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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别说是要当日赶往阿尔勒了,即使当日赶往任何别的地方,我都必须做出妥协,因为没有她,没有欧元,我寸步难行,连饭都吃不上!
在售票处,我们打听到开往阿尔勒这是今天最后一班巴士,我们噶进买票上车,巴士向阿尔勒方向驶去——
路面穿过无边无际的薰衣草地,向前蜿蜒而去——
车窗外是漫山遍野的薰衣草,空气着包含着馥郁的香气,巴士车像是慢慢行驶在风景画里面。我在想,只要到了普罗旺斯,哪怕再不懂浪漫的人,心中也会荡漾着浪漫的情思吧?——
法国的交通标志比较奇怪,跟中国的完全不同,刘允允告诉我,法国的交通标志一般以车辆的感觉为准。因此要记住Pieton=行人,而PietonGare=为行人设立往车站的近路、PietonEntree=行人的路口、只有Pietons才表示此处危险,请勿靠近——
在车上,刘允允向我介绍了阿尔勒的情况,她主要是奔“都德的风车”这一景点而去的。都德的风车位于亚耳附近的方特维雷(Fontvieille),方特维雷是一座清新空旷的小村庄,充满法国南部浪漫的田园风情,这里有一座著名的风车小屋,是法国著名作家阿尔封斯·都德(AlphonseDaudet)在一篇名为《来自风车小屋的信》中描绘的原型。
这座风车小屋现在成为了都德博物馆,展示着被翻译为各国语言的《来自风车小屋的信》等书籍以及有关都德的一些资料等。
刘允允的行程是这么安排的,从阿维尼翁乘车到阿尔勒后,我们先找家旅馆休息一夜,次日再从阿尔勒巴士总站乘前往马赛方向的大巴,在Fontvieille下车即可到“都德的风车”景点——
问题在我们还没到达阿尔勒我们就出了意外!——
准确地说,是我们乘坐的巴士车出了意外,而且司机捣腾了半天,也没找出巴士车打不着火的原因,最后司机和售票员不得不向我宣布一道消息——这巴士车今晚无法再赶到阿尔勒了。
现在面临两个实质性的问题,其一巴士车坏在前往阿尔勒的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其二这是当天最后一班前往阿尔勒的巴士,我们不可能再等到下一班路过的车。
严峻的形式、迫切的问题瞬间横垣在我和刘允允面前,在这原野上,我们去哪里住,去哪里解决温饱问题?——
我泄气地坐到路边的草地上,伸手扯了一支薰衣草,咬在嘴里,抬脸恨恨地看向刘允允。
“看吧!看吧!”我大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非要当天走,非要坐巴士车,现在知道我的话是对的了吧?!——”
刘允允也很恼火,谁会想到巴士车竟然会在半路抛锚,将车里一干人都卸在这茫茫薰衣草地上了。
“闭嘴!”她瞪我一眼说,“你以为我想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哪想得了这么多啊!”
我没好气道:“得!今晚我们就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以薰衣草充饥,我们就在这里度过一个薰衣草之夜吧?——”
说着我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以你个头!笑什么笑!”刘允允骂我一句,半转身,伸手指了指立在路边等过往车辆的其它乘客,回头对我说,“又不光我俩倒霉,看到没?——是我们一车人跟着那巴士车倒霉!——”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她,故意把难题推给她来解答。
刘允允盯着我说:“车道山前必有路!——”
“问题是现在车已经坏了!”我挤兑她道。
“还有别的车呀!——”说着她抬手遮住眉头,向远处的地平线眺目张望——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地平线上哪有什么车的影子。
我叹声道:“别看了!不知道这是最后一班巴士车啊?!——”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车吧?”她喃声说。
“即使有,你能拦下它们么?”我挤兑她道。
刘允允也一时陷入了无语——
想起这种糗事,我再次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笑着倒在柔软的薰衣草地上,将自己摆成了一个“大”字。
“笑什么笑啊!神经!——”刘允允恼怒地瞪我一眼说,尔后奔过来,在我腿上踢了一脚又说,“起来啊!看看人家怎么办,我们也跟着怎么办吧!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大笑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说什么呢!——”刘允允气咻咻地说,向我扑过来,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混蛋!让你笑我!………让你笑我!………让你笑我!………”
我脖子被她掐得喘不上气来,连连咳嗽,我伸奋力反抗——
我猛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压在薰衣草地上,笑嘻嘻地看着她道:“让你掐我………让你掐我………让你掐我………”
她有些傻傻地看着我,一手依然用力掐住我脖子,一手扬起捶打我的胸膛——
见我不怕掐,也不怕捶,她猛地用力翻身,我则顺势一倒,她又将我压在身下了——
可还没等她作出反应,我再次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她面颊红了,呼吸急促,又恼又羞的样子——
我忍不住低下头,飞快地在她睫毛上吻了一下,我又飞快地从她柔软的身子上翻身下来,跳起来,向路边奔跑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刘允允才反应过来,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在我身后冲我喊道:“混蛋!你敢占我便宜!——站住!给我站住!——”
我边跑边回头笑道:“我从没想过占你便宜!——”
“那、那为什么………亲我?………”
她在我身后追上来,喊道。
“那是非礼!”我挑衅她道,继续往路边跑去,边跑边回头朝她笑道,“来呀!来呀!追上我,你可以再非礼回去!——”
跑累了,我停了下来。刘允允追上来拽住我,娇喘连连,连打我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方才在草地上的翻滚,她的秀发有些凌乱,头发上还沾了薰衣草的紫色花瓣,还一脸的狼狈——
我笑看着她,忍不住发笑——
“还………还敢笑!………”
她站直身子,怒视着我,伸手要过来掐我胳膊——
“等等!——”我制止了她,伸手指向对面的路边上——
刘允允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些命运跟我们一样悲惨的乘客,开始穿过街道,向对面一座山丘上走去——
那些乘客成员很复杂,除了法国本地人,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肤色的旅行者——
刘允允回头看我一眼说:“他们要干吗?——”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们应该跟着他们走,或许就能找到今夜的栖身之所了——”
………
我的判断没错,那些人大概确定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等到过往的车辆,才想出B方案,先找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再说!
我之所以选择跟随他们,是因为那其中有法国本地人,他们肯定知道怎么解决这种麻烦事儿。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们翻过那座山丘之后,当我们站在山丘之上时,我们才发现山丘不远处有座小村庄——
我激动得一把抱住了允允,笑道:“果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呢!先找个地方解决下温饱问题再说!哈哈哈!——”
刘允允也满脸惊喜,扬起面孔,得意洋洋看着我说:“那当然啦!——看吧,本小姐没说错吧?!——”
她并没有介意我用力揽她的腰,仿佛这是很自然的事儿似的!我也觉得挺自然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感觉还真像是一对来法国南部度假热恋情侣呢!
紧接着,我们手拉着手,跟着大部队向那村庄走去——
人生真地好奇妙啊!
几天前身在滨海的我,是无法想象几天后我会和刘允允出现在法国南部的某个古老村庄里——
大队伍一进入村庄就分散开了,这很明白,他们开始分头找寻各自的栖身之所去了。我和刘允允对视一眼,彼此会意,手拉着手走近了一户人家——
院子里坐着一个正在做手工缝补的村妇,这是个肥胖的中老年法国女人。刘允允走过去跟她叽噜咕噜地用法语进行交谈,我虽然听不懂一个法国妇人和一个东方美女之间的谈话,但我能看出她们交流得很愉快——
笑脸和音乐一样,是不分国界的,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她们脸上的喜怒哀乐就是国际通用语言——
刘允允走过来,从她欢喜的神态上,我就知道了,她借宿成功了。
刘允允说那位法国胖妇人告诉她,经常有其它游客前来借宿的,要么情况跟我们相同,要么相似,因为普罗旺斯的每个角落都有各国游人的身影,他们的脚步恨不能踏遍普罗旺斯的每一个角落,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