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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四合,月华的清辉冷冷的照在龙柱山的山峦上,一片朦胧的影子。落雁湖的湖面微风吹过,湖面轻轻簇起浪花,向岸边轻轻拍打。
山村的夜,静谧安详。
苗翠花的餐馆里,客人们都走了,几个帮忙的同村女人正在灶间洗手说笑着,只剩翁炳雄在那独自端着搪瓷缸子,里面是苗翠花给他用红糖水煨的鸡蛋,乡间的醒酒方子,听说很灵验,一直都是给坐月子的女人吃的呢,补的很。
周家畈村的周红渠和周超,跟着田岭村村委的人走的,半道上,找了个借口,两人又摸回到落雁湖的湖边来了,其他人随田岭村委安排住处吧。
落雁湖边上自发形成的夜市街,热闹着呢,富民铁矿的人气这几日旺的很,工人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多了很多生面孔。
什么都不用多说,周超和周红渠一起,在不断有人晃来荡去的路上,快步走到其中的一间的木楼前,门大开着,里面亮着朦胧的粉红色灯管,很暧昧。
没有招牌,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两人直接进了木楼的后院,里面还有一栋木楼呢,和前面隔着一个院子,宽敞的很。
开发廊的卢安正候在里面呢,早早的都安排好了房间。
这几日卢安高兴的很,生意好啊,那边矿上一下增加了这么多人,钱哗哗的进来啊,能不高兴,这几天他忙啊,天天在外联系生意,找人到这边来救场子啊,这么好的生意不赚白不赚,谁还跟钱有仇吗?
晚上还没开门营业,周超喝酒的时候,借出来小解,跑过来跟他打了一下招呼,我的娘诶,阎王爷来了啊,卢安差点没吓的尿裤子,这大晚上的周超怎么摸到他这里来了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以为阎王爷要找自己的麻烦呢...
搞清楚了来意之后,卢安心里踏实了,感情尼玛的又是来敲竹杠的,不过这次只是说晚上要预留两个房间给周超,这让卢安放松了,不是找我麻烦就行,您开心,您满意就成,一切照办。
卢安心眼灵光的很,阎王爷都亲自上门来了,能打空手吗?
当然不可能。
送周超出去的时候,一个用撕下来的旧日历纸包着的小纸包塞到了周超的裤兜里,给您买杯酒喝,您老走好,晚上等您呢...
周超很满意,纸包里包着2000块孝敬钱呢,高高兴兴的回去继续陪酒去了,他不知道,才出门,后面的卢安已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好像不解恨,又重重的再吐了一口,嘟囔了些什么,也没人听清了。
“周哥,都安排好了,这边,楼上...左边是你的...”此刻的卢安半躬着身子,脸上堆着笑脸,拿着把手电筒前面引着路,院子里没装灯,可别把两位爷给磕着碰着了。
“行行,电筒给我,我们自己去...人呢?”周超不耐烦的接过卢安手上的电筒,多事,这会儿还跟屁股后面,碍眼啊...
“放心放心,都安排好了,洗的干干净净的呢,在房间里等你们...呵呵...”卢安心里一边骂着娘,嘴上却谦卑的很,在后面不断的打着躬,身子不断的点着,一边陪着笑脸回着。
“行了,去忙你的吧...”周超和周红渠已经上了楼梯,手电筒的光柱胡乱的扫着,木楼梯吱吱咯咯的声音在暗夜里,忽然变得如此的刺耳。
苗翠花的店里,几个帮忙的女人结伴说笑着,要回村去了。
“小玉啊...你回去和你爹说,晚上叫他别过来了,我关了门自个回...啊?”苗翠花对着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轻声的嘱咐着,小玉正是刘一鸣和张俊那天见到的那位小媳妇,苗翠花的儿媳。
“嗳,我晓得嘞...姆妈...”脆生生的小玉,脸庞上红润的像那山林的果子,生过孩子没多久的缘故,傲立的山峰比苗翠花倒也不遑多让,鼓鼓囊囊的,煞是显眼。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又有些害怕似的,终于还是没敢说出来。
“好了,你们路上小心些...”苗翠花站在门口,对一帮打打闹闹叽叽喳喳的女人叮嘱了一句,笑意盈盈的。
来她店里帮忙的,她都按村里的规矩,每人给了10元钱的谢礼,管饭,多余的菜也会各自的分一点拿碗装回去,要是村里自家的事,那倒不用给钱了,管饭就行。
人走了,热闹也就没了,餐馆里一下就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嫂子,我们...这账...还没结...呢...你还没...给我算一下...啊...”翁炳雄有点大着舌头,搪瓷缸里的红糖水好喝,鸡蛋?好吃...只是没品出什么味。
“还迷糊着啊...喝这么多...真是的...”苗翠花嗔怪着走过来,搪瓷缸见底了,伸手泡了一杯茶,自家炒的绿茶,很苦,但提神是好东西。
“还好...不算多...”翁炳雄耷拉着头,今晚确实算是舍命陪君子了,在这地头上,都是一帮管你的爷,感情深啊,一口闷呐,为了以后行事方便,行,我和你干了。
“哟,这还不多啊?...再喝都要趴着了...有那么好喝吗?喏,喝点茶...慢点,烫呢...”苗翠花对翁炳雄的样子打趣着,给他递过去一杯茶,还没离身,又赶紧的伸手去拦,这人喝多了啊,脑子有毛病吗,这开水呢,你就拿起来要灌啊?
拦是拦住了,手就握在了翁炳雄的手上了,两人亲密的接触。
翁炳雄放下杯子,顺手一揽,手就抱住了苗翠花的腰,可把苗翠花唬的一跳呢,这个死人呐,门还是开着呢,你...你...猴急个什么,真是气人...
“嫂子啊...让我眯一会...”
“去...门还是开着的呢...快松手,等下让人看见了呐...你个死鬼...”苗翠花红着脸,终于把翁炳雄的手给拉下来了,那火热滚烫的感觉却已经蔓延全身。
摸了一下脸,苗翠花紧走了几步,门口黑乎乎的,前面湖边那儿倒是灯火通明,像似过节一样,各种灯珠儿跳动着,往这边来的路上却是鬼影子一个都没有。
长吁了一口气,心跳的很快,手一伸,对开的木门被关上了,门闩卡到木槽的声音,很沉闷的响了一下。
木楼的楼上是有房间的,平时没事要看店的话,苗翠花也会在楼上歇息的。
看着迷迷瞪瞪的翁炳雄,苗翠花此时的脸庞火烧火辣。
“起来,别趴桌上,山里夜气凉着呢...来,我扶你上去,小心点...慢些”终于还是伸出手扶着翁炳雄踩着楼梯上二楼去了,苗翠花随手把下面的灯灭了,一片漆黑。
外面黑沉沉的夜里,远远的几声狗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