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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垂着头掀了帐子走了进来, 刻意摆出的悲伤神情怎么看怎么别扭。她冲着封聿行了一礼低声道:“封世子,皇后娘娘薨逝了。”
一旁立着的女子听出她话语中些微的雀跃皱了皱眉:“祥乐!你这副样子若是被外人瞧见了,倒霉的可是咱们郡主。”
祥乐连忙收起了自己面上微不可见的笑意低头认错:“是我不对……”她说着眼睛瞧向还未苏醒过来的顾窈, 一双眼睛里都是心疼:“若不是她一门心思的害咱们郡主,也不至于……”祥乐咬了咬唇,将后半句咽了下去。
封聿一声未吭,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顾窈,表情一派平静,皇后的薨逝仿佛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的心底没掀起一丝波澜。
窈窈,我只希望你快些醒过来。
祥玉看着昏迷不醒的顾窈眼眶都红了, 向来稳重的她也不由得急的直念叨:“太医不是说只是受了惊吓么,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未醒过来?”
“我……我饿了……”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微弱地哼唧了一句。站的绷直的封聿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两步蹿到顾窈身边,急的声音都有些发抖:“窈窈?”
顾窈觉得身子有些虚,勉强试了几次才费劲地睁开眼睛, 她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人影偏了偏头:“祥玉, 我饿。”
封聿嘴角的笑容一僵, 转头看向一旁高兴的直流眼泪的祥玉,深邃的眼睛里有些不满:窈窈醒了第一个找的人居然不是我!
祥玉觉得周身一冷, 只觉得脸上的眼泪仿佛都冻成冰了:“世、世子, 奴婢、奴婢去给郡主备些吃食。”话音刚落, 还不等封聿出声应允便转身逃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呃……奴婢去帮帮她。”
“奴婢也去。”祥乐和祥锦二人拉着一旁呆头呆脑的伊达一起退了出去。
伊达本是任由祥锦拉着,一路上低着头,脸上若有所思。她回头看了看顾窈帐子的方向,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最终停了下来,低声对祥锦说道:“祥锦姐姐,我回去看看郡主。”说罢转身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祥锦三人看着伊达远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愣着做什么?郡主还饿着呢。”祥玉回过神儿来,催促了一声,三人一起往管着膳食的处所去了。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偌大的帐子内就只剩下顾窈和封聿二人。
顾窈看着自己的亲丫鬟们跑的一个比一个快,心里一痛,长长地叹了口气:想换丫鬟了怎么办……
“窈窈,还有哪儿不舒服?”封聿漆黑的眸子满是关切。
“没有了。”顾窈揉了揉眼睛,半晌没有说话,连目光都没有看向封聿。
封聿眉头一皱,小心肝儿颤了一颤,他仔细地回忆着,想着自己是不是惹顾窈生气了。
一时间,帐内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静的让顾窈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如战鼓般铮铮作响。她偷偷瞥了一眼封聿,脸上无端的带了些别扭。顾窈掰着手指头思索良久才拉了拉他的袖子。
封聿一低头,看见扯着自己袖子的那只白生生的小手时,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窈窈?”
顾窈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一夜未睡,身体再好也不行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觉得此刻的自己活脱脱是个担心自己夫君的小媳妇儿,这么想着,她的脸颊越来越红了。
封聿看了一眼四周,犹豫道:“你现在身边没有伺候的人,不如我……”
“陪陪你”三个字还没等他说出口,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郡主,世子。”
封聿循声望去,就见伊达挺着小身板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满是光亮。
“世子,伊达有一事相求。”伊达利落地跪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
顾窈看着绷着小脸的伊达有些惊奇,这孩子自跟她从福若寺回来就一直寡言少语,除了行礼几乎没见她开口说过话,今日竟直接言明有事求封聿,实在是让她觉得意外。
封聿悄咪咪地看了一眼顾窈,见她没一点点生气吃醋的表情这才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说说看。”这是顾窈的心腹,给几分脸面是应该的。
“回世子,奴婢想跟着您学功夫保护郡主。”她一脸的坚定,嘴唇紧紧抿起,眼睛透着倔强。
封聿和顾窈都没想到伊达提出的竟是这个。顾窈一下就想到了往日在家中,她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练武场……她眼睛一红,她身边的四个丫鬟中就属伊达服侍的时间最短,可却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心思。
“这傻丫头不知道我有暗卫的。”顾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封聿点了点头,朝着帐子外唤了一声,只见一个穿着短打的男子走了进来跪地行礼:“主子。”
封聿冷眼瞧着男子故作清冷的面容,淡淡地说:“这是郡主身边的侍女,想学些功夫保护郡主,就交给你了。”
初一愕然,长大嘴看着身边瘦弱的小姑娘:这小胳膊小腿……
“这是封世子的得力属下,你就暂且先跟着他学吧。”顾窈笑笑说,既然她想学就让她学吧,她也不指望这个小丫头能学出些什么名堂,找些事情做,不用整日待在高门大院里也挺好的。
封聿看着初一,目光凉飕飕的:窈窈对这小子印象还挺深?
初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完了,又要扫净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