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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志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连他和省长联合起来都保不住袁坤,那在江南省就真的没有人能把他捞出来了。袁坤的那点事哪里经得起调查,这回是彻底完蛋了,无力回天。
然而袁坤却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出去吃枪子了,省纪委和秦风会把自己严密监视保护起来,想干掉自己灭口的人不会有可乘之机。袁坤也不是傻子,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极力捞自己,他们的出发点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们自己。所以一旦发现自己危及到他们的安全,说不定真的会想办法杀人灭口,这样的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那好,我现在就给纪委关书记打电话问清楚,如果是你们公报私仇,那我会一查到底。”张顺志咬着牙说道。
朱佳楠凛然不惧道:“张部长,你现在就可以给关书记打电话询问清楚。我这里有关书记亲自下发的公函,你也可以过目。”
说完朱佳楠拿出一张公函递给张顺志,上面有省纪委的公章,还有关桐的亲笔签名,确实是省纪委无误。张顺志只是扫了一眼,拿出手机虚张声势道:“别给我,我不想看。你们所有人都出去,我有话要跟袁坤交代!”
其他人对视一眼,低着头走出拘留室。耿静忠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说道:“走,我们出去抽根烟,给张部长和袁副台长单独说会话。”
说完耿静忠也走了出去,秦风跟在后面,朱佳楠等纪委干部也尾随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张顺志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只能事先跟袁坤交代清楚,叮嘱他不能乱咬,不把其他人牵扯进去,毕竟他和刘省长还都在位置上,翻盘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众人守在拘留室外面,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秦风扫了一眼,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耿静忠,笑了笑说道:“耿局,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劳烦你还亲自跑了一趟。这次恐怕是我们公安系统和省纪委第一次联合办案吧。”
“应该是,我们和纪委是两个系统,一般国家干部也很少涉及黑社会性质犯罪。这个袁坤,堂堂电视台副台长,居然能跟朱宇豪和李玉龙这样的地痞流氓有利益往来,简直不可思议。我说你小子刚来南华就给我惹事,捅了这么大篓子,以后你还不闹翻天吗。幸好这次结果还不错,不然你我都没办法给上级交代。”耿静忠接过秦风递过来的香烟叼在嘴巴,秦风用打火机帮他点燃,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
秦风苦笑道:“谁说不是呢,这点我也没想到。光华区上半年发生了十多起恶性案件,背后都有李玉龙和朱宇豪团伙的影子,我们正在调查阶段,没想到昨夜一网下去,居然打出来这么多大鱼,以后还不知道要挖出多少人。”
“你说得轻巧,知道我们要顶着多大的压力吗?国家干部违法乱纪和贪腐本身不是我们公安部门的业务范畴,权责在纪委那里,你这么做势必会把我们公安局搅合进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失败,你我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耿静忠满脸苦涩地说道。
这点秦风何尝不清楚呢,这回也是歪打正着,哪里知道事情会愈演愈烈。扳倒一个袁坤,居然跳出来这么多人。也许冥冥之中,这就是天意,反对霍家的势力一直存在,袁坤只是一个突破口。保住霍家在南华的地位,清除反对霍家的势力,这本身也是霍思成调秦风到江南执政的目的,只是盖子提前解开,矛盾提前暴发了,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秦风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耿局,事情是我干的,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牵连到你身上,所有的问题我都自己扛下来。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停我的职,哪怕是单枪匹马,孤军奋战,我也会坚持下去,因为这是我到南华来的使命。”
耿静忠认真盯着秦风,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浓厚的欣赏。这年头信念坚定,心中还有理想色彩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更多的人是为了自保做墙头草,跟随风向左右摇摆,完全丧失了立场。坚定的信念可以战胜一切困难险阻,历史上真正有所作为的都是那些一条道跑到黑的人,这是历史规律。但是坚持又谈何容易,必须忍受孤独、寂寞和非议,当人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很容易就放弃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定,我无话可说了。作为上司,我只能做到关键时刻能对你起到保护作用,但是能够走多远完全取决于你本人的意志力。”耿静忠语重心长地说道,伸手拍了拍秦风的肩膀。
拘留室的门打开了,张顺志从里面走了出去,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冷得像一块冰一样看了一眼秦风,大手一挥,对他这边的人说道:“走,我相信上级党组一定会还袁坤的清白。我也会坚持我的看法,袁坤同志是一位优秀的同志,他经得起任何调查。”
这番话也不知道他是个谁说的,其他人都没吭声,但是大家都明白,大势已去,袁坤估计是保不住了,接下来他们必须考虑自己了。
待张顺志离去后,朱佳楠走到秦风面前说道:“秦局长,因为袁坤同志涉及到与犯罪团体的利益输送,所以这次是你们南华分局和我们省纪委共同立案调查,请你委派四名得力警员,我们互相协助,联合审讯。”
“好吧,我立刻组织人手。”秦风点点头说道,摸出手机拨通了刑警大队大队长罗厚平的手机,待电话接通后,秦风命令道:“罗队,请你立刻抽调四名经验丰富的干警,配合省纪委调查袁坤案件,务必保证调查和袁坤的安全。这个案子交给你来全权负责,我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上级党组一个满意的结果。”
“是,秦局,我马上抽调人手,坚决完成秦局交给我的任务,尽快给上级党组一个满意的答复。”罗厚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