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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总与郭副总居中而坐,椭圆会议桌两旁坐满了部级、副部级高官,一个个举手投足间透露出官威。唐总与郭副总都说完之后,内务院秘书长也说了几句,随后,唐总就面向秦朝勇说道:“朝勇同志,这份意见正是清扬同志去珲水调研之后起草的,我看后茅塞顿开,就让秘书室协同相关专家讲行了研究和补充,你谈谈看法吧。”
秦朝勇一听这话,他就明白珲水土地案件,一定传到了上边,只是由于张清扬和当地控制得当,没有引起强大的舆论批评,要不然上面的领导早发火了。其实碰到大案要案,上面发火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案件本身,而是案件所产生的影响。珲水的案件不小,但控制得好,没有造成全社会的批评,官方采取了主动,而且结果处理得及时,上头也就不会怪罪了。
秦朝勇清了清嗓子,发言道:“经历了珲水示范区土地一案后,《意见》的出台更显重要,体现了党中央内务院对农业改革的亲切关怀,体现了内务院各部委对农业改革的支持和帮助。《意见》体现了基本国情,完全附和示范区的发展,将对农业经济社会发展进行新的战略定位,必将极大的造福于劳动人民。”
秦朝勇最后说:“马中华书记听说《意见》的出台,委托我代表省党委、省政府感谢党中央、内务院的关怀,衷心感谢各位领导对珲水农业示范区的支持和帮助。”
他这最后未免就是套话了,《意见》刚刚出台,马中华又怎么会清楚?更不用说让他代表感谢党中央了。其实这也是惯例,一把手不在场,秦朝勇现在主持政府工作,无论在任何场合都要体现出党领导一切的地位,体现出党委书记来,这是国内的特色政治文化。
“清扬同志,我看你一直低头看文件,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吧?谈谈看法。”唐总温和地笑声,打断了张清扬的思路。他抬起头微微一笑,他的确是在看文件,但这份文件不会有任何问题。国家对于任何文件的出台,哪怕其中的一个字,一个词,秘书班子都会反复推敲。
张清扬没什么特别的意见,但唐总让他谈谈,他必须要谈。他说:“虽然江洲的农业示范区走上了正规,但我们的农业改革搞得并不算好,这次珲水的案件,虽然与地方官员的品性道德相关,但也充分说明了是我们领导干部的失职,是政策、文件的漏洞才导致了他们的丧心病狂。”
虽说张清扬不想提出太尖锐的话,但是一开口就否定了农业示范区的成果,立刻吸引了参会人员的目光。在座各位都清楚,这位年轻的部级官员,可是国内某政治团体的代言人,也许他在今后发言中的任何论点,都能成为他今后的执政理念或者说工作信条。
张清扬接着说道:“不仅仅是农业改革,国内的任何改革,起点都会艰难,政治经济文化等因素会相对产生矛盾,造成这种形势的主要原因,我认为就是法规文件的缺乏或者说不健全。改革开放了这么久,我们一直摸着石头过河,走过了不少错路和弯路,但却不断地在利用文件、法规来改正发展错误,改正路线错误。如果没有这些形形色色的《意见》,社会主义在发展过程当中,错误的路线就可能把我们的国家机器引向歪路。农业改革也是如此,起步阶段困难重重,《意见》的出台为我们的干部——特别是基层干部指明了方向,使他们明确地了解到国家的政治动向,使之不再打马虎眼,不再不认真工作。农业改革已经拿到国家层面上来了,这体现了我们党和政府的重视。体现了在以XXX同志为总书记的领导下,内务院的领导带领我们走出了一条拥有法律保障的农业改革之路。这对农业而言是大幸,对农民而言也是大幸。《意见》已经完全超越了其本身的文字价值,其在政治上的影响在历史中将会永远留下灿烂的光茫!”
参会的各位领导的脸上不禁微微泛起光泽,谁都能听出来张清扬在给唐总、郭副总带高帽。可是他的马屁听起来却是这样的舒服,这样的合理,让你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他的话处处说理,一下子就牵扯到政治价值上来了,无论是哪位领导,最在意的无非都是政治影响!唐总和郭副总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张清扬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我认为《意见》出台后,从明年开始,完全可以扩大农业改革示范区,在多地进行试点,按照《意见》的指视,严格要求改革示范区,赏罚分明,鼓励基层干部的大胆创新,各示范区相互学习经验。《意见》能否实施,还要看在坐各位领导的重视程度。我觉得应该要用反腐的力气来抓这项工作,全国一盘棋,有错要罚,有功要奖,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意见》的真正价值,才能让农业改革发扬光大!”
参加会议的都是官场老油子了,他们都听出了张清扬的悬外之音,他借助内务院《意见》的出台,有扩大战果的意思了。一直以来,对待自己提出的农业改革,张清扬都小心慎行,就是苦于没有上层文件的支持,这次《意见》给了他足够的理由推行这项改革,因为这已经不是他张清扬个人的事,这是整个国家的事情!无论是把示范区选在哪个地方,其它各地都不得不重视,否则按照他的话来说,有错要罚,有功要奖。他的这翻话已经超越了《意见》本身的作用,使农业示范区抬升了一个地位。另外,他在话中谈到希望各位领导重视,其实就是把他们绑在这项改革上。使改革力量加强,让他不再孤军奋战。
秦朝勇暗暗点头,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张清扬所折服,一样的话,一样的道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唐副总听到张清扬对《意见》的拥护,马上说道:“清扬同志的意见,也是我的想法啊,任何改革一但有了正确的指导思想,我们就不用再怕犯错,基层干部也不用摸不清方向了。正是考虑到种种因素,《意见》才得以出台,大家都要重视这项工作,有好点子,好意见都要说出来。”
华灯初上,双林会馆雅致的包厢内,张清扬正在与秦朝勇、金龙君、万达聊天。再谈起珲水的农业示范区,万达很有分寸,大部分由秦朝勇、金龙君汇报,他只是补充几句。
秦朝勇喝着茶,不禁又想到了今天的会议,笑道:“张部长,您今天在会上的一席话,让我们珲水示范区有了保障啊!虽然说珲水的示范区在成立过程当中问题较多,但现在集体化统一管理后,各种农产品的价格也就有了竞争力,不会被再那些二道贩子占便宜了!农民的收入会高出不少啊!”
金龙君补充道:“集团发展,可以提高整体收入,但这个收入分配也是一个难题。如果不公平,农民还是会有意见。根据江洲炮台乡的经验,我们现在也采取同样的办法,农民以工人的身份加入集团,按劳分配,现在来看还是可行的。”
金龙君这席话说得有些主题不明,但大家都听出来他是在表扬江洲的炮台乡改革,其实也就是在拍张清扬的马屁。
不等张清扬说话,秦朝勇马上道:“学习经验是必要的,但实践更重要,要理论结合实际,不然下面的干部可就会搞起小九九了。上次珲水土地案件就是个例子嘛,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
秦朝勇此话一出,金龙君和万达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必竟珲水的案件他们都有责任。秦朝勇却不在意,接着说道:“所以啊,我就有一个想法,我觉得现在珲水农业集团的老总还是不行,缺乏魄力。万达,我想给你弄去一个帮手,专门搞示范区。”
万达不明就理,但仍点头道:“那好啊,不知道是谁?”
张清扬也是一愣,不知道秦朝勇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这是他们省内的工作,按理今天的场合不太合适谈。
秦朝勇看向张清扬,解释道:“我有个想法,想请江洲市的干部过来帮帮忙,到我们珲水指导工作,我看江洲市农业集团的江小米就不错啊,这个女同志不简单,年轻有水平,还有文化,不知道您能不能割爱?”
张清扬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心想秦朝勇还真是慧眼识才,笑道:“江小米是好苗子,不过……现在不是我说了算,你和江洲方面沟通吧,呵呵……”
“张部长,您帮忙说句话嘛,江洲的农业示范区走上了正轨,懂这个的干部有一大堆,而我们才刚刚起步,需要她这样有能力有经验的干部,您和江洲方面说说,让这位同志加入双林省的干部队伍,怎么样?”
张清扬心想对江小米而言,这的确是一个机会,这个女人有点能力,如果调到双林,肯定会得到上面领导的大力培养,以她的年纪而言,上升的空间就很大。这也符合他之前要培养的意思,但江小米会不会愿意来北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