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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袁把话说完,獬豸的脸上就不再显现挣扎的神态。它给楚袁一个“算你懂事”的眼神,继而转身扫视正在失神的黑二。渐渐地,它低沉的嘶吼了一声,背后生出了成年的獬豸投影,并传出滚滚声浪。
“此生并无大错,执行生杀之道合乎天理,并无血脉之祸!”[]
说到这里,獬豸放弃了对黑二的观察,继而面向楚袁。
“靠!”楚袁顿时急跳了脚,急声咆哮道:“它怎么可能没有罪,你看真一点,晕你啊,放你出来就是捣乱的吗?”
轰!
银白的光芒的独角上取缔了楚袁的刻画的金芒,一股滔天气势直卷十方,霸道得让人窒息。
獬豸静静打量楚袁,忽地“咦”了一声,不可置信道:“怎么看不清楚!”说完,它双眸金芒大炽,不停在楚袁身上扫视。
站在一边的黑二只觉得心头震撼,无法自持。他怎么也没想到,楚袁身边的伴兽竟然就是名扬上古的獬豸。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判为无罪。
黑二垂下了手,收起攻击的姿态。他不想让獬豸误会,不想给它杀戮的目标。
楚袁很纳闷,他迎着獬豸的目光,如同局外人一样,竟然毫无任何感觉。他感觉不到被探查,感觉不到獬豸的杀意。但他很焦急,只因刚才獬豸所爆发的气势太过强大,相信不用多久,其余四头黒蛟就会找到这里,自己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
獬豸打量了楚袁良久,它晃了晃脑袋,显得不明所以。渐渐地,它像是放弃了,继而仰头望天。
“噼里啪啦”的电弧在独角上闪现,下一刻,獬豸身体一沉,晕厥了过去。
楚袁双眼圆睁看着掉下大海的獬豸,一股悲怆无奈的感觉涌上心头。
“没了,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吗?该死的獬豸,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发疯!”
他内心呐喊愤懑不休!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天际又起流光,其余的四头黒蛟相继出现在楚袁的视线之内。
“哈哈哈!还是二哥找得准。楚袁,你是逃脱不了的,认命吧!”
黑三大笑地缓缓迫近,为了给楚袁营造压力,他甚至悬身步行,让目标知道自己的轨迹,等待死亡来临的时间。
黑一等人没有说话,只静静悬在虚空,警惕楚袁的一切异常。
楚袁无奈叹了一口气,此刻他真的江郎才尽,思考不出脱身办法。
轰...洒!
海面忽地翻腾,喷出高大的水柱将迎面而来的海浪扯开。
獬豸眼眸漆黑,神态稚嫩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它打量了黒蛟等人一眼,便飞快地扑到楚袁近前。
“哈哈,把伴兽也带过来了?就这么一头玄通境的幼兽?”黑三不以为意,脚步未停。
“三弟且慢!”黑二急声招呼道:“这是獬豸,快离开!”
“嗯?”黑三停下脚步,侧头望向黑二,疑惑道:“獬豸?二哥,你不会是想得太多了吧!”
“你感觉到刚才的气势吗?就是獬豸!”
黑二急声补充。
黑三迟疑了,他扳正视线,认真的看了楚袁一眼,脚步迟迟没有挪动。
此时,黑一也急了起来,高声道:“三弟,先回来,相信二弟!”
“哼!”黑三不忿地瞪了楚袁一眼,又再次回到黑二等人身边。
楚袁松了一口气,看了眼神情无奈的獬豸,忽地双眸一凝。只见独角之上,自己所刻画的符文略显残破,显然是在刚才老獬豸复苏时遭到了破坏。他心里感到惊诧,但此刻也容不得多想。
“獬豸,带我离开!”
呜吼!
獬豸点了点头,身体徒然变大,爪子一抄就将楚袁带上了后背。
“咦?”
黑一诧异地说:“神兽怎么可能背负凡人?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黑二也不明所以,但他还是飞快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简单地描述了一次,并补充道:“会不会是楚袁用了特殊的法门,将未成年的獬豸扭曲成两种性格?”
一直沉默不作声的黑五忽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很有可能,相传‘玄星宗’就是以玄门百艺名闻天下,有这样独特的手段也并不稀奇。”
黑一点头道:“五弟博闻强记,他所收集的资料不会有差!”
“那...动手吗?”跃跃欲试的黑三再次开口,他神色焦急,对楚袁杀心坚定。
黑二沉吟片刻,望着已然飞行离开的獬豸,低声道:“我试试!”
说完,他向前急飞,双指并拢,一圈螺旋扭曲的光波直刺躺在獬豸背上的楚袁。
吼!
獬豸转头咆哮一声,独角上闪过墨青光芒,同样回射出一道光束。
轰!
两道光束碰撞,产生了巨大的爆破声。
墨青光芒消磨殆尽,然而金色光束则被削弱威力的同时也被击偏了轨迹,直刺向一边的海面。
面对如此情景,黑二愈加肯定起来,他笑道:“现在的獬豸才是你的伴兽,哈哈,楚袁,你死期将至!”
楚袁见伪装被识穿,当即冷笑道:“有本事就先将獬豸击杀,我倒要看看,他的原识会不会在危急的时候跑出,将你们抹杀干净!”
“少吹大气,杀你根本不会让这头獬豸受到伤害,将它交给应龙大圣处理就好。”
黑三急速飞行,并扬起了手掌,金芒在掌中凝聚,诱发风雷之声。
千钧一发之际,楚袁翻身滚下獬豸的背脊,继而双手用力,猛地将獬豸的方向转移,以独角迎向黑三的攻势。
“不要!”
“停手!”
黑二等人焦急叫喊。但可惜为时已晚,黑三的手掌已斩在獬豸的独角之上。而且内心忽略了黑二等人的声音。
他神色狰狞,冷冷地盯着楚袁,浑身杀意四溢。
或许在他此刻的思想里面,灭杀楚袁就是最大的心愿。所以他不顾一切地继续扬起了手,就连獬豸正在变化也不曾发现。
獬豸在独角被轰击之后,非但没有被击飞出去,反而猛地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双暗金双瞳,它无情地看着黑三,一股庞然气势在体表升腾,霸道威严之中又那么的孤独。
这是天道的尊严,也是历经沧桑的寂寥。
成年獬豸的虚影在它身后浮现,此刻正跟本体逐渐叠合,这是一个极快的过程,但在外人眼中却极其漫长。也许这也是一种心灵的速度,并不属于现实层面。
“合神!”
黑一放声大喝,在开口的同时已化身蛟龙,飞速扑向黑三。
五首蛟龙再次显现,实力得以飙升。然而,这次所面对的却是上古神兽!
作为妖类,五首蛟龙的血脉并不纯正,所以自从合体之后,天性中对神兽的畏惧也就变得更加明显。
巨大的蛟龙正不停颤抖,纵然拥有了超强的实力却如同小孩面对巨人,畏畏缩缩,不敢动弹。
吼!
獬豸仰天咆哮,如同兽王的呵斥百兽。
“蛟龙!本是真龙之后却沾染承负,虽有种种陋习却不违天理,无罪!可你意图毁我独角,已挑衅天道尊严。该罚!”
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银白电弧在独角上疯狂扭动。霸道的气势徒然飙升,震慑所有生灵的心灵。
嗡!
无色涟漪牵扯空气波纹,带着一往无前的势头强攻五首蛟龙。
没有逃跑,也没有还击,只有拼死命的抵御。
轰!
有这么一刻,天空失去了色彩,大海停止了咆哮,只有五首蛟龙在默默抵御,如同虔诚的信徒在面对他们的主,甘愿承受一切责罚。
哗啦!
海水排浪而开,巨大的反向旋窝不停向外扩充,推动多余的海水化作雨点。
混乱了视线,模糊了空间!
......
獬豸在一击之后再次变得萎靡,身体又再次变成幼兽的模样,它疲惫地强自睁大双眼,看了眼面前的情景。没有多余的惊诧,只急忙折身回飞,背起楚袁便继续逃亡。
许久,天地回归寂静。
黑一等人已分散开来,为了节省庞大身体的消耗,他们都幻化人身。
“三弟,你承受得最猛烈,没事吧!”他一开口说话,嘴角便流出鲜血。
其余众人同样狼狈,显然都受了不轻的内伤。
黑三咧嘴苦笑,然而刚想说话,忽地就“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脓血,与此同时,他双眼、鼻孔、耳朵都渗出了血丝。
黑四和黑五急忙飞身搀扶。
“二哥说得对,那真的是上古神兽——獬豸。”黑三苦笑喃喃:“可惜杀不了楚袁,后患无穷!”
说完,他身体一软,便失去了知觉。
黑一跟黑二焦急地飞向黑三,同时对黑五投过询问的目光。
黑五对黑三略作探查,宽颜道:“没事,体魄受创但并无大碍,就是元灵紊乱,不过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听到黑五的话,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黑二点头道:“獬豸是最公正的神兽,传闻非虚。”
“可是...楚袁!”黑四迟疑不已。“我们追吗?”
“追!不能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不然等他痊愈,我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黑一果决回答,立即对黑五道:“老五负责照顾老三,我们继续追杀楚袁!”
黑二点头道:”对!獬豸尚未成年,此刻伤了元气,已经不能再次变化。现在正是击杀楚袁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