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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锐敏气恼不已,自己亲自跑来找柯玉海,肖军,处理拆迁户的上访,竟然没有一个结果。
为什么会爆发拆迁户和施工单位的对峙,为什么会出现拆迁户屡屡上访...这两个王八蛋难道不知道吗?
拆迁的安置,拆迁的赔偿,被你们俩个狗日的在中间上下其手,捣鼓来捣鼓去,十去六七了,剩的那么一点,扔给魏龙,叫魏龙去办...玛的,这魏龙也不是个好东西,雁过拔毛的狠角色。
就剩的那么一点,被魏龙再一经手,好了,钱没了...
泥人都要发火啊,更何况人家现在是房子没了,钱也没足额发给人家,安置的地方,鬼都不愿进去光顾,你让这些拆迁户怎么办?这大冬天的,真要冻死人,出了大乱子,你们才会尿醒吗?
这一刻,黄锐敏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悲哀。
柯玉海,肖军,魏龙,一个个白丁之身,老子堂堂的县衙红人,县太爷的心腹,却指挥不动他们...这个协调小组的组长,这个工程建设指挥部的副总指挥,两顶堂皇的帽子,看起来,简直就是个笑话。
黄锐敏想发作,却又忍了,看着面前几个表情木然,好像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家伙,黄锐敏真恨不得上去扇他们几个耳刮子,牛尼玛的,你们凭什么在老子面前装大爷...
只是,想到这些人背后的影子,深深的无力感,让黄锐敏有些心灰意冷。
这事,搞屁啊,搞到最后,老子成了背锅的,办事不力嘛...任由拆迁户上访给县委形象抹黑,给安和县的建设发展局面造成了负面影响嘛...预订好的帽子只需找个替死鬼来戴就是。
越想心里越烦躁,会议室里除了腾腾的烟雾,没人再吭声,黄锐敏坐不住,他得主持啊,不然这干坐着,等过年啊。
“吴科长说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眼下的形势严峻...拆迁户反映的问题一旦捅出去,给县委领导给柯书记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我希望大家认真对待...拆迁户反映的事实我就不重复了,安置,拆迁款,这两个核心诉求不解决,这上访怎么办?”黄锐敏平息着自己内心的恼怒,尽可能的用缓和的语气,强调再强调,甚至把柯玉山直接搬了出来,怕不怕,你们自己掂量。
肖军翻了下眼皮子,“黄大主任,你这话就有点危言耸听了嘛...安置,拆迁款,确实是主要问题...但黄主任有没考虑过,安置要多少钱?拆迁款要多少钱?要是都依了拆迁户都要求,那这项目还做个屁啊...我跟你说,黄主任,自古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啊,一点没错,拆迁户,上访...为的什么?不就为多要几个钱吗?都这样搞,你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吗?...开玩笑,我们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
肖军的话一落音,满室静寂无声,谁都听出了肖军的话里面,满满的讥讽和抗旨不遵的意思,谁也不敢吭大气了,两个神仙吵架,塔玛的,别殃及到老子头上来啊。
“安置,拆迁款不是有规定的吗?按规定执行,那些拆迁户也没话说了吧...后面再有上访,县委这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啊...”黄锐敏气的牙痒痒的,脸色都有点胀红,这个肖军太塔玛的狂妄了,目中无人啊。
“我说黄大主任啊,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只知道安置,拆迁款有规定,那我们这些执行政策的人就该白干活?给你们做慈善?”肖军依旧漫不经心,振振有词。
这话说的黄锐敏差点拍案而起,无耻,无耻之尤,都说奸商奸商,没想到这个肖军竟然这么大言不惭。
尼塔玛跟县委签订的合同,老子一条一条的都有看过,承建方负责总揽拆迁户的安置,拆迁户的拆迁款拨付,这是专款来的,给付的对象只能是符合条件的拆迁户,在这个基础上,县委专门就另行拨付了一笔款给你们承建方的啊,作为你们完成这个工作的酬劳费用...你这厮现在这样说,不是颠倒黑白,贪心不足吗?
县委单独拨付给你们的款不说,你们把手伸到了专款里面去了...傻比都能猜的出啊,不然怎么会老是说没钱呢?钱会长脚自己跑?咁尼孃的,混账。
只是,这事再说,势必就要撕破脸皮了。
肖军无所谓,黄锐敏却输不起,他不敢冒这个险,就算自己再有水平,再有能耐,和肖军搁在一起,哪怕肖军是个白痴,自己都会输的很惨...人家根正苗红,家族树大根深,祖荫福泽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钟所长,你们派出所昨天抓的人有多少个?务必要严加审问,对带头煽动闹事的,要坚决打击,绝不能手软...”黄锐敏转移了话题,肖军这位太岁,他不敢碰,只能想其它的辙,那就是如柯玉山说的一样,对闹事的拆迁户手段要严厉,不能纵容姑息,非常时刻要行高压之策。
钟建业坐在那里早已心神不宁,屁股下好像有针一样,似乎搁哪,这椅子都坐的叫他难受。
“这个,黄主任...昨天所里抓回了十二个人,其他人都跑掉了...本想今天审完就报材料的...结果...”钟建业吞吞吐吐,似乎有难言之隐,在这里,他还真威风不起来,肖军不用说,对钟建业来说,那就是一座高山,他望都望不够。
那个柯玉海是什么人,钟建业自是清楚,也是祖宗,得罪不起,魏龙这厮吧,吃他的喝他的玩他的,就算有事也不能碰啊,更何况人家现在背景硬着呢。
整个开会的过程,钟建业就小学生听讲一样,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不叫他不说话,不点他不表态。
现在黄锐敏到底点到他了,可这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自己可是在柯玉山和黄锐敏面前立过军令状,赌过咒发过誓的,现在怎么交差啊?
“结果怎么了?”黄锐敏有点不悦了,刚才肖军一点面子没给,这个钟建业又举止反常,难道又有什么幺蛾子发生了?不是给钟建业打过预防针了吗?唉,看那样子,哪还有一点公门中人该有的果断之气?...操蛋啊,烂泥巴终究是糊不上墙的玩意啊。
“我临来之前,局里领导打电话我...命令所里,必须无条件的把那些拆迁户...放回去...”钟建业犹豫着,道出了实情,他心里其实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惶恐不安,县局的大佬何鸿胜严厉批评他的话被钟建业选择性的过滤掉了。
“放了?...何局?”黄锐敏怔了一下,心里就有点担心了起来,能命令钟建业的人,县局还有谁?除了何鸿胜这位刺头,黄锐敏还真想不出谁有这么大胆。
“嗯...放了...”钟建业声音低沉了下去,塔玛的痛苦啊,现在两头都讨不了好,风箱里的老鼠一般,前后都受气,怪谁呢?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安静,黄锐敏信心满满的一次会议,结果却是一地鸡毛,耗费了几个时辰,一丁点的成效都没有...
走的时候,黄锐敏脸色铁青,他不知道,肖军在楼上的玻璃窗内,望着他狼狈的身影,骂了一句,“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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