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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O五六 打酱油的
耿直晚上特意给吴昊打了个电话，两个人要单独见个面。
对于北方纸业问题，吴昊并不想参与太多，更不想把自己陷进去。如果朱亿万不在会上骂自己、动粗口，他才懒得理他呢，也不想揭对方的老底呢。
朱亿万在北方纸业经营这么多年了，与省里的相关领导关系不浅，按着自己了解的情况，包括轻工厅，国资产，经贸委，甚至省政府的领导……错综复杂，否则，连续亏损这么些年，朱亿万怎么可能岿然不动呢？那个在省城注册的亿万公司，就是一个各方领导入股的股分公司。当然了，这些领导鬼得很，股东的名字没有一个用的是本人名字，不是老婆就是老丈人或者母娘，反正不知根知底的人是不会发现的。
亿万公司名义上是一家专门经营造纸器材及各种纸张的独立公司，实际上是北方纸业下属的子公司，不论资金还是人员，全部都是北方纸业来承担，股东所持的，是朱亿万给的干股，每年年底只管拿分红就行了。
北方纸业的子公司，又是经营纸业所需要的器材原材料等物资，卖的是自己企业所生产的产品，自然是皇帝女儿不愁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朱亿万一个洗钱的公司，顺带着给那些主管领导封封嘴。这么说吧，凡是从亿万公司采购的物资，比市场上一般的会高也百分之五十，有的达到了百分之百。而所经营的纸业产品，进货价格没有正品价，全部是次品价格。
正品与次品的价格相差百分之三十，当然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两下的进货数量，进的时候是五十吨，却卖出去足有一百吨，而且还是正品的价格。
这一反一正，里面的利润，成陪的上翻，根据内部人员透露给吴昊的信息，只是这个注册资金不足百万的亿万公司，一年的利润不下二千万。所以，北方纸业不亏损那就怪了。利润全跑到亿万公司来了，当然了，别看什么都是北方公司出的，但法人却是朱亿万的小姨子蒋铃。
正是因为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牵扯的人太多，而且都是省里的大佬，所以，吴昊才不想捅这个马蜂窝呢。
但耿直毕竟是国资委的副主任，位高权重，给自己打电话，想见面，吴昊就算在怎么不愿意，可也不能推脱吧。
晚上陪着省市工作组的领导在机关食堂吃完了饭，吴昊借着送耿直回政府宾馆的机会，来到耿副主任的房间。
“知道我请您过来，是为什么事吗？”耿直亲手给吴昊泡了一杯茶，微笑着递到吴昊的手里说道。
吴昊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时候把自己请过来是什么意思了。但知道归知道，这个时候，他才不想去当那个二愣子的角色呢。
一想到这儿，吴昊一脸懵懂的看着耿直：
“耿主任，您还真把我搞糊涂了。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在新区找上您了？这样，耿主任，只要我能办到的，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之下，一定让领导满意。”吴昊十分义气的说道。
一听吴昊这么说，在一看对方一付义不容辞的表情，耿直不由得在心里一笑：你个吴昊，年龄不大，心眼不少，还真是个滑头。不过，既然你在会上放了这么一炮，怎么着我也得对上面有个交待吧？
“吴书记，这里没有外人，我呢也就不跟您兜圈子了。我就想知道，今天你在会上所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有没有真凭实据，这很重要。”果然这位耿主任如他的名字一样，说话不知道拐弯，直来直去。
“噢，您是说我今天在第一次双方的碰头会上的所讲的话呀，当然是真的了。”吴昊说到这儿，顺手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把北方纸业的报表拿了出来，递到耿直的手里：
“您看，耿主任，都在表上呢，总资产十二个亿，应该款十个亿，其中贷款十个亿......”吴昊煞有介事一边翻着报表一边指给耿直说道。
耿直看着吴昊，突然一笑：
“吴书记，您还真能打岔，报表我也有。您所说的这些我也知道.......”
“耿主任，您这就不够意思了，既然您也知道，还有意的考我，多亏我事先请教了财务方面的专家，否则还真丢脸了。不过，说起来，北方纸业还真的问题不小，有资不抵债的危险。省里这么急着把它划归新区，是不是有意的甩包袱啊？”吴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耿直，十二分认真的问道。
“你呀......吴书记，我们就不要兜圈子了。我问的是，你最后说的那个问题是不是真的。”耿直一看，在不兜底对方跟自己绕个没头，所以，直接把话挑明了。
“我最后说的？我最后说什么了？不会是李伟主任全权代理这句话吧？这么说吧，耿主任，今天如果不是您坐在会场，我保证最少要打掉朱亿万两颗门牙。敢跟我俩爆出口......”吴昊一付义愤填膺的说道。
“吴书记，我是问你最后所说道的有关亿万公司及京城房产的事儿，是不是真的，有没有证据。”耿直一看在不把话挑明了，这个吴昊说不准跟自己绕到什么时候呢。
“有关亿万公司和京城房产的事儿？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耿主任，当时我可能太生气了，这个朱亿万一点素质也没有，竟然在会上爆出口骂我。这哪儿是领导了，分明就是一个大混子......”
吴昊能不承认就不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
“吴书记，我可是认真的，这件事对我们都很重要。”一听吴昊一而在在而三的推脱，耿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来说道。
“耿主任，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也是认真的，我真的不记得自己都说过什么话了。您所说的那些话，也许我说过，但都是道听途说，您也知道，上一次北方纸业工人封堵国道，当时我去了现场，那些工人说什么的都有，但是不是真的，有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只要省里有决心，真的假的还是很好查的，我这个新区书记，只能算个打酱油的，您说是不是呀，耿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