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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偌盯着他身影消失,嘴唇动了动,再拿不出力气叫他一声。
她之前似乎是选择性地遗忘了一件事实,陈山哪怕是对她多有关照,那也是建立在要保全人质的条件之上。
但陈山怎样都不会越过底线。
她之前利用了陈山,对陈山而言,会陷他于不义,所以自那之后,仅有的关照也不复存在。
江偌只觉得可笑,人多卑微,这种环境下,竟然还要小心翼翼考虑绑匪的立场。
门外就坐着两个男人,是瘦猴和阿游,这么久来,她基本跟他们没交流。这些人时常流露的非善目光,让江偌不愿与他们有任何接触。
可能是陈山为首称大的缘故,做事更稳重,会约束手下的行为,另一个原因是,陈山没那么猥琐,让江偌稍微放心些。
如今她更怕,如果陈山对她也是死活随意的态度,这些人会做出猖狂的事来。
她来后每天都在算着日子,她已到了孕27周,马上就要到孕晚期,她食欲在上涨,孕晚期是胎儿发育的重要时期,她怀疑他们是故意掐着日子断她的食。
江偌站在窗前,在等陈山出来。
驻足许久,仍是不见她身影。
午饭时间已经过去,江偌本来就是需要营养的时候,昨天晚饭之后她就没再进食,若是常人也到了饿得头晕眼花的地步,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总想着,在这里能撑一时是一时,总能撑到陆淮深找到她的那一天。
可这些人如果一直断她粮,她想撑都没办法撑。
江偌最终还是迫不得已喊了瘦猴,“侯哥。”
这里面只有水火敢称他瘦猴,其他人都得称这人如其名的人一声“侯哥”。
江偌心里直叹气,人到此时,恐怕都得明白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瘦猴闻言,像是发现了什么稀罕事,诧异地挑着眉看了看江偌。随后从屋檐下的椅子上起身,走到窗前,跟探监似的。
“什么事?”瘦猴看她虚弱的脸色,有点发白,整个人像蔫茄子一样。
火哥叮嘱,饿一饿,要适度。可他没老婆,自己也没怀过孕,哪能知道孕妇饿多久是恰到好处,于是只能听陈大娘的。
陈大娘虽一边皱着眉说“造孽”,一边还是没给江偌准备吃食。
瘦猴看她这样,问说:“想要饭?”
江偌心里骂他千百遍,你才要饭,你全家都是要饭的,现实里却只能用有气无力的语气问:“侯哥,水火他们成功了吗?”
瘦猴盯着她,眼球微微外凸,像死鱼眼,眼神却精干得很,他好笑:“火哥成功了你还能在这儿?”
“那我饿死在这儿,他们的事岂不是永远成不了?”
瘦猴扫她两眼,很放心说道:“应该饿不死吧?饿一饿而已,没什么大问题哈,你自己个儿忍忍。”
“等真的到饿出问题的地步,你们不是说,这里没医生么,到时候就是一尸两命。”
江偌眉眼沉静,以最虚弱的语气放狠话,好像她话里的这个“一尸两命”与她并无什么关系。
瘦猴确实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说她强,其实她正是作为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可说她弱,她似乎又跟这个字不沾边。
瘦猴觉得有意思极了。
他让陈大娘煮了些饭菜,使唤阿游端进去。
阿游端起餐盘,正要走,瘦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叫住他,“等等。”
阿游不明所以,“侯哥,还有吩咐?”
瘦猴拍拍他的肩,意有所指:“好好表现。”
阿游愣了一下,瞬间领会,“一定,一定。”
阿游开了杂物间的锁,踹门而入的时候,江偌正坐在木柴上,这堆柴被她捯饬得跟个靠椅似的,还拿了个箱子当脚垫。
阿游冷哼。
江偌听见动静,抬眼看见是阿游,眼神不由自主地冷了几分。
阿游早就看她不惯,每次最令他火大的,就是她这谁都瞧不上的眼神。
阿游眼珠子一瞪,呲了下牙,凶神恶煞地呵斥她:“看着大爷干嘛?不想吃是不是?”
他说着,举高手里的餐盘,作势要摔。
江偌面不改色,只是直直地盯着他。
一看见那双眼睛阿游就怒火中烧,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不过就他妈是一双普通的眼睛,但就好像是随时都在睥睨着他,其间充斥着不屑,用一个眼神划开了与他的界限,她高高在上,而他只是她不屑为伍的三教九流。
以前干这些事的时候,哪一个不是抓着他裤脚求饶。
这女的都这样了,还装什么天仙圣母呢。
阿游越想越来气,以前不敢动她,是因为陈山管着,现在陈山应该是想通了,对这人质过分纵容,她还真把自己当姑奶奶了。
阿游有种变态的征服欲,哪怕他本身是不入流的,他也不希望受到任何的轻视。
干不过更强的,他就把怒气转嫁底层的小弟身上。
有些女人遥不可及,那他就让无法反抗的女人屈服于他。
当江偌失去陈山的庇护,她就是最弱的,如今连瘦猴都已经默许了,他若是对这女的做些什么,这岛上如此封闭,到时候就算把人放了,她敢跟自己男人说自己被绑匪干过么?
她不敢。
据说她男人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种人,不会容忍自己老婆受过此般凌辱,所谓的上层人士嘛,最不能丢的就是脸面。
假得很的。
阿游心中给自己铺垫完,底气足了许多。
他半蹲下,单手支撑着餐盘,举在她面前,收起那副凶恶的神情,似笑非笑地说:“听说呢,孕妇一个人要供两个人的养分。”
江偌穿的都是他们准备的衬衫,花色老土,质地轻薄,她坐着,衬衫自然垂坠,贴着她的肚子,凸显出肚腹拱起的轮廓。
阿游目光往下,盯着江偌的肚子,“几个月了来着?”
江偌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不作答。
阿游好似也不介意,“大人饿个几顿,也就是营养不足而已,吃饱了又活力十足。不过我不知道这些小东西……”
他说着,拖慢了语调,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江偌的肚子。
江偌在他的手刚朝自己伸来的时候,便抱住了肚子,阿游的手还没碰到,便被她用小臂拂开。
阿游手顿住,再去看她的目光,除了冷淡,似乎并无变化。
阿游嬉皮笑脸地说:“你怎么玩儿不起呢?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好好跟它打过招呼,听说它在肚子里还会动?我这不是好奇嘛,想看看它是怎么动的。”
江偌垂眸,盯着半蹲的阿游,那张小眼塌鼻的五官,配上猥琐的神情和因为天气炎热而出油的皮肤,让江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直往外冒。
阿游说着已经要来掀她衣摆,猖狂得不行。
江偌笑着出声阻止:“你想玩?”
见江偌一改先前对他的嫌恶,变得和颜悦色起来,阿游觉得有戏,看来这女人还是懂得审时度势嘛。
他不禁放大了笑容:“玩,当然玩。”
阿游说着,目光不再止于她的肚子,而是往上移了两寸。
他盯着那处,目光发直,心痒得手指不停摩挲,空出的右手不由自主侵袭上去,隔得一掌远的时候,江偌忽然抄起餐盘,往他脸上使劲一扣。
阿游顿时惊叫,他脸上钝痛,滚烫的菜汤糊了他一脸,甚至有油珠进了他眼睛。
他惊乱之中跌在地上,闭着眼一边抓着自己被烫红的脸,一边痛苦叫嚣:“操!操!操操操!臭娘们儿,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你不可!”
瘦猴一直在门口守着,准备等阿游搞出事的时候冲进去,结果一听声音不对,赶紧推门进去。
江偌正挺直了背坐在她的椅子上,紧抿着唇,漠然看着满地打滚哭爹骂娘的阿游。
瘦猴二话没说,先把阿游扶了起来。
谁知阿游被惹急,刚站起来,眼睛看不清楚,只盯准江偌身形所在,立马一脚踹了过去。
江偌被那一脚吓得倒吸一口气,刚要准备闪开,瘦猴反应很快,及时缚住阿游往后拖,没让那一脚落在她身上。
如果不是瘦猴,那一脚收不住,周围都是木柴,江偌避不开,那一脚怎么都会落在她身上。
她后怕不已,整个人抑制不住地想发抖,只是她紧咬着牙,克制着,只是定定看向瘦猴和阿游。
不是她很能逞强,非要让人觉得坚不可摧似的,而是她又气又怕,浑身僵硬,暂时难以做出其他反应。
瘦猴深深看她一眼,拽着阿游出去了。
阿游还满嘴不堪入耳的脏话,江偌机械地转过头看向窗外,那一扇天地里,院子,屋顶,棕榈树,和大海,本来是这几日里看得熟记于心的景色,她心神恍惚,得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门还开着,听见动静的其他人都围过来看了看,包括陈山。
只是他站在远处,只看见江偌怔怔地看着窗外,手抱着肚子一动不动,过了会儿,有人进去清理那一地狼藉,她也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过。
收拾的人出来,门关上。
陈山去院子里水管下洗手,那个位置可以从窗看进里面,他拂水往手臂上浇,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江偌不似刚才紧绷到极致的样子,她松懈了下来,但五官紧皱,神色貌似很痛苦,那痛楚持续了一会儿。
陈山不由站直,视线紧紧盯着她。
没一会儿,她才疲惫地松开眉心,呼出一口气,抹去满脸湿润,靠在纸垫上,闭上了眼。
陈山驻足了一会儿,阿游用纸擦干了脸上的污秽,这会儿冲过来洗眼睛。
陈山往边站了站,垂眼看着阿游后颈因抬头而挤出的那层肉,甩甩手上的水,去找了瘦猴。
他问瘦猴:“刚才怎么回事?”
瘦猴想了想,“我没听清,但好像是阿游不太安分,把江偌惹毛了,”他摊手,“就成这样了。”
陈山“昂”了声,表示了解了,又重新回了他那屋。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跟瘦猴说:“注意着阿游,那女的毕竟是个孕妇,又被饿肚子,又被这么整,估计会受不了。”他皱紧了眉,无奈说,“火哥应该跟你说了,做完这趟我就不干了,我可不想弄出人命,让我后半辈子都得东躲高原地。”
“那当然,”瘦猴一副我都懂的表情,“而且我也不敢搞砸火哥的事儿啊,他都说了,这女的可不能有事,饿她也就是为了给她男人看嘛。阿游这事儿是个意外,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陈山应了下。
瘦猴又说:“不过山哥,我有些话得说在前头,这阿游心术不正,我之前也告诉过你了,如果他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为了火哥,我肯定动他,别怪我不念人情。”
“明白。”陈山看着一脸郑重的瘦猴,蹙了蹙眉。
因为杂物间被腾出来关禁江偌,有三个人没得住,不过几人都是轮班制,等陈山那屋空出来时,可以去睡会儿。
陈山进房间时,刚才被动静吵醒出去看热闹的三个人又回来了,睡得四仰八叉,许浪还在海上开着破船转悠。
陈山甩掉拖鞋坐到床上,一脚踹开旁边的人。
那人痛得直叫,揉着尾椎骨,敢怒不敢言,充满怨气地睨了陈山一眼,“山哥,别使那么大劲儿啊。”
陈山没理会他,转过身面对着墙壁。
一墙之隔,那边是江偌。
他一旦闭上眼,就好像能透过墙壁,看到护着肚子满脸痛楚的女人,她的身影每每都会和娇娇重合,让他无数次被迫回忆起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
……
江偌那顿饭喂了阿游,她就这样饿到了晚上。
饿过之后其实就没什么饿感了,她虽然能忍受,但是孩子不能。
下午她被阿游那么吓了一遭,肚子发硬了好一会儿,紧随而后的是更加频繁的胎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又好久没动静。
江偌从心慌到无助,心情似坐过山车。
所幸到了晚上,晚餐如时端了进来,或许是念着她几顿没吃,量很足。
可胎儿越来越大,挤压着其他的脏器,顶着胃,吃多了又很容易不适,江偌填饱肚子,有一点撑感时便不敢再吃。
入了夜,空气终于凉爽了一些。
守在外面的人换了,三个人正在打牌,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停搅扰着宁静。
江偌很困,但是睡不着,因为白天的事,紧绷和焦虑如影随形。她将腿平放在前面的箱子上,半靠着纸垫,她之前又找出一些旧衣,裹一裹给自己做了个腰枕。
夜里,她听见外面的人在说:“明天就除夕了,让陈大娘做点好吃的。这大过年的,在这破烂的岛上,连年味都没有。”
除夕?
江偌差点忘了,从离开东临市起,已有半月,她被绑走那天,程啸已经在期末考。
不知程啸考得如何,不过他的成绩向来不让人担心,就怕他知道了自己失踪的消息,会影响最后两场考试的发挥,听说这次期末考也是摸底考。
高考若是正常发挥,程啸上个985是没有问题的,之前她已跟程啸确定过意向,他不想出国,要出国也要等考研时再说,只是他在东临市和首都的学校之间摇摆不定。
她还担心小姨,一如既往地怕她受刺激。
想起这些,江偌盯着乌黑天幕的空洞眼底,又多了几分光亮。
她又想,这本该是她和陆淮深在一起后的第一个除夕。
哪怕这一年历经聚散合离,她就是有预感,如果她还在东临市,不管她再怎么赶人,陆淮深还是会来找她一起过除夕。
江偌侧趴着,下巴垫在手臂上,仔仔细细地想着陆淮深,才发现他的每一寸眉眼,她都是如此的记忆深刻。
屋檐下一盏昏黄的灯泡,几只飞蛾围着转来转去。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江偌和陆淮深一起过了除夕,还是一家三口的除夕。
她想看清楚小孩子的脸,可总是模模糊糊。
她的脸颊很痒,有人在她的脸上动来动去,眼前昏黄的灯光晃着眼,将陆淮深和小朋友的身影照得越发模糊。
她喊:“陆淮深?”
忽然感觉自己嘴被人捂住,声音都被迫咽回喉咙里,似梦非醒间,江偌一惊,猛地清醒过来。
这是来这里之后第二次,她醒来被眼前狰狞的面孔,吓到瞳孔放大。
阿游伸手捂住她的嘴,那张扁平的脸上,被白天的汤水烫出了大片红肿,因为表情用力,又在癫狂似地笑,显得格外扭曲。
“臭娘们儿,看清楚老子是谁了没?”
江偌想要发出声音引人过来,无奈被他捂住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瓮声。
江偌手脚并用朝他又抓又踹,在他手臂上刮出一道道血印子。
阿游铁了心要整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一只手死死捂住她,另一只手开始胡乱在她身上摸来掐去,混乱中不小心按到了她的肚子,江偌目眦欲裂,忽然凝聚了全身力气,死死将指甲掐进他的手臂,然后往下一拉。
阿游手上的肉都被她扣了下来!
“啊!”阿游不敢太大声,门口守门的刚被他支回去一会儿,恐怕还没睡熟,他硬是咬牙忍了剧痛。
他痛极,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恼羞成怒,一个巴掌甩在江偌脸上,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江偌有一瞬间感觉天昏地暗,耳边只有嗡嗡声。
趁她意识迷糊的时候,阿游松开她的嘴,去剥她的衣服。
江偌打起精神,乘机大喊:“救命啊——”同时一脚往他月退间踹过去。
阿游闻声想去捂她嘴时,那种无法忍受的痛楚从某处传遍全身,他松开江偌,夹紧腿捂住下面。
江偌随手抄起一个木柴往他头上敲去,拔腿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