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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周仕荣老奸巨猾,心思缜密,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直击郭传洲的死穴。
郭传洲为了保证卸任前益阳平稳不出事,一定会出面和纪委打招呼,低调处理孙远军一案。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对教育系统的控制就小了,而且白白失去孙远军这样一员大将。
因此,他长叹一口气,说:“还是周书记您高瞻远瞩,只是这样一来,我们损失不少啊。”
贺长明这话戳中了周仕荣内心的痛点,他狠狠地抽了两口烟,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次只能这样了,不过,据我所知,老孙的事,全都是张恒远那小子背后捣的鬼,这小子一次又一次坏我们的事,长明,这次你一定要好好想办法,好好打压打压这小子。”
贺长明虽然打心里不想与张恒远为敌。
但周仕荣安排他的事,他还不能不答应。
再说了,张恒远的存在已经严重触及到他的利益,因此,他立马接过周仕荣的话,说:“你放心,周书记,这次,我一定想办法,把张恒远这小子给收拾了。”
又聊了一会儿,贺长明告辞离去,周仕荣披上外套下楼,直接去了郭传洲家……
到了郭传洲家之后,周仕荣首先态度诚恳地进行检讨,说自己识人不明,准备重用孙远军,接下来,他貌似关心郭传洲下一步前景谈了下孙远军的案子,并且很委婉地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同聪明人打交道,话不用说的太直白,接下来,他就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同郭传洲聊了几句工作,他就向郭传洲提出告辞,离开了郭传洲的家。
周仕荣离开后,郭传洲站到窗口,背着手,看着窗户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周仕荣此行的目的,他非常清楚。
就在周仕荣来之前,关若飞已经把孙远军一案的情况向他做了汇报,并把调查结果呈交到他的手中,调查结果,他也已经看完,从调查结果中不难看出,周仕荣和贺长明两人肯定牵扯其中。
如果自己是初到益阳的市委书记,从新官上任三把的角度火出发,对于孙远军一案,他一定让纪委一查到底,绝不会放过周仕荣和贺长明。
但现在不同了,换届之后,他就要卸任市委书记,离开益阳,而周仕荣是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贺长明则是自己主政期间任命的市政府办公厅秘书长,两人一旦出了事,对自己在益阳的主政岁月是否能画上一个圆满句号,是有很大负面影响的,甚至会成为自己能否顺利提拔副省的不利因素。
而且政府换届后,周仕荣很可能升任市长,这时候和周仕荣闹翻,绝不是明智之举。
正因为如此,一番苦苦思索之后,他掏出手机,拨通纪委书记关若飞的电话,告诉关若飞,本着稳定全市大局的角度,孙远军一案到此为止,不宜扩大调查。
关若飞虽然很不甘心,但郭传洲的话,他还不能不听。
毕竟郭传洲是市委书记,纪委是在市委领导之下。
就这样在市委书记郭传洲的干涉下,孙远军一案很快就画上了句号。
最终,孙远军因为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指使黑社会行凶伤人等罪名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当然了,这是后话,在此不予多表。
就在孙远军被纪委双规的第二天,市委书记郭传洲主持召开常委会研究教育局人事问题。
会上,周仕荣没再提出新的人选,付小兵作为教育局纪委书记唯一人候选人,在常委会上顺利通过。
付小兵非常清楚,自己能进局班子,升任局纪检书记,都是拜夏冰和张恒远所赐,所以,他不仅对夏冰言听计从,在局党组会上力鼎夏冰,对张恒远的工作的也特别的支持。
而且付小兵进班子不久,夏冰就主持召开局党组会,任命臧家祥为局办公室主任,史玉祥为规划科科长。
虽然臧家祥是付小兵提名的,史玉祥是李在峰提名的,但大家都知道,臧家祥和史玉祥两人的晋升,和张恒远有很大关系。
因为大家都知道,臧家祥和张恒远关系一直很铁。而史玉祥是人事科副科长,张恒远调到人事科之后,史玉祥一直唯张恒远马首是瞻,密切配合张恒远的工作。
另外,在那次党组会上,一直与张恒远唱反调的陈庆华则直接被踢出人事科,安排去市委党校学习,市委党校学习结束之后,调任岚山区教育局工会主席。
这样一来,张恒远在人事科再也没有人掣肘,而且,夏冰对崔学民一直心存芥蒂,人事的事,她基本上全都交给了张恒远。
李在峰和付小兵又都全力支持他,局办公室、局计财科和局规划科的负责人又都是他的人,一时间,他在教育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仅成为教育局前途最为广阔的中层干部,而且还成了局里最有实权的科室负责人。
正因为如此,那些想得到提拔重用,想从小单位调到大单位以及有其他想法的人全都蜂拥而至,纷纷向张恒远靠拢,总是找各种各样理由往张恒远办公室跑,打着这样那样的旗号请张恒远吃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恒远像是掉进了宴会堆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泡在形形色色的酒宴上,没完没了。
那段时间,张恒远就像突然而至的一位远方亲戚,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嘘寒问暖的照顾。又像是一位新娘子,被一双大手牵着,去四处拜见,认门,跟这个大家庭的主人们一一照面。
在酒场上连续泡了一个星期,直泡得张恒远头痛欲裂,胃要烂掉,可后面排队请他喝酒的人还足有一个加强连,每天约他吃饭的电话此起彼伏。
为此,那段时间,他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就头疼欲裂。
他是多么渴望回到没有手机和电话的时代,如果没有手机和电话,大家就找不到他,他也就可以安心地工作和生活,不用整天戴着伪善的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疲于应付。
然而,这只是假设,假设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这天,他参加完局党组扩大会议刚回到办公室,刚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还没两行,身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以为又是约他吃饭的电话,手机响了好几声,才接通电话,而且也没看是谁的电话,就懒洋洋地问道:“喂,哪位?”
“你好,张科长,我是王凌燕。”电话中随之传来一个成(shu)熟女人富有磁性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