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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领的任务陆续结束。
这一边，墨上筠在吃完两块压缩饼干后，也重新戴上通信头盔，在公共频道里跟其它的队伍进行了下信息交换。
一个又一个的班表示他们都成功完成任务，时间相差无几，基本都是在同一个时间段里解决掉的。
墨上筠索然无味地挑眉。
按照具体时间来算，他们这一个班依旧是最迅速的，但跟第二个完成的班差不太远，也就几分钟的样子。
这让她有些不高兴。
保持第一是应该的，但按照他们班的实力，没有远超第二名一大截，就等同是失败。
于是墨上筠大手一挥，召集班里的几个人开了个临时会议。
见他们都凑到一起，其余四个本不打算跟他们再有任何交集的907学员，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偷偷朝他们靠近了一点，“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
听到尾声的时候，他们终究是听得差不多，将会议的主题给听明白了。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他们是觉得这次行动表现不够好？”其中一人咽了咽口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竟然是颤抖的。
“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听他们的意思，他们其它的队伍，也差不多都完成任务了……”
“对。跟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差不远。”
“他们真的是跟我们差不多的学员吗？不会是派了一堆真·特种兵来糊弄我们的吧？”
“别痴心妄想了。我们的选拔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你认为等你真的成为特种兵了，会有他们那么彪悍吗？其他人先不说，就那个一挑四，还有墨教官——”
“我刚想起来，在草地里秒了我的就是唐诗。我记得唐诗先前的实力不怎么样的啊，柔柔弱弱的，他们几个退出的人里，就言今朝还算可以，唐诗在女学员里差一截，跟仲灵玥和高悠然她们，完全没法比。但现在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跟她们比起来，也不差。而且，你们发现没有，唐诗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反正现在瞧她……就是给人那种‘不容小觑’的感觉。”
“可能是，人家特种部队的问题？”
“我们不也是照样的训练吗，哪一天闲着过？”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跟训练方法应该也有关系吧？说实话，虽然墨上筠只带了我们几天，但我还是挺喜欢她那种带兵方式的，总觉得接地气又讲人情，陈教官他们那种带兵方式，太容易让人产生消极情绪了。”
“那也是为了锻炼我们，各有各的好吧。都是特种部队，差距应该不会太大。而且，现在一次行动而已，看不出什么，再看看吧。第一天输了罢了，后面不是还有那么多天吗？我们还有机会。”
……
聊着聊着，四个人就算说着再如何鼓舞自己、增强信心的话，但说到后面也只是越来越沮丧，那些说得好听的话，远不如眼下现实给予的打击那般强大。
到最后，他们干脆不说话了，沉默地起身，去跟坡下的管取他们汇合。
胜利的人都在开检讨会，他们这些输得一败涂地的，自然不可能坦然都面对失败。
总归要做点什么。
*
红队营地，某帐篷。
一个接一个惨败的消息传来，接连不断，压根就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身为此番演习指挥官的陈宇，气得暴跳如雷。
噼里啪啦。
一顿东西乱摔的声音，在帐篷里面响起。
光是站在外面，都能感觉到陈宇此时的愤怒。
这季节天亮得早，五点不到，漆黑的夜色就已褪去，换上了一层青灰。
易茴走至帐篷门口，朝守在外面的一人问：“情况怎么样了？”
守在外面的士兵，沉默地摇了摇头，抬手在喉间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暗示得很明显。
可以的话，最好谁也不要进去。
但是，易茴是不可能折回的，也没办法推卸责任，掀开门帘就走了进去。
“陈队。”
一进门，易茴便朝陈宇喊道。
陈宇背对着她，闻声连头都没回一下，直接硬邦邦地说：“不要跟我说话！”
这满怀怒火的声音，一张口就能将整个帐篷都点着了。
林矛无奈地看了易茴一眼。
两个多小时，传来的就没有一个好消息，全是以各种各样方式惨败的描述——没有胜利，只有花样多端的失败。
再冷静都会被逼疯。
陈宇身为这场演习负责人之一，自从跟GS9有演习的计划后，就一直很期待这一次的演习，这几个月里他就想锻炼出一支能跟GS9对抗的强悍队伍。
没有想到，这一开场的热身，就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场。
陈宇不急才怪。
反正这段时间，林矛已经习惯陈宇的脾气了，现在完全心静如水，连去劝慰几句的想法都没有。
易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出口安慰道：“我去打探了一下，GS9的兵源质量就比我们高，有些在进去之前就有特种兵的实力——”
“这不是理由！”陈宇怒气冲冲地打断易茴地话。
他回过身时，眼睛都是通红的。
纯粹被气的。
就在这时，林矛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嘴，“也算理由吧，墨上筠这种能当教官的，也是他们的学员。不是一个档次的。”
“墨上筠”这三个字，无疑最大程度地刺激到陈宇。
“别跟我提墨上筠！”
陈宇甩手就拿起个砸过去，林矛好在身手敏捷，侧身一躲，保温杯险险地擦着林矛头皮而过，带来一阵凉风，然后就是响亮的落地声音。
逃过一劫的林矛，在心里感慨了声，然后又给站直了。
陈宇就是这一点不好，暴脾气一来，有些行为就控制不住。
就算站在这里的是他的直系领导，他没准也敢将这保温杯给砸过去。
“现在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易茴尝试着转移话题。
在陈宇纠结一件事的时候，去换另一个话题去吸引陈宇的注意力，是最合适的。
一起工作这么久，易茴和林矛也都想到怎么“对付”陈宇这暴脾气的办法。
好在陈宇也存有几分理智，被易茴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现在计较那些事没有意义，于是便强行压着怒火，克制着自己将心思转移到下面的演习安排上。
第一次碰撞输得一败涂地，但接下来他们还有可以挽救的方法！
但刚说没几句，陈宇就忽然沉着脸，朝易茴问道：“墨上筠，没有被淘汰？！”
“……没有。”
易茴有些艰难地回应。
他们907走出去的格斗教官，在其它的特种部队学员选拔里被淘汰，未免有些难看。
没有被淘汰，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是，陈宇的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变得愈发地阴沉、难看起来。
易茴和林矛默然地对视一眼。
真是……拿陈宇没有办法。
自从墨上筠离开后，他们就尽量避免在陈宇跟前提起墨上筠，但陈宇好像对墨上筠擅自离开一事耿耿于怀，总是冷不丁地问上几句墨上筠的事，他们回与不回，他的脸色都是黑成了木炭，反正每一次提及墨上筠，都没有一次是以“平静”的心情落幕的。
有时候想想，墨上筠的影响力还挺强的，竟然让陈宇“惦记”了那么久。
但这一次，陈宇沉默片刻后，倒是将“墨上筠”给抛在脑后，重新回到先前的话题。
相较于刚刚，陈宇的态度明显认真许多，显然是抱着“再不可能输得如此难看”的决心。
一谈到工作，林矛和易茴都挺配合的。
林矛虽然很偏心墨上筠，但现在是两支特种部队的碰撞，他虽然不介意GS9这种有着深厚底蕴的特种部队赢了他们907，但这也仅限于“险胜”，如果到“完虐”的状态，他也好，在场教官也好，整个907也好，面子怕是无处安放了。
半个小时后，忽然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句——
“报告！”
“什么事？！”
陈宇猛然喊了一声，因被人打断思绪而有些烦躁。
很快，外面负责通讯的通讯员就跑了进来。
“刚刚GS9那边来了一通电话。”通讯员说道。
闻声，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将心思放到“这通电话”上。
GS9这个时候来电话？
是何居心？！
“他们想做什么？”陈宇紧紧拧眉问道，眉头的皱纹简直能夹死苍蝇。
没有跟GS9在演习里有过实际性的接触，只是听过GS9的名声，跟这一支部队接触过的都评价他们“不按套路出牌”“毫无章法”“很强，但很无耻”……全都是很荒唐的评价。
他是不太相信的。
所以，也搞不懂GS9的意图。
“他们，”通讯员脸色微变，有些艰难地出声，“他们——”
陈宇正值怒火上，顿时烦躁地打断他的话，“他们什么？！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像不像当兵的？！”
通讯员便当即道：“报告，他们是特地来道歉的！”
“……”
帐篷内忽然静默了几秒。
最终，是林矛控制不住地出声，“哈？”
陈宇一揉自己的耳朵，朝通讯员走近两步，然后匪夷所思地问：“你说什么？”
道歉？！
这是什么操作？！
不止他俩，易茴也有些懵，半响没回过神。
“报告，他们让我们转告，他们对您报以诚挚的歉意！让我们全军覆没不是故意为之，而是他们手下的人不听管教、不明事理，所以下手的时候没有注意分寸，一时有点狠。不过——”说到最后，通讯员已经绝望地闭上眼了，“不过，他们保证，接下来肯定会好好教育那批人，下面要善待我们，不会让我们输得太难看——”
话音未落，就听得“哐当”的一声响，被重新捡回来的保温杯，再一次呈抛物线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帐篷上，然后滚落在地。
通讯员心惊胆战地睁开眼，看到陈宇保持着扔保温杯的动作，但手指却在轻微的颤抖。
不，他整个人都被气得浑身发颤。
真的是气的。
对此，通讯员也不觉得陈宇脾气大，而是对他现在的状态表示理解。
事实上，在听到对方以极其惺惺作态的态度，假模假样地“道歉”，而且非要装作一副“诚恳”的架势时，他们这些人也被对方给气得浑身发抖。
简直了！
太气人了！
他们甚至都想直接飞过去将说话那人给当场枪毙！
什么意思？
说什么“道歉”，说什么“教育”，说什么“手下留情”，句句话，每个字，都在讽刺他们的实力。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你们太垃圾了！
你们太垃圾了，所以输得那么惨！
你们太垃圾了，所以需要手下留情！
你们太垃圾了，接下来的演习里，也一样会一败涂地！
……
总而言之，这不是道歉，这是单纯的挑衅！
良久，怒不可遏的陈宇，终于稍稍缓过来，他愤怒地出声：“让他们最好保持发挥，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不然接下来会输得很难看！”
“……是！”
通讯员应声。
跑出去的时候，他想，他们的长官或许不善于言辞，没有能说会道的本事，所以这时候的回应，显得那么无力。
“这个GS9……”林矛长叹一声，“跟传说中的一个样诶。”
还，跟墨上筠……挺搭的。
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后，林矛有那么一点的绝望。
如果外界传言都是真的，GS9擅长在战斗里用诡计……那他们这一次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要命的是，他潜意识觉得墨上筠是真的跟GS9挺搭的，如果GS9的学员个个都像墨上筠那样出其不意……
不可能！
林矛及时打断自己的想法。
他努力地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这是异想天开的事，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不然……太强了。
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
“我也听说过，挺气人的。”易茴蹙了蹙眉，对林矛的话表示赞同。
遗憾的是，他们之中都没有人跟GS9接触过，对GS9的作战方式毫无了解。
但是，身为领导，敢跟敌军打这种挑衅电话的……绝不是一般部队能做得出来的。
“操！”
陈宇愤怒地转过身，怒骂一声后，又正面朝向他们。
“召集所有人开会！”陈宇深吸一口气，将颤抖的双手收回去放到身后，然后中气十足地大喊，“这一次，绝对不允许输！”
妈的！
堵上他的尊严！
赌上907的尊严！
决不能让这群混蛋得手！
是时候让他们瞧瞧907的实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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