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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我有点疼，流了点血
“至少4天。如果进入隧道以后，他的车速放缓了的话，位置可能会比先前的推算靠前一些。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谢谢你林伯伯。”
乔锦的脑中一片恍惚。
事故现场，急救车不停呼啸而来，载着伤者呼啸而去。每当有人被救出来，乔锦都满怀希望地扑上去，又失望地看着伤者被抬走，不是他。
张文暗中派人过来加入营救的队伍，多一分力，就多一分希望。
乔锦徒手搬动着碎石，她能想象，在一片漆黑的废墟中，他有多绝望。
夜千尘，拜托你，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下去。
手掌被砂石磨得血肉模糊，她也不肯停下来。
二十四小时过去，上百人被救出，没有夜千尘。
“小锦，回家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季枫很担心她的身体。
“我没事，不用管我。”
72小时过去，从最开始救出来的伤者，慢慢变成抬出来的都是尸体，幸存者越来越少。
第四天过去，隧道已经清理了大半。
“哥，今天救出来的人，还有活着的吧？”乔锦问季枫。
季枫沉默了，今天找到的人，都已经遇难。已经过了黄金救援时间，生存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乔锦知道，夜千尘的车上是从来不备吃喝的。
“人还没找到，就还有希望。他是夜千尘啊，任何奇迹发生在他身上都是有可能的。”
看着她不停流血的手，季枫的心揪在一起，“是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相比身体的痛苦，心中的煎熬才让乔锦更痛苦。如果不是自己将他气走，就不会赶上隧道垮塌……
第五天，一整天，都没有再找到人，连尸体也没有了。
第六天，救援队开始撤离，大型铲车进场。
乔锦懵了。
她找到救援总指挥：“林伯伯，还有人没有出来。”
“小锦啊，你也看到了，现在就算找到人，也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林总指挥说得委婉，他心中想的是，肯定没有希望了。
“林伯伯，再试一试，好吗？”
乔锦恳求道。
“林伯伯，请你们再试一试吧。”季枫道，“所有的费用我来出。”
“好，就再试一试吧，不过费用就不用你们出了，这是我们的职责。”说罢，他立即通知手下继续救援。
又是一天锥心的等待，从日出到日落。
“阿枫，小锦，今天如果没有收获，我们真的要撤离了。”
“谢谢你，林伯伯。再等一个小时吧。”季枫拍了拍乔锦，她必须要面对现实了。
乔锦从没感觉一个小时过得这么快，为什么这么快就过了，她的脚步踉跄一下。
“小锦，”季枫立即扶住她。
“撤吧。”林总指挥对搜救的人下指令。
乔锦彻底陷入绝望，这一刻她不知道伤心为何物，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一片灰暗，没有尽头，也没有出口。
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季枫正要抱着她离开，忽然听到林总指挥喊了一声，“等等！找到一个人，还有生命迹象。”
一天之后，乔锦醒了，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如果那一切都是梦该多好。可是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告诉她，那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夜千尘被埋在了隧道底下。
“妈妈。”
是鹿儿在叫她。
鹿儿爬上床，趴在她身上，“妈妈醒了。”
“鹿儿。”乔锦紧紧地把鹿儿搂在怀里，要怎么告诉鹿儿，她再也看不到爸爸了。
夜千尘，你为什么这么残忍，留下一个孩子给我，自己却走了。
她的生命，再也不会完整了。
“妈妈，我们去看爸爸吧。”鹿儿要拉她起来。
“鹿儿。”乔锦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看不到了，“爸爸去了天堂，我们以后再去看他，好不好？”
“天堂是什么？”鹿儿扬起满脸疑惑的小脸，“爸爸就在隔壁呀。”
“你说什么？”乔锦蹭地坐起来，撞得鹿儿差点从床上滚下去，“爸爸在哪里？”
“小锦你醒了？”季如云开门进来，来到她床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买。”
“妈，夜千尘呢？”
“找到了，在隔壁呢，只是现在还昏迷着，医生的意思，醒来的可能性不大。”
“找到了？我知道他会没事的，妈，我知道他会没事的。”乔锦欣喜若狂，紧紧地抓着季如云的手，选择性地忽略了一些信息，“我现在要去看他！”
“慢点，慢点！”
季如云拉也拉不住，只能随她去了。
推门进去，夜千暮守在夜千尘的床前。
夜千尘头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管子。
“嫂子，你来了？”
“千暮，他怎么样？”
“伤都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这是我哥的手机。”夜千暮拿出一只屏幕已经碎掉的手机给她，还有一张满是血迹的照片，“找到他时，他紧紧地拽着这张照片。”
“谢谢。千暮，我想和他说说话……”
夜千暮点点头，“有事情给我打电话。”轻轻关上病房的门，退出去了。
看着照片，乔锦不由得泪眼模糊。照片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是三年前，试订婚礼服时，Andy帮他们拍的，两人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他一直保存着吗？
手机已经充上电，她用拇指试了一下，成功解锁。心中再一动，她的指纹，一直在他手机中。
通话记录中，有数十个打给她的电话，只是，因为没有信号，一个也没有打出去，她一通电话也没接到过。
语音信箱中，有一条没有发出去的留言。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夜千尘的声音传出来。
“乔乔，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这些话。”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听上去很吃力，“我不会和别人结婚，只是逗你的，连老天都帮你，现在要惩罚我。”
“我只想娶你，你离开我的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世界再大，我想要的，只有你。”
“我戴着你送我的手链，我相信，这一次，它也会给我带来好运。”
“乔乔，我身上有点疼，还流了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