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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彦端过那碗药，放到唇边，吹了吹，确定温度刚刚好后才抬头，“张嘴。”
“啊？”
“张嘴。”
顾云彦又重复一遍。
慕子衫一脸疑惑，但还是乖乖张开了嘴，“啊……”
顾云彦把药端到她的唇边，往她小嘴里送了去。
慕子衫瞪大眼。
难以相信，顾云彦竟然还真的在喂她？
“咽下去。”
顾云彦面无表情的命令她。
“唔……”
慕子衫咽了一口，秀眉蹙成了一个团，小手不停的轻拍顾云彦的大手，示意他停止。
顾云彦只得停下手。
慕子衫苦得一张小脸都皱巴了起来，她忙不迭摇头，“不行，不行，我真的接受不了，太难吃了……”
“这是药，你必须得喝下去。”
“我觉得我今天肚子没那么疼了，是不是可以不喝了？”
“你觉得呢？”
“可是……”
慕子衫耷拉着脑袋，“苦得我想吐……”
顾云彦没了耐心。
哄人的本事，本来就是他的短板。
当然，他也毫无经验。
顾云彦干脆端过手里那碗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慕子衫惊讶，“顾云彦，你干嘛喝……”
“唔……”
慕子衫的话，还未来得及问完，下巴忽然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捏住，下一秒，她的红唇被覆住，紧接着，苦涩的中药就被顾云彦缓缓的，一口一口度进了她的小嘴里。
“唔唔……”
慕子衫双目瞪大，傻住了。
苦涩的中药入口没喉，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苦，反而还有一种甜甜的感觉，沿着她的檀口径直往她的心尖上蔓延而去。
顾云彦喂完一口接着一口，直到那碗药见了底，顾云彦才终于放过她。
什么话都没说，端过药碗，去盥洗池边洗碗去了。
留下慕子衫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一般。
檀口中还弥漫着浓浓的药水味道，可慕子衫却一点都不排斥……
唇上，还残留着顾云彦的味道，久久的让她无法平复。
顾云彦洗过碗之后，若无其事的出了药房。
外面已经有病患陆陆续续来挂号了，待慕子衫出去的时候，顾云彦已经忙碌了起来。
慕子衫探着脑袋看着外面的顾云彦。
窗外，阳光筛落进来，打在他清冷的面庞上，宛若给他添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那一瞬，他是那样耀眼夺目。
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慕子衫听到了自己心房被猛烈撞击的声音。
顾云彦……
大概，从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慕子衫难逃他的五指山。
这时候的慕子衫，还确信自己，再冷的顾云彦也一定会有被自己捂热的一天，她也确信自己可以一直坚持下去，因为她足够爱。
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不过是盲目自信。
因为，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付出久了，会累。
取悦一个人久了，也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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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学期——
顾云彦每日都很忙。
忙学业。
加上，他又从家里搬出去了，所以，慕子衫其实很难再见他。
很多时候，为了不打扰到他，慕子衫都只是远远的看着。
连陆迷迭都觉得这样的慕子衫有些不可思议。
“慕子衫，你转性了？还是你突然学聪明了，就不喜欢顾冰山了？”
慕子衫手托脑袋，朝顾云彦教学楼的方向看着，“喜欢啊！就因为太喜欢，所以才会这么克制，他马上就要考学了，我不能再去打扰她。”
“啧啧啧！像你这么有觉悟的女朋友，太难得了啊！”
“那可不！”
“你就不怕你‘冷落’他的这段时间里，他被别的女人给撬走？”
“不可能。”
慕子杉很有把握，露齿笑了笑，“连我都憾不动的冰山，你觉得还有谁能撼动？要真有的话，我就叫她一声壮士！”
“你这么说也对。”
陆迷迭点点头，“我猜也只有你这丫头对他这么痴迷了。”
“必须！”
慕子杉一直懂规矩的与顾云彦保持着适当距离，就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业。
不过，她其实也没少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比如，家里做了好吃的点心，慕子杉会特意给顾云彦梢上一份。
又比如，去超市的时候，她也会顺便给他带瓶水，然后趁着中午休息时间，他不在的时候，给他偷偷塞课桌里。
这大概是她慕子杉对顾云彦最含蓄的一段日子。
就单纯的为了不让他分心，不打扰他的学业。
而顾云彦呢？
起初，慕子杉的‘消失’还让他有些不太习惯，身边那只唧唧喳喳的鸟儿忽然不见了，他就总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一般。
可渐渐地，不知是因为又习惯了独来独往，还是因为课桌上忽然冒出了一些带着她慕子杉属性小东西，让他那份不适感又消退了下去。
很多时候，顾云彦拉开抽屉都会见到里面躺着一瓶矿泉水，瓶身上会贴着一个小纸条，上面总会出现一些很丑陋的字迹，例如：记得喝我，又比如：好期待你把我喝光光。
而纸条的最后，都是以两个卡通简笔画收尾。
一个是蓝胖子叮当猫，而另一个，是黄胖子皮卡丘。
顾云彦看着这一双娃娃，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才要把水从抽屉里拿出来，忽而，一只长臂抢在他跟前，就把水夺了过去，“老顾，借水给我喝一口。”
是顾云彦的同桌。
顾云彦反应过来，在同桌开水之前，就把那瓶矿泉水抢了回来。
“干嘛？”
同桌一脸诧异看着他，“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顾云彦没说什么，只把手上另一瓶刚去超市里买回来的矿泉水扔给他。
把慕子杉送他的那一瓶又重新收进了抽屉里去。
同桌一脸懵逼的接过水，“怎么回事？两瓶水不都同一个牌子吗？还有区别？”
“喝不喝？不喝就还给我，哪那么多废话？”
“喝喝喝！”
同桌连忙拧开瓶盖，就‘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顾云彦拿出耳机，又开始若无其事的听起了英语。
一贯清冷的唇角，却不知不觉中，微微上扬了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