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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初来,变脸的天气让林浩宇有些措不及防,不过清凉的气息反倒让之前喝了不少酒的他赶到分外舒爽,索性也就并不像夜游人那样四散趋避,独自慢慢在清河坊徜徉。
“八百里湖山知是何年图画,十万家烟花尽归此处楼台”……
复建的古街灯火璀璨,与远方街市上高楼大厦的霓虹交相辉映,颇有些融入一种无法言说的现实与虚幻。
刚刚和李文清单独喝了一场,直到将那条汉子完全放倒,林浩宇也没少喝。有些时候人能够很轻易的分辨来自于另一人的是善意还是恶意,哪怕这种情感并不是以酒精作为媒介,林浩宇则很清楚李文清实际上只是需要一种表达的方式。
从最初的对立到被迫屈服再到真心归附林浩宇,直到经历巨大打击然后算时间内令方舟会大放异彩,李文清真的很兴奋。
他知道是谁让他有机会玩成这样一个完全不可能的壮举,所以也就真心实意的感激这林浩宇。
只是男人之间没办法通过肉麻的语言表达,那就喝酒吧!
美智子并未参与,反倒是于小莲全程陪同,直到最后她推着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李文清回去时,也有了几分酒意。
看着双颊晕红的于小莲秋波展动频频放电,林浩宇只能故作不见。这个女人太懂得借势……
之后林浩宇便独自离开酒店来到了清河坊。
其实现在也才不过晚上十点左右,对于这座现代化的不夜城,夜晚才刚刚开始。
突如其来的雨打散了游客,刚刚还游人如织的街道顷刻间便冷清下来,许多人就近找了家店铺钻进去避雨顺便消费,反而坊檐下独自站着的林浩宇显得有些突兀。
蓦地他回过头,一个女人出现在了身后不远处,黑衣白裤,帅气的短发,肩头披着一条纱巾没有打伞。
她的脸色异常的白皙,以至于五官的棱角变得格外分明,唯独那一双伶仃的大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眨动,却没有主动和林浩宇说话。
雨水很快顺着头发流到她的脸颊上,林浩宇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走过去说:“晓晓,你来啦……”
出现在林浩宇身后的女人赫然便是经年不见的林晓晓。
不知为何,林浩宇这一次回来,明明可以直接去找秦霜,他却偏偏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好像放不下。
直到他下意识的打通了宁晓晓的电话,简单的寒暄后约她出来见面,而宁晓晓则毫不犹豫的答应后,林浩宇才发现,原来他们彼此之间似乎一直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挂着。
就算曾经说出口,相见不如不见,但是在主观强行淡忘的记忆深处,依然会不自觉的把这份关系重新接洽。
对林浩宇的问候,宁晓晓只是点了下头,然后问:“你怎么没打伞?”
林浩宇道:“我来的时候没有下雨,你怎么不打伞?”
“车上没带。”
林浩宇便走到宁晓晓对面,“晓晓,你瘦了。”
“你也变了,刚刚隔着那么远我都能感觉到你身上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气息。”
“我怎么没觉得?”
“或许是这么久以来你并没有时间真正的关注过自己吧。”
林浩宇无言,离开华夏这一去,真的是几乎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在紧张当中,他感觉自己从未真正的好好休息过,反而是今夜的这场雨中,让他找回了宁静中的某些自我。
“好了,别站着了。看你现在这么消瘦,别被雨淋病了。”林浩宇不经意的去拉宁晓晓的手,宁晓晓却不知为何退了一步闪躲。
可惜林浩宇要牵手她又怎么避得过。
“去哪?”宁晓晓有些无奈的问。
“走走吧。”
“你不该回来找我。”
……
林浩宇没有办法解释,他并不是专程回来找她的,索性保持了沉默。
沿着小街走了不远,林浩宇便指着路边一家古色古香挂着灯笼酒帘的小店说:“到这坐坐?看上去里面人不多。”
宁晓晓便点了点头。跟着林浩宇进去。
虽然雨并不大,可是两人的衣衫都已经湿透了,店家热情的为他们安排了二楼的一间雅座,并送来干爽的毛巾和热茶。
几分随意的小菜干碟,两小坛花雕,开窗听雨,斗室格外的安闲和清净。
这个过程中两人并没有说话,气氛便有些沉闷,林浩宇便为她倒上一碗酒,红亮的酒液泛着酒花,酒香立刻散开。
“你身上的酒气很重,还要喝么?”宁晓晓突然问。
林浩宇一愣,“少喝一点也可以,你能喝吗?”
宁晓晓点头,端起碗来。
“谢谢你回来看我。我敬你。”
林浩宇再次说不出话来,只好为自己倒满了酒,两人双双一碰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林浩宇问:“晓晓,最近如何?”
林晓晓一杯酒下肚,白皙的脸蛋飞出两片红晕。同时则主动抓起坛子为林浩宇满上。
“还是那样,我现在成了萧山区的局长,同时也在市局兼任副政委。”
林浩宇回忆了一下:“你这是升官了还是没升?”
“算是扶正吧,比我资格老的前辈很多,位置就那么几个,因为年龄的关系,总不能硬与他们去争吧,否则用不了多久网络上就会爆出来新闻,某二十七岁女性就任临安正局级领导干部……到时候只怕我爸爸都要被牵连,根本说不清。”
宁晓晓忽然自嘲了一番。
“这倒是华夏国情,看不到别人努力,只要看到他们做不到的就会扯上裙带关系。”
“你呢?这一年如何?”宁晓晓主动举起酒碗。两人便又干了。
“还好,东奔西跑的。我这人闲不住。”
“都是你们暗黑世界的委托?”
“算是吧。还有些是私事。”
其实两人这时候说着没有营养的话反而更融洽,却被宁晓晓接下来的话给破坏了。
“那秦小姐呢?你们结婚了吗?”
林浩宇看到她望过来的目光,只觉得心头莫名其妙的跳动。
“她也很好,目前还没时间考虑结婚。”
“哦,前一阵听说她跟你一起走了,我以为你们是去旅行结婚或者在度蜜月。”
林浩宇失笑:“蜜月也不能度一年啊。”
“你这人哪有谱,人家是蜜月,到了你这里没准就是蜜年呢!”宁晓晓在两人见面以后第一次难得的笑了。
“蜜年?那要是度完只怕儿子都生完了……”
林浩宇也顺口开起了玩笑。
“生儿子又不一定结婚,你和秦小姐究竟是怎么考虑的?”
林浩宇不知如何回答,于是道:“今天是我和你一起出来,不提我和秦霜妹妹的事了。”
“不,我想听听。”宁晓晓居然有些固执,语气好像是撒娇。
“那好吧,你想听什么?”
“你们这一年都去了哪里?都有什么好玩的。”
“你确定?”
“嗯。”
“那从哪开始呢?”
“从你离开以后。”
“好吧,我们先喝一个……咦,这酒坛这么小……老板,再来两坛酒……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你们离开以后……”
……
林浩宇绝对没想到宁晓晓竟然出乎意料的能喝,直到时间过了午夜,桌子上摆满了空酒坛,宁晓晓已经喝到站不起来,脸色酡红眼波迷离,还不肯走。
无奈之下他只能半拖半抱的带着她离开,而宁晓晓还在不停的追问着:“你还……没……说……离开……华府……你们去哪……”
林浩宇则迅速找到了宁晓晓开来的车,把她塞进去,等林浩宇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她已经扑倒在后座上睡着了。
林浩宇忽然发现自己遇到个难题,他不知该如何处理。坐进车里以后,他揉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就会约了宁晓晓出来喝酒,而且说着一堆毫无营养半真半假的话,就把这个女人给喝多了。
林浩宇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宁晓晓好像在进入小酒馆以后更自然更主动,就算是喝醉也是她得偿所愿的结果。
不过这时候林浩宇可没什么邪念,虽然宁晓晓的身上总有一种令他随时都会升腾起一股冲动的气息,但是林浩宇很清楚,那只是情媒作用的结果,而这个底线绝不能突破。
他忽然猛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没事非要招惹她做什么。”
启动车子,雨已经停了。林浩宇这时候没办法送宁晓晓回家,更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所以只能像从前一样拉着她回豪莱酒店。
路上林浩宇给李文清打了电话,是于小莲接听的他才想起,李文清也被自己给喝多了。
他说:“帮我准备个房间。”
那边的于小莲不知怎地声音都一下子酥软了,腻声道:“好的……”
当车停在豪莱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林浩宇正准备下车去抱宁晓晓乘电梯上去,可是他刚刚熄火,就被一个绵软而火热的身体从背后给抱住了。
“浩宇,我好想你……”
一股心火腾地一下从林浩宇的胸膛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