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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2章 蓄势待发
自己正憋着一肚子的火,你居然要让自己忍。
你能忍,自己可忍不了。
再说了,自古长江便是像自己这样的水贼所掌握,什么时候轮到王家跑到这里称王称霸来了,今天不给王家人一个教训,他们还真当湖盐寨是任他们欺负的病猫呢。
不多时的功夫,整个湖盐寨便倾巢而出,浩浩荡荡的船队驶出狭窄的水道接着便来到了长江上。
别看岳钟奇心里把王家恨得要死,可是心里还是极其的清楚,这里水势湍急,并不适合拦截,自己则是把所有的船队都拉到下面宽阔的水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口袋,只等着王家的船队钻进来。
数百人,数几条船,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停在江面上,所有人都没有不耐之色,每条船上只留着一位放哨的,其它的早早地缩到了船仓里面,借着微弱的炭火,不时是咒骂这老天爷,为什么要让自己吃这种苦。
做为水贼,自然已经习惯了等待,岳钟奇独自坐在船头上,顶着凛冽的寒风盯着长江上游的方向,心里却像是有团火在燃烧一般,根本体会不到任何的寒意。
就这么盯着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岳钟奇的身体终于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冷芒,嘴里不由自主地喊道:“来了。”
视线中,从长江的上游却有一只船队正顺流而下,打头的则是一艘怪模怪样的货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船厂造出来的,看上去就像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一般,只有在盒子的前后两端设计了一个简单的船头与船尾,就这么拉了出来。
这艘船的样子虽然很难看,不过看这造型却是应该能装很多的货物才是,让岳钟奇确信这艘船是王家的并不是因为这船的样子,而是插船队的头船上面的一面黑底白字的大旗,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王’。
挂了个王字就真的以为自己是这长江上的王不成,岳钟奇脸上的表情越加的兴奋,目光先是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设的这个包围圈,确定肯定能把王家的船队全部包围之后,这才挥了挥手,指挥着众船向着船队围了过去。
岳钟奇没有看错,这只船队的确是王家的船队,只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消息中的广州,而是准备北上的一支船队,现在被何家安借了过来,把自己手中一大半的炮舰安插到了里面,向着长江下游驶去。
其实何家安也不是很确定岳钟奇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派出船队拦截王家的船队,所以一方面自己派船跟着王家的船队驶向下游,另外还让王守仁率领苏州的水师以及五艘炮舰准备去进攻湖盐寨,若是自己碰不到湖盐寨的水贼,那自己就带船立刻返回,到时候两个合并在一起,便直扑湖盐寨。
而若是自己碰到了湖盐寨的水贼,便有消息立刻回去报信,到时候王守仁便带着这些力量直冲湖盐寨。
今天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会让湖盐寨继续安安稳狠地耸立在这里,这些水贼不除,势必对长江的水运造成很大的麻烦。
经过湖盐寨入品的时候,何家安还期待地望了一眼,只是却看不到任何伏兵出现,自己心里也难免有些失望,转头问道:“朱老六,你猜岳钟奇会不会出来拦路?”
此时的朱老六却是换上了一身水师的制服,自己平时悠闲惯了,冷不丁穿上这件衣服还有些不太习惯,听到何家安问起,自己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何大人放心,我家四……”
那个‘爷’字还没出口,朱老六便反应过来,连忙把那个爷字咽了回去,讪笑道:“岳钟奇肯定不会白白吃这个亏的,肯定会出来的。”
“哦,那为何还不见他的船?”何家安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朱老六笑了笑解释道:“何大人应该不经常在江上走动,不知这江水的诡异之处,这里的江面比较窄,水流的速度相对于其它的地方要快一些,这里别说是设伏,就是想把船停下来都不太容易,一般我们是不会在这里埋伏的,不然的话,这边刚刚见到船只的影子,那边船就已经飘了过去,所以一般我们都是在下游宽阔的江面设伏,到时候没了顺水之利,很容易便会把船逼停下来。”
原来是这样。
何家安倒也受教般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咱们还要多久才能通过这里?”
“应该快了,一刻钟吧。”朱老六又确认了一遍。
“那好。”何家安点了点头,接着大声命令道:“发旗语,告诉后面的船做好战斗准备。”
所谓的战斗准备,便是将船身两侧炮口的拦板全都撤掉,子铳已经放好,炮弹也已经入膛,只等着命令一到,便会开炮。
后面做的这一切,前面的朱老六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听到何家安说起做好准备时,自己还犹豫了一下,接着小心地提醒道:“何大人,不是小的替湖盐寨的人说好话,若是论水战,湖盐寨的人的确很厉害,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才行,千万不要让他们靠近,不然的话,就算船上人再多也拼不过他们的。”
“哦?”何家安一愣,接着露出一付揶揄的笑容:“怎么,你还替他们担心呢?”
呃……
朱老六连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自从我被何大人说服之后,我朱老六就一心跟着何大人,绝对没有二心。”
“我猜你也不会有二心。”何家安笑了笑,接着安慰道:“你放心吧,更厉害的倭寇我都见过了,不过是些水贼罢了,又怎么能吓得到我。”
看到何家安这般自信的样子,朱老六的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心里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只是苦了自己,一两银子没拿到,又白白得罪了湖盐寨,以后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朱老六替自己琢磨退路的时候,自己不经意的一抬头,顿时惊呼道:“何大人快看,前面就是湖盐寨的船,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何家安抬头顺着朱老六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宽阔的江面上,密密麻麻布置着数十艘的小船,正渐渐向自己的船队围了过来。
何家安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指着围上来的船队问道:“朱老六,你看清楚了,这些可是湖盐寨的全部力量?”
“这……”朱老六忙着探头数了数,然后点了点头:“何大人,湖盐寨一共五十四条船,除了几条修理的,剩下的大部分都应该在这里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分散了不好抓呢,没想到他们倒是自投罗网。”
话音落下,何家安转身吩咐道:“传我将令,所有人注意,不许跑掉水贼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