奈的说道:“你起来吧,你的确没错,错的是我这个当师父的,怪我没教好你。”
我没想到,这个龚诚竟然如此的倔,先前还真没有发现。当我说完这句话以后,龚诚又说:“师父,不关你的事。”
我转过身,拍了拍龚诚的*,说:“你记住,我绝不是无缘无故对你出手。还有,你身为我人道守护人的徒弟,最后竟然被一只小鬼给害死,这让我的脸以后往哪里放?我其实都明白你,你想替这只鬼伸冤嘛,不过,人鬼殊途,你就算给她报了仇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帮她伸冤是没错,不过你的方法却错了。”
龚诚终于低下了头来,笛声说了声对不起。这时,我又狠狠拍了拍他的*:“你记住,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是一个好人,保住自己的命,可以救更多的人。如果你是一个恶人,你更不能让自己就这么死掉。所以,我现在就要教你另外一个本事,可以替这些鬼伸冤,又不会伤害自己的性命。”
刚开始,龚诚听我说着,那脸上满是失望。可是,当他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却忽然抬起了头来,眼睛一亮:“师父说的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刚刚其实是故意踢你的,也是故意骂你的。为的,就是教你真真的本事。因为一旦进入玄门,这样的事情你将碰到很多很多。而作为我人道守护人的徒弟,你会比其他玄门中人更加的危险千倍万倍。你也将承受更多的屈辱,所以在教你本事之前,我必须要锻炼你的心性。”
龚诚说:“师父,到底是什么本事?”
我转过头看向那个老太婆,终于说出两个字来:“超度,你还要记住,要收服一只鬼,或者替一只鬼伸冤,最好的方法并不是将他打的魂飞魄散,或者帮他报仇。因为,肉身一死,他们跟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们最好的去处,是轮回转世。你如果真的想帮他,就应该让他去他该去的地方。只有这样,她才会少受折磨。”
龚诚听到这,恍然大悟:“师父,我明白了。”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点上一根白烛,再拿出那本最普通的往生咒仍在了龚诚的面前。
能否顺利的将一只鬼怪超度,主要是看超度的人是否真的用心,或者说心诚。其实超度这事,跟本事的强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不过,本事强的人,他可以应对任何的突发事件罢了。
龚诚看着地上的往生咒和白烛,又一度陷入了沉默。好半响才说道:“师父教训的是,仔细想想,我觉得刚刚自己的行为的确是在做傻事,不但是无法真正的帮助她,反而会害死自己,或者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谢谢师父的教诲。”
说着,龚诚坐在了地上,开始翻看往生咒。我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而是转头朝老太婆看去。此刻,那老太婆仍旧十分惧怕的看着我,却也没打算逃走。
突然,门口刮来了一阵风,我转头看去,先前那个飘到我面前的没有下半身的女人居然再度出现了。不过,她似乎也不敢靠近我,只是远远的看着。这时,屋子里忽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只见那老太婆惨叫一声,竟然不再惧怕我,而是直接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我顿时一愣,忙抓住了手中的桃木剑准备随时出手。可谁想到,老太婆跑到我面前之后竟然没停下,而是从我旁边直接跑了过去,等我回头才发现,那老太婆是朝着那个女人扑过去的。
只见老太婆嘴里发出怪叫,似乎在喊着一句话:“是媳妇儿回来了。”
这一次,竟然没有带着问的语气。听到这话,我又多看了那个没有下半身的女人两眼,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这个没有下半身的女人,正是活活饿死了自己婆婆的儿媳?
想到这,我瞬间懂了。突然,我抓起了桃木剑,一手抓住了缚阴绳猛冲到了老太婆面前,手上的绳子一出,老太婆便直接被捆住动弹不得。见状,那没有下半身的女人也怪叫了一声作势要朝动弹不得的老太婆扑来。
而就在这时,我一剑出,直接将女人的*洞穿一个窟窿。女人吃痛,这才急忙退去,站在远处不解的对我怪叫:“想我刚刚还好心提醒你,这老女人要害你性命,你为什么还帮她?”
我看着女人,摇头道:“赶紧走,否则下一剑我会让你灰飞烟灭。”
女人很是不甘心的看着我,这才艰难的离去。而这时,龚诚已经轻声的念起了往生咒。我抓住了缚阴绳,将老太婆拖到了龚诚的面前,便终于不再理会。
时间渐渐过去,往生咒龚诚一连念了好几遍,眼前的老太婆却纹丝不动。最后龚诚有些急了,慌忙朝我看了过来,我于是就将超度的要诀再次跟龚诚好好说了一遍。
龚诚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始了。只可惜,他又连着念了几遍,在老太婆还没被超度之前,天微微的亮了,而眼前的老太婆,也缓缓的消失不见。
看到这,我站了起来,有些疲惫的拍了拍龚诚的*道:“不用灰心,你刚刚开始而已。”
龚诚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我看了他一眼,吩咐他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出门以后,我们将门关上。借助微亮的天光,我们这才发现,这屋子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破烂不堪也更加的阴森。
关上门以后,我又对龚诚说:“明天我除了教你超度以外,还要在这教你另外一个本事。”
龚诚满脸的不解:“师父,是什么本事啊?”
我身上突然透出一丝寒气,冷冷说道:“猎鬼。”
龚诚脸色一变:“师父要猎哪只鬼?”
我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动老太婆。”
说完,我上了自己的车。一天的时间,在睡眠中度过。晚上吃过饭以后,我们便开着车再次来到了这栋老房子。再次走到这里,龚诚明显的比昨天精神好了一些。在来到老房子的时候,他居然主动对我说:“师父,今天我想一个人试试。”
我有些担忧:“那昨天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
龚诚摇头:“师父放心,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说着,他竟然也不等我同意,径直推开门走进去了,并将门给关上了。而在整整两个钟头之后,突然之间,那间屋子里面居然真的亮起了一道白光。白光散发着一种非常原始的感觉,好像这光不是从人间某个地方来的,而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传了上万年才被我们看到。
这是轮回之光,能将人带入一种美好遐想的世界。因为这光,真的代表着原始而纯洁。我看着这道光,心中却是一阵的大喜。不多时,龚诚推开门走了出来,也是一脸的惊喜。
“师父,我成功了,谢谢师父。”
龚诚一边喊着,一边竟然如同娘们一样的扑到了我的身上。我被他恶心到了,赶紧推开,说道:“你小子,怎么学会个超度就高兴成这样?那以后我还敢教你其他的本事?真怕你高兴过头一下子猝死了。”
龚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师父哪里只是教我超度啊,师父连做人的道理也一起交给我了。我真的很庆幸,能有你这么一个师父,或者说朋友。”
说这句话时,龚诚脸上的笑容消失,目光灼热,明显,他没有开玩笑。我看着他,竟然也不再笑的出来。许久,我松了一口气,死劲的拍了拍龚诚的*。然后这个时候说:“还是那句话,既然你也明白了,我不止教你本事还教你做人的道理,那我现在就再教你另外一个道理。”
龚诚大喜:“师父,是什么?”
我说:“那老太婆虽然凶,但是她毕竟是受尽折磨而惨死,所以,我们应该超度。可是该超度的,我们已经超度了,现在轮到该杀的了。”
龚诚眉头皱了起来:“师父,该杀的在哪里?”
刚好在这时,不远处飘过来一个女人。显然,她可能也是被白光吸引来的。这时,我抬起一只手指向这个女人轻声说道:“就在那。”
龚诚回过头看到女人,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害怕,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这时,我却用手顶住他的背,然后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她就是老太婆的儿媳妇,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我将桃木剑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