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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
两个字,霸道无比,仿佛他真的就是天一般,但这怎么可能?我怎么都无法相信,我愣愣的看着我爸,痴痴道:“你听清了我的话?”
我爸的眼里依旧满是坚定,他很确信的对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别看你爸我是个大老粗,你的苦,我也是理解的,本来我也是给你准备了两条路。
一条就是跟着我,不过那样,你肯定适应不了,这是一条不归路。
第二条,就是我把你送到国外,给你整容,其实你的五官并不差,就是脸上身上疤痕痘印太多了,我咨询过专家,这种疮疤都是可以修复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不说把你弄成大帅哥,但起码不被人嫌弃,另外,我会锻炼一下你,让你的身体结实点,我还能给你弄个新的身份,绝对让你焕然一新,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你有一个坐过牢的爸,你可以用你全新的身份,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好好拿个大学毕业证,争取不跟你爸我一样,没出息!”
我爸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彻底的懵了,泪水不知道何时已经朦胧了双眼。
真的是不可思议,原本我爸回到我身边,这就是上天的恩赐了,结果我爸还牛逼,这简直就是奇迹。
现在,让我彻底震惊的是,我这个没读过书的爸,竟然为我考虑了这么多,为我考虑的这么仔细,他竟然知道,这些年我所有苦痛的来源,都是因为我的身世,我的容貌。我以为他不会了解我的苦,可原来,他明白,他理解,这就是我的父亲,我那个最爱我的爸啊!!!
这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汹涌的流了出来,这不是伤心的泪水,这是感动的泪水,这是兴奋的泪水。
看着我爸那张被岁月揉搓了的脸,我实在忍不住,对着他,深情款款的喊了声:“爸!!!”
所有的情感,都浓缩在这一个字里,到这时,我才感觉,自己终于找回了那个丢失已久的家,找回了我最好的爸爸,我,终于成了那个最幸福的人!!!
而,对我爸来说,这恐怕是他第一次听到我这个儿子叫他一声爸,他坐牢之前,我是哑巴,他今天回来,我只顾发泄自己的情绪,到现在,才真正的融入了父爱当中,真情的喊出一声爸。
我爸听到了,也感受到了,他也终于露出了最最难得的一丝笑,然后又闭着眼睛享受温泉。
我也卸掉了全部的包袱,全身心的去享受了一下,真的很爽,很爽。
过了没多久,我们泡好了,出了温泉池,林叔给我们送来了新的衣衫,都是名牌衣服,好像是法国牌子,挺贵的,第一次穿名牌,我都有些不习惯,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穿上衣服,我们直接进了一间包厢进餐,饭桌上,就我,我爸,还有林叔三个人。
和两个最亲的人在一起吃饭,我感觉特别幸福,我爸也高兴,但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就使劲的给我夹菜,那些菜,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十多年了,我爸竟然还记得我喜欢吃啥,他真的是表面豪放,内心细腻啊!
一顿饭,吃了很久,不过三个人的话却不多,就林叔讲了一些我的趣事,但对于我爸的事,他们只字未提,我问我爸到底藏了什么身份,他们也不告诉我,只是含糊其辞的说,反正不会犯法就是了,叫我放心。我也没有追问,只狠狠的沉浸在重逢的幸福中。
饭后,都凌晨了,我爸突然郑重的对我道:“赖子,早点去睡,好好考虑下,你到底选择哪条路,不管选择哪一条,我都支持你!”
说完,他还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他自己去了山庄的一个住房,林叔把我带进了另一个房间。
关上房门,终于静了下来,但脑子却特别的乱,从美男子喊我出去到现在,感觉就像是坐了一天的过山车,心情起伏太大了。从逃避现实的颓败,到被人羞辱的吐血,再到我爸的突然出现,我爸给我的震撼,我爸给我的感动,这心情,一变再变,变到现在,感觉兴奋,感觉舒畅,但又有些纠结。
纠结于我爸最后的那句话,那个选择。
说实在的,这个选择,真的很难。
第一条,跟我爸混,这显然不是我爸喜欢的选择,他希望我弥补他的遗憾,做个读书人,拿个文凭做个知识分子。
这也不是我喜欢的选择,我爸的世界我一点不懂,或许很混乱,我进去肯定也适应不了,但这一条却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跟我爸在一起。
第二条,整容,变换身份。
这或许是我做梦都想期盼的结果,整容了,我就摆脱了癞蛤蟆的自卑,变换身份了,我就摆脱了爸爸是坐过牢的,妈妈是神经病这个身世,也就是说,这样一来,就实现了我变成正常人的梦想,但这一条选择,会让我和我爸相处的时间变少了。
这个选择真的是纠结的,纠结的我睡不着觉,即使很疲惫很疲惫,但仍旧毫无睡意。
干脆,我下了床,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满脸疮疤的容颜,看着脸上那道被丁武迪割下的刀疤,以及肩膀上,肚子上那些看不到的疤痕,这些,全都是我挥之不去的痛苦印记。
我永远忘不了别人看我的那种嫌弃鄙视的眼神,我永远忘不了别人对我的嘲讽唾骂,我永远忘不了别人对我的欺辱,徐楠,王亚东,方子轩,丁武迪,紫发女,还有班上和全校那些无情的同学,学校那些道貌岸然的领导,他们一张张面孔,全都深深的烙在了我记忆深处。
我走不出来,我想忘掉那段耻辱,但是,忘不掉。
徐楠母亲看我厌恶的眼神,徐楠对我无情的抛弃,丁武迪对我的残忍与伤害,紫发女把我狗一样虐待,这些,我真的忘不了。
我更忘不了,那天,天阴沉的可怕,我带着绝望透顶的心,在全校的嘲讽下,在全校的瞩目中,撕掉了大学入学通知书,落寞的滚出了学校。
后来,美男子问我还会不会回那个城市,我回答的是也许,但其实,我是想回去,因为我在那个学校,留有太多的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滚出了学校,我是多么想回去找回丢失的东西。
可是,我没有能力回去,我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我虽然有了霸气的老爸,我有能力回去了,可就是让我爸打丁武迪,打紫发女,打方子轩,就算打全校的同学,那又能怎么样?我的心情就好过了吗?我以后的人生就精彩了吗?
不是这样的,我所希望的不是这样的,我要找回的,是公道,我要发泄的,是打脸,打那些冷漠人群的脸,不是靠我爸,而是,靠我自己。
我必须彻头彻尾的改变,必须变强,我要让人刮目相看,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仰视我,我要让看不上我的女人崇拜我,倒追我,我要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跪舔我。
对,我不能再低着头走路,我要抬头挺胸做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我要读书拿到文凭,填补我老爸的遗憾,让他欣慰,我要回去那所野鸡大学,我要让学校的人,为我改变,为我颤抖。
想通这些,我忽然重重的呼出了心中的那口浊气,顿时,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清澈明亮,心都敞亮了。不知不觉,天空,也亮了。
清晨,我爸和林叔一起来看我了,虽然一夜未眠,但此刻的我,却心潮澎湃,我洗漱好,穿戴好,便跟着他们一起去吃早餐。
饭中,我爸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十分郑重的站起身,一夜没有合眼的我,眼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但我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坚定的看着我爸,铿锵有力的喊道:“我要整容,我要锻炼,我要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