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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李知玟没多想，只是何晨的脸色太不同寻常了。
“啊，嗯……”
何晨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小温是探子一事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了，殷啸的意思是，可以通过她传一些假消息给敌方，所以才一直留她在军营。
“天太冷了，何副将可否赏口水喝？”
李知玟笑眯眯的盯着何晨，何晨能说不吗？当然不能，李知玟摆明是已经起疑，何晨现在无比悔恨当时为什么要说出领她来军营这样的混账话。
兄弟，救不了你了。
要怪也要怪殷啸自己，干嘛把一个定时炸弹留在身边，而且就是因为他从来不把小温当女的看，连带着何晨现在也觉得小温只是一个敌方探子，完全忽视了她的性别，出现在殷啸身边是何等的暧昧。
现在何晨只希望小温是往旁处去了。
大概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殷啸这么好的小日子了，殷啸不仅对自家夫人已经找上门一事全然不知，甚至还和小温一起说些有的没的。
“将军……”
李知玟撩开军帐，抬眼就见殷啸坐在案前，小温亲昵的站在他身后，甚至殷啸脸上和风细雨的表情都没来得及收敛。
李知玟虽面上不显，眼里风云突起，殷啸看得清清楚楚，打结的舌头刚刚捋顺，脑子又不好使了，开口第一句话不是解释。
“你先出去吧。”
李知玟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原本她是不信殷啸会在驻地同旁的女子鬼混，如今亲眼所见，两人举止亲密，何晨又是这般反应，她能不多想吗？况且现在还用想吗？摆明就是眼见为实。
“出去。”
何晨也不知道李知玟这话到底是和他说的还是和小温说的，逃也似的往外跑，小温竟还能保持一贯的淡定，朝李知玟福了福身子，不过怎么看都像是挑衅。
李知玟一直等到他们都出去，才大步走到殷啸面前，揪着他的一零，咬牙切齿。
“解、释。”
她是敌方探子，刚刚站在他身后也只是偷窥他看得文书……
这些殷啸真能跟李知玟解释吗？不能。
殷啸的沉默宛如火上浇油，李知玟愿意相信殷啸，可是殷啸不给她相信的机会不是吗？
李知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心痛？心碎？愤怒？
可真正到了这一步，竟只剩下茫然，殷啸变心了，那她呢，她以后该怎么办？
李知玟走了，出奇的平静，甚至还去看了小谷，同何晨客客气气的道过谢才缓步登上马车，只有殷啸知道，李知玟真的伤心了。
马车摇摇晃晃，街上依旧人声鼎沸，李知玟盯着眼前微微摇动的锦帘，脑海里一片空白。
在大夜，男人特别是有权势的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像万夫人、周夫人同夫君恩爱不逊于他们，但是不管是万胜还是周绍齐，从通房丫头到姨太太也不少。
李知玟真的能接受和别人共享自己的夫君吗？恐怕不能。
燕回苑大门紧闭，殷啸连着三日都宿在了书房，小夫妻吵架拌嘴，即便是赵氏也只是不轻不重的说了李知玟两句。
李知玟不曾在旁人面前流露半分，真正知晓那日之事的，恐怕只有挽春和何晨了。
李知玟不愿意见殷啸，更不会让他进门，殷啸便游荡在将军府，处处堵李知玟，两人碰上了也不解释，或者是给李知玟紧一紧披风，或者是送给她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李知玟视而不见，只当他是空气。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是和小嫂子坦白吧。”
殷啸又何尝没想过和李知玟坦白，只怕李知玟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殷啸不愿冒一份的危险，所以宁愿李知玟误会他，也咬紧了牙关。
殷啸鲜少有这样温吞的时候，李知玟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本来她是打算，立马让殷啸写休书，他们和离，只是李知玟可以不顾和殷啸的情分，却不能不顾赵氏、罗氏、小谷还有将军府的下人们，哪一个离得了她？
赵氏年纪大了，恐怕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消息，于是一拖再拖，拖得李知玟都犹豫起来，但是若真要她睁一只眼闭只一眼的糊涂半辈子，她这样的性子又是断断做不到的。
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院子里嫩黄色的迎春花怯怯的探出了头，李知玟没有半点赏景的兴致。
“何副将在府上吗？”
挽春见李知玟终于肯直面此时，就算不在她也要快马加鞭去城外把何晨揪回来啊，何晨正巧休班，在去往燕回苑的路上仔细斟酌着用词。
“何副将可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李知玟平时都是笑眯眯，一张娃娃脸上大眼睛都弯成甜甜的弧度，现在板起脸来真有几分大老板的威仪在，况且这会确实是自家兄弟理亏，何晨上会这么紧张还是送锦阳公主回宫，面圣的时候。
“将军是何时同那女子认识的？”
上来就是这么尖锐的问题，何晨虽有心里准备，只是这事儿确实没得转圜，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上……上回去边疆的时候，当时殷将军不愿带她的，是我不忍心看她孤身一人又是个女子，好说歹说殷将军才肯留下她的。”
李知玟一听不自觉捏紧了桌角，力道之大指甲都泛着青白，原来两人狼狈为奸已久！
何晨见李知玟脸色越发不好，连忙解释。
“小嫂子！殷啸和小温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哎呀我知道这样说你肯定不相信，但是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原因我不能告诉你，真的小嫂子你相信我！”
“小温？”
那女子竟还叫小温？长得也同她有几分相像……李知玟胸口压着的巨石更加的沉重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李知玟悲催的想，什么原因是她不能知道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小产以后不能同他亲近，又或以后再也不能生育，殷啸‘迫于无奈’才和她在一起的，但是殷啸找一个和她长得这么想的，还叫小温，未免有点太恶心人了！
何晨恨不得凑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走吧，我知道了，告诉你们将军，我不会去找她麻烦的，让他放心。”
李知玟语气里的伤心欲绝，何晨都听不下去了，看来她不仅没解释清楚，还把事情搞到更糟了。
“殷啸已经把她严加看管起来了。”
何晨本意是想说，殷啸对其他的女人从来都是铁面无私的，但是在男女的关注点本来就不同，在李知玟听来，全然又是另一种意思了。
“殷啸还留她在身边！”
兄弟对不住，以后逢年过节我多给你烧点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