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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的心情,无法形容,感觉心都要蹦出体内了,我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喊了韩爷爷过后,我连忙又拉着徐楠的手,紧张深情道:“楠楠,我是吴赖,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我带着万分的期待,期待徐楠有进一步的反应,可是,她除了眼角残留的泪痕,并没有给我多余的反应,她依然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韩爷爷进来了,有点莫名道:“什么情况?”
我赶紧起身,对着韩爷爷激动道:“徐楠有反应了,她刚才流了眼泪!”
我以为,这就表明,徐楠听到了我说话,她有机会苏醒了,她不再是植物人了,但,韩爷爷却显得比较淡定,他只是轻轻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徐楠面前,简单的查看了下徐楠的情况,然后才对我道:“哦,这是正常情况,她不同于其他的植物人,她还有点听觉感知能力,或许是因为你的什么话,触动了她的心,才让她有了反应,但这并不代表她能醒过来。”
韩爷爷的话,犹如粗重的棒槌,再次把我的心敲碎了,我的兴奋激动瞬间冻结,我整个人,又一次的跌入了谷底,这一回,我摔的更惨。
带着无尽的沉痛,我沙哑着声,询问韩爷爷道:“那徐楠,真的没希望醒过来吗?”
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我是那么希望奇迹可以降临,我是相信奇迹的,因为我在鬼门关里走过那么多次,最终都奇迹般的回来了,甚至,我的身体也在韩爷爷的数次治疗下,发生了奇迹般的改变。而徐楠,也曾多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可最终,她都扛过来了,就连上次她吃了春药,被迫撞墙自杀,伤了脑,昏迷了那么多天,可坚强的她,依然挺了过来。
我们走过多少的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再大的困境,我们也都克服了,我就不信,这一次,徐楠都从死而复生了,都从阎王那逃回来了,她还会甘愿就这样躺一辈子,我不信。
一旁的韩爷爷,明显感受到了我的痛苦,他没有再把话说的很绝对,只是对我和声道:“这种情况,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这句话,是医生经常说的话,也就代表,她复原的希望,是微乎其微,几乎等于没有了。
顿时间,我整个人都软了,很无力,很伤感,悲伤之境如何过渡,希望之光怎么寻找,连韩爷爷这种医术,都没法治好徐楠,我还能期待谁可以治好她?也许,就像韩爷爷说的,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天命不可违,人心却可被感化,或许,没有治疗方法,我能用我的真心感化她,我相信,爱,能感动一切,能战胜一切,凭借我坚定不移的心,我一定能让徐楠从混沌中苏醒过来。
带着这一份决心,我一直坚守在徐楠的床边,跟她讲述我们的过去,跟她倾诉我的心情。
冷酷无情了这么久,当了这么久的冷漠疯子,我心里压抑的感情实在太多,尤其是对徐楠的感情,我好像一辈子都说不尽道不完,趁着这一次有机会,我把我想说的话,全部吐露给了徐楠。
一连好几天,我都是这样度过,虽然徐楠安静的可怕,一动也不动,但,坐在徐楠身边,我却感觉内心十分的踏实,每天,我都会跟傻瓜一样,在徐楠的耳边,自言自语的说着心里话,说的嗓子都干了,发不出声了,我才停止。
可终究,我的祈祷,我的忏悔,还是感动不了上天,徐楠,并没有苏醒过来,她还是那样安详的躺在床上,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不知不觉,我在这里都待了一星期,这一个星期,我在陪着徐楠,而韩爷爷在照料我,经过了韩爷爷的打理,我身上的伤,几乎都好了,纱布都拆了,就连我满面疮疤的脸,都恢复了正常,虽说,没有以前那么光滑,可起码不是一个丑八怪了,皮肤样貌都看起来很正常,外型上还多了一份阳刚之气,看起来像个真正的男人。
我恢复了正常,徐楠却没有,这样的她,让我放不下,只是,我也清楚,我不能因此自甘堕落,不管是为了等待奇迹的徐楠,还是为了身陷险境的我爸,我都不能消沉,我依然要想尽办法把我爸从洪帮救出来,虽然,我身份暴露之后,救我爸这事就变得更加艰难,但,我也不会放弃。
只是,徐楠的事,我也不可能不管不顾,我实在不忍心抛下她,让她永久的沉睡下去,我依然希望可以用爱唤醒她,依然期待奇迹。
两边我都放不下,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兼顾两边,我的心,沉痛中,又添了深深的纠结。
所以,在这一天,我走出了韩爷爷居住的这栋房屋,出了大门后,我才发现,韩爷爷暂住的地方,虽然属于省城,但已经是在郊区了,这是山林中的一间独栋楼房,挺别致的,房屋的前面,有着一片池塘,池塘的周围有花草树木,可以说,这地方完全称得上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鸟语花香,风景宜人,韩爷爷不愧是高人,每一次住的地方,都能找出这么让人心旷神怡的。
我独自站在山林高地之上,俯视着脚底的池塘,只感觉,神清气爽,心中的阴霾,都在渐渐的消散。此刻的我,最深的愿望,就是,希望我爸能够平安无事的出来,期盼徐楠能够醒过来,然后,我带着徐楠,在这样一片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这种清静的二人世界,才是徐楠最想拥有的吧。
不过,这个愿望真的太奢侈了,几乎不可能实现,对于救出我爸,这事就已经比登天还难,而,期待徐楠醒过来,更是异想天开,感觉,自己终究还是太渺小了,我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是缅怀,怀想过去,看着眼前的树木与池水,我头脑里想到的,却是过去的种种,特别是和徐楠共同经历的往事,都清晰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们从相识,相知,到最后的相爱,真的经受了太多的磨难,也许,去西天取经,都没有我们这段爱走的艰难。毕竟,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唐僧终究还是闯过了,修成了正果。而我的徐楠,却成为了植物人。
我都在想,自己是不是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我就不该走上混黑的道路,要是我早一点迷途知返,带上徐楠,远走高飞,或许,现在的我们,连孩子都有了,那样的话,我也不至于连累我已经金盆洗手的老爸,可现实却走到了这样的境地,我爸被抓,徐楠成植物人,我变得孤零零,内心凄凉无法愈合,伤感无限。
这无限的伤感,却也无法使得我消沉,因为,我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我不能让看不起我的人继续看扁我,更不能让那些对我抱有期待的人失望,我吴赖,绝对不能再一蹶不振。
就在我心神恍惚的时候,突然,韩爷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韩爷爷的乍然出声,让我不由的一震,缓了一秒,我才倏然转过身,发现,韩爷爷正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立在我身后,不停的打量着我。韩爷爷是一个聪明人,很聪明,我一点都看不透他,感觉他每做一件事情,都会有着精密的部署与计划,比如,我让韩霜怀孕的事,虽然他的行为我不理解,但他的计策却让我服气,我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我的那点小心思,也没法瞒过他的眼睛。
今天,算是我这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出门,他应该知道我的心事,所以才会直接问我想干嘛。
我也不想隐瞒,坦诚回道:“我想先把徐楠送回家,向他父母赔罪,道歉!”
这是我纠结许久过后做出的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先把徐楠送回去,毕竟,她有父有母,我不能让她待在异地他乡,她就算成为植物人,也得有个归宿。
韩爷爷听了我的话,忽然深深的皱起了眉,对我道:“你就这样把徐楠送回去,她的父母不得杀了你啊,就你这性格,就算徐楠父母要杀你,你都不会反抗吧!”
果然,还是韩爷爷了解我,确实,徐楠的事压在我心头,不解决是不可能的,我需要为徐楠的事赎罪,而徐楠昏迷不醒,我没法道歉,只能找她父母,要杀要剐,也随他们的便。
顿了下,我也露出了一脸严肃之色,很认真的回道:“那也没办法,我总不能让徐楠一辈子待在这吧,再说了,这事她父母早晚要知道的,在他们找上我之前,我还是主动去赔罪的好!”
听到我这话,韩爷爷不由的轻叹了口气,随即摇着头,十分无奈道:“吴赖,其实我知道,只要徐楠没醒,你即便没有自甘堕落,但你也不会有往日的活力,看的出来,你现在已经缺少了气概!”
韩爷爷的语气里,明显充满了失望,我以为,我现在能做到不消沉,不堕落,就算是很男子汉的表现,但在韩爷爷看来,我还是懦弱了,他所认为的顶天立地男子汉,应该是不会被任何事打倒的吧。
可是,爱情这东西,真的是控制不住的,情感深到了一定境界,就根本无法轻视,更无法抹去。连我爸那级别的人物,都会败给我妈,更别说我了,我和徐楠的情,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现在的我,没有倒下,已经证明了我的坚强。
所以,对于韩爷爷的话,我也没有反驳,只是带着点苦涩又迷茫的笑容,仰望苍穹,这一刻,我的眼神,忽然有些许坚定,以及坦然,这是对自我想法和行为的一种坚定。
韩爷爷见状,也没再说任何,他只是上前走了两步,走到我身旁,负手而立,双眼,俯视着下面的池塘,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忧思。
许久的静默过后,韩爷爷才忽然发出了极尽沧桑的声音:“其实,想要徐楠醒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韩爷爷突如其来的话,一下冲击了我的心灵,让心灰意冷的我,猛然间,震颤了起来,希望之光瞬间把我笼罩了,我连忙偏过头,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韩爷爷,激动道:“啊,什么办法?”
我的声音都颤抖了,紧张之情溢于言表,我是这样的振奋焦急,但,韩爷爷却是不急不缓。他听完我的话,没有着急回答我,他好像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此刻的他,一副侠骨仙风,就如同老神仙一样,那么的深不可测,顿了许久,他才悠悠的道出了几个字:“找你爸,吴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