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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寂静的深夜,我的思绪本来就沉浸在过去,想起了过往人生中一个个熟悉的人,现在,乍然间又听到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顿时,我的心就猛震了两下。
我的警觉轰然间提高,双眉不自觉的紧紧皱了起来,只一下,我就听出了,这道声音,是苏雪静发出的。
苏雪静,我中学时代暗恋的女神,我生命中的孽缘,从一开始,她给我的印象,是清纯美好,后来,她成了宋文明的女朋友,跟我结下了莫大的仇怨,到最后,我扮演疯子的时候,又在飞豹堂遇到了她,她沦为了曹豹的情妇。
可以说,苏雪静算是和我交集最多的女孩,在老家,我们同班六年,等我上了野鸡大学,我们又在同一个城市,甚至,我到了省城,都能遇到她,和她产生交集。
如今,苏雪静落到这种下场,跟我脱不了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对她心存愧疚。
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徐楠自杀,我发狂的那天,那一次,她趁乱走到我的背后,想用匕首刺杀我,我很清楚她的举动,但我却没有反击她,反而救下了她,只因为,我欠她的。
那段时间在飞豹堂,苏雪静几次找我,试探我,到后来,我尸沉江底复活回来,她突然完全的信任了我,把我当成了倾诉的对象,她毫无保留的跟我诉说了她心中一切的苦和难,让我不得不动容,我知道,她本来是一个纯粹的女孩,内心也还是善良的,只是因为种种的经历,导致她自甘堕落,做别人的情妇。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仇恨,才会一步一步误入歧途,是我害了她,但我也救了她一次,我们两个,基本算是扯平了,我也是彻底的把她从我的心里清除了。对于她,我没有了多余的感情,谈不上爱,也没了恨,只当她是一个人生的过客。
可谁知道,这个过客,竟然会在这三更半夜的,突然又闯入了我的人生。不自觉的,我就停住了脚步,隐蔽在巷口,倾听着巷子里面的动静。
随着苏雪静的话落,不一会儿,小巷内又传来一句男音:“苏小姐,在省城,你就别想逃了,好好的做你的金丝雀不好吗?我大哥待你也不薄,你为什么想逃呢?”
这道男声,我听着也耳熟,显然,是曹鹰的声音。
通过这两句简单的对话,我就完全明白了苏雪静的处境,她,终归还是受不了这种被包养的生活,她想逃跑,但却被曹鹰给抓住了。
在我思忖之际,苏雪静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早就和曹豹说过我要离开,是他不让,我没办法才逃的,反正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苏雪静的语气,特别的坚决,但其中,却饱含着心酸和无奈,原来,她早就不想在飞豹堂待了,只是人身没有自由,她被曹豹控制了,没办法走出那个魔窟。
但,曹鹰可没那么多怜悯之心,听完苏雪静的话,他直接就恐吓道:“苏小姐,既然这样,我只有对不住了,你应该知道我大哥的秉性,不是他的,就要毁掉,况且你也知道我大哥不少事,我是不可能放任你离开的!”
曹鹰的话,赤裸裸的表明了,他,想杀人灭口。
苏雪静当然感受到了这一层意思,她吓的都没多想,直接大喊起了救命。
然而,此刻是深夜,又是在这种僻静的地方,哪里会有人救她,就算有人,也不敢公然跟洪帮作对。她的呼救,只不过是人面对死亡时本能的反应,证明了她的不甘,她还不想死。
隐藏在巷口的我,听到苏雪静的求救声,心不由的就被牵动了,我想救她,可是我又不能救,我不能暴露身份,今天在楚杰的派对,曹鹰就见过我许灿身份,他对我扮演的疯子更是十分了解,我如果冒然现身的话,肯定很容易暴露。
我不会轻易冒着暴露的风险行事,但是,听着苏雪静苦楚的求救声,我又做不到不管不顾,我的拳头,紧紧的拽在了一起,我的心在纠结,摇摆,一面是正义,一面是谨慎,终于,我的正义感战胜了一切。
当苏雪静的呼救声,一声一声快要刺破我耳膜的时候,我忽然松开了拳,脱下了身上的衬衫,撕成了几片,随后,我将其中一片布包裹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为避免被怀疑,我还把发型搞的十分凌乱。
这一刻,打着赤膊的我,乍看过去,很有黑社会的流氓范,这也是我需要的伪装。
整好了之后,我立马迈开了脚步,走进了巷子的入口,在曹鹰正想把苏雪静活活掐死之际,我猛地朝里面大喝了一声:“住手!”
这条小巷,就一盏路灯,座落在巷口,也就是我的身旁,微微的灯光,洒在我的身上,映照出了我的光芒,让我显得格外豪壮,如同战神一般,我的喝声,更是洪亮非凡,把曹鹰一帮人瞬间就给镇住了。
当然,曹鹰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顶多是被震惊了,但却不会被我唬住,他的手,依旧掐着苏雪静的脖子,他的头,微微偏过,看向了我,傲然道:“小子,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
曹鹰话音一落,他带过来的几个随从,立马上前,对我轮番怒骂,说什么,这是洪帮办事,让我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蛋。
他们一个个,基本都懒得多看我一眼,只是很不屑的骂了我几句,连动手都懒得动,只是想我这个碍事的赤膊男快点离开他们的视线。
我不管他们什么心思,也懒得看他们,直接就把目光盯向了苏雪静。
此时的苏雪静,清纯不再,风光不再,妖娆不再,看起来特别的狼狈,可能她是刻意伪装了下,现在的她,就跟落难的村姑一般,穿的很土,脸上还有不少伤痕,眼睛上还挂着泪珠,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怜悯。
这群飞豹堂的走狗,竟然真的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杀手。
顿时间,一股无名的怒火就从我的心间窜了出来,我目光一寒,直接对着这群人,冷冷道:“放开那个女孩,滚,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们那群人就彻底惊住了,可能,他们没想到我会如此的张狂,毕竟,他们加起来,可是有十余人,曹鹰的实力,自不必多说,光是他的手下,就全都是紫阶的实力,估计都是曹鹰的贴身随从,每个人都很不凡。
而我,面对他们,竟然没有退缩,还表现出如此霸道,如此狂妄,这怎能不让他们吃惊,就连见多识广的曹鹰都呆了,他缓了好一会,才对着我狂吼道:“你他妈的装神弄鬼吓唬谁呢,来人啊,给我干死他!”
立刻,曹鹰身后的一个身穿紫色劲服的高手,就率先走了出来,边走还忍不住冲我骂道:“哪来的傻逼,还学人家英雄救美,以为你蒙个面就能当英雄吗,今天爷爷就让你知道装逼的代价!”
说完,他猛然加快了速度,轰的朝我袭击了过来,他的动作,极快极猛,奔动在这小巷里就仿佛一阵旋风席卷而来。
这个时候,曹鹰的面上,不由的就展露出了一丝傲然的气息,其他人也是装模作样的在那看着好戏,估计,他们都以为,我死定了。
然而,当那个紫阶高手呼啸而至,猛地朝我出击时,那些看戏的人,都傻了。因为,这个看似很牛逼的紫阶高手,眨眼之间,就丢失了那份狂劲,直接痛叫了一声,向后倒飞了出去。
这下,曹鹰等人才终于醒悟了过来,他们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眼神里还不由的露出了惊色。在这一瞬,他们都意识到了,今天,他们是遇到硬茬了。
不自觉的,曹鹰松开了苏雪静,走上前来,对着我,无比认真道:“你是谁?”
显然,我一招出手,就让曹鹰意识到,我身手非凡,他不得不顾及。
我也没时间跟他啰嗦了,对我来说,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多废话一句,我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于是,我继续冷声道:“放人,滚!”
我的声音,故作深沉,一点没有了吊儿郎当的味道,就是怕被人听出来许灿的风格。
说完话之后,我再次把目光对准了苏雪静,她被曹鹰松开以后,径直就倒在了地上,瘫软无比,不过,她的双眼,已经从开始的无神无助,变得焕发了些神采,目光里还充满着期待。因为,她也感受到我的不同了。刚开始,我就一个人,苏雪静估计也没抱什么希望,现在不同了,我一招就打败了一名紫阶高手,这实力,让苏雪静顿时就看到了希望。
而曹鹰,毕竟是飞豹堂的副堂主,德高望重,就算再清楚我的实力,也不可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吓退。相反,他见我如此嚣张,立即就大喝了一声:“大家跟我上!”
话音落下,他直接就领着其他紫阶高手,向我蜂拥而至。
说实在的,曹鹰的身手虽然算的上强悍,但和我相比,却有明显的差距,即便我不处于狂暴的状态,也能完暴他,既然他冥顽不灵,我也就无需客气。
当他们冲来之瞬,我直接捏紧拳头,不退反进,飞速迎了上去,跟他们打斗在了一起。
夜风中,灯光下,我展现出了绝对的实力,没有丝毫留手,虽然,我这段时间,一直以许灿的身份生活,很少使出真正的实力,但,我的功力,不但没有退步,反而增进了不少。我双拳双脚的灵动性,变得愈发迅猛多变,我身体里的气势,也异常凶猛强劲。
在我的强大之下,曹鹰这群飞豹堂的人,就显得着实有点微不足道了,我的狂,我的傲,我的猛,全都展露的淋漓尽致,狭小的巷子中,我的身体如狂猛的游龙,肆意游转,拳脚并用,寂静的夜空中,不断的爆出了哀嚎声。
没过多久,包括曹鹰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我打倒在地了。
而我,除了结实的臂膀上沾了点他人的鲜血,毫发无损,就连我脸上包裹着的布片,都纹丝不动,没有掉落。
我这实力,简直大大的超乎了他们的预料,连曹鹰这个飞豹堂副堂主,都被我吓的脸色惨白了,惨淡倒地的他,还不忘对我提醒道:“你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得罪我们洪帮有什么后果!”
他无力抵抗,只有搬出洪帮来压我,不过,即使他们不搬洪帮,我也没打算杀他们,我本来就是准备教训教训他们,不可能下杀手,否则,事情闹大了,对我没好处。
因而,当他们全部倒地之后,我再次粗着嗓子,沉声吼道:“滚!”
一个字,气吞山河,语气之中,还隐隐带着杀意。
曹鹰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不敢再啰嗦,直接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边下令道:“我们走!”
紧接着,倒地的紫阶高手也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逃走了。
临走之际,曹鹰还不忘警告我:“不管你是谁,你会因为你今天的行为惹祸上身的!”
我没管他,径自走到了苏雪静的身边,把瘫软的苏雪静从地上扶了起来,并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苏雪静还处在震惊之中,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显得有些木讷,好一会儿,她才缓和过来。
一清醒,她立马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让她尽可能的看起来不那么狼狈,随后,她才轻声回我道:“我没事,谢谢!”
这一刻的苏雪静,显得很坚强,她一个人闯荡在省城,跟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老男人过了这么久,或许,也学会了独立和坚强,现实,把她逼到了这一步,让她差点死于非命,这样的命运,对苏雪静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是残忍的。
无论怎么说,我都见证过她中学时期的简单美好,一个那么清纯的女神,变成今天这样,我内心,忍不住的就泛起了一阵苦楚,但,我嘴上还是比较冷漠,道:“哦,那就好,你赶紧走吧,我怕那些人等下又找过来!”
苏雪静听了我的话,却没急着离开,似乎,比起逃跑,她更对我这个救命恩人感兴趣。
带着一丝好奇和疑惑,她很认真的问我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说完,她的双眼还上下瞟着我,好像想看穿我似的。
我现在这副样子,想不让人奇怪都难,蒙着个脸,打着个赤膊,头发凌乱实力高强,看起来太过特殊,难免不让人起疑。而且,苏雪静还是个聪明的女人,当初我扮演疯子,演的那么冷酷无情,她都能发现我的异常。
我真怕再跟她多聊下去,就会露出端倪,于是,我立马冷声回她道:“没有为什么,路见不平而已,我本人最讨厌欺男霸女了,今天这事正巧被我遇到了,我不能不理,劝你一句,还是赶紧走吧,否则,等他们再找来,你想走都走不掉了!”
说完,我也不想再耽搁,转身就离开,毅然决然。
但,我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苏雪静异常柔和的声音:“吴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