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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2章 一派胡言
“这个何家安，怎么就被他活过来了？”
等着盼着一个月的时间，等来的却是何家安身体完全恢复的消息，李福的脸气得都差点变得扭曲起来，单薄的身体因为气愤而变得颤抖了起来，一付心有不甘的样子。
跟别的监军比起来，自己这个监军当得实在是太过窝囊，整个海军的大权全都被何家安一个人把持在手中，自己就像一个木偶似的，开始的时候还在船厂炮厂里面闲逛，有人遇到自己的时候，还会恭恭敬敬地问候自己一声，可是这时间一长，问题就出来了。
谁都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谁手里有权，谁手里没权，像何家安那样，就属于有权还有钱的人，不管是谁，只是见到他脸上就露一付令人作呕的巴结表情。
等到轮到自己的时候，却已经有很多人选择视而不见，哪怕是自己从人家身边走过，都不会有人过来问候自己一声。
时间一长，李福是真的受不了了，自己不是没有想跟何家安和平相处，上次打仗，自己上折子的时候可是替他说了不少的好话，可是这又能怎么样？自己的真心却换不来人家的善良，看来，人活着，真的不能太善良了。
当何家安被人抬着回城的时候，自己还以为他这次就算完蛋不了，也会落下个残疾，到时候自己往万岁爷那里一禀，说不定这坡州的大权就会落在自己手里，谁知道等了一个多月，自己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令人颓废的消息。
“哎！”李福又是长长一叹，仿佛已经遇见在很远很远的将来，自己都会生活在黑暗中一样。
听到李福不住的唉声叹气，身边的小顺子倒是凑了过来，低声道：“公公不必唉声叹气，小的却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讲。”李福真愁着没有人出气呢，小顺子自己便送上门来。
“是。”小顺子应了一声，低声道：“那天何家安受伤的样子公公可是亲眼看到的，而且大家都知道何家安被抬回来的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可是典型的离魂之症，可是无药可治的。”
眨了眨眼睛，李福倒觉得小顺子说得挺有道理的，点了点头催促道：“对对对，快点说。”
“所以，就算大家都说何家安的病已经好了，只要公公不认可，咱们就可以给万岁爷递封折子，把这里的事跟万岁爷讲明白，然后就说何大人的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倒不如让他先修养一阵子，到那时，这坡州岂不是归公公说了算？”
“好主意。”李福脸上的戾气尽消，自己大笑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小顺子的肩膀笑道：“这么多年杂家果然没有白培养你，假如这件事真的办成了，杂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谢公公，谢公公。”
当然，一封折子也许并不能让万岁爷下这么大的决心，在送去折子的同时，另一封信却早已经通过快马递到了张永的手上。
事实上，何家安打胜仗的消息早就在十几天前就传到了正德的案头，只是不知怎么的，大概是习惯了何家安打胜仗的消息，正德对这次消息并没有太多的惊喜，看过折子之后，只是不咸不淡地夸奖了几声，然后又奖励了些财物接着便没了下文。
正德这般的表现也让张永有些摸不清头脑，搞不懂正德到底又是犯了哪门子的毛病，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李福的一封信，又以让自己陷入了茫然之中。
帮，还是不帮？
对于这个问题，张永几乎是片刻的功夫便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一来李福也算是自己人，帮他也就是等于在帮自己，二来呢，何家安在坡州，也算是牵制宁王的一股力量，等到宁王造反之时，何家安肯定会出兵袭扰，到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先将他的官位给夺了，等到李福一上台之后，就可以把坡州搞得一团糟，到时候宁王造反之时，何家安手中无兵无炮，又怎么能成得了气候。
对，这件事就这么做。
张永在外面想好了办法之后，便来到了正德的身边，见到正德正在观看着豹房中的两只豹子嬉戏，自己便小心地把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万岁爷，坡州李福有折子到。”
“念。”正德的声音听不出喜忧，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张永连忙把折子打开，接着按原话把里面的话念了出来，等到他的声音停下来之后，正德却是疑惑地转过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何爱卿的病没有好？”
“这个……”张永故做思索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喃喃地说道：“这倒也是说不定的事，万岁爷可曾听过离魂之症？”
“当然听过。”正德的注意力终于从那两只豹子的身上转到了张永的身上。
“奴才倒是听宫中的御医说过，这离魂之症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一般没有太好的药物来治疗，多半都是靠得病之人自己的努力才可以，假如何大人得的真的是这离魂之症的话，恐怕……这好得也太快了吧。”
正德的目光扫过张永的脸，自己也陷入了思考之中，过了有一会之后，自己突然说道：“那依李福的意思，这何家安的病依然没有好，而是在装？”
张永连忙摇了摇头：“回万岁爷，李福也不过是猜测而已，他倒是想去拜访何大人一下，只是奈何何大人一直不肯见客，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永的嘴里明明没有在怀疑何家安装病，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隐约在暗示着什么，正德似乎被他的话说得有些动心，要知道这支海军可是自己投入了血本的，几百万两的银子已经投了进去，要是海军的主将突然变成了傻子，这岂不是成了世人的笑柄？
想到这里，正德脸上露出一丝脸色，微微摇了摇头：“张永，依你的意思，朕该如何是好？”
“奴才不敢。”张永慌忙地跪了下来。
“说说而已，干嘛要跪下。”正德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朕赦你无罪，说吧。”
张永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想了想说道：“奴才觉得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何大人的病是否属实，若是何大人的病已经好了，那自然没有什么说的，海军依然由他统领才行，可若是何大人的病没有好……”
顿了顿，张永大着胆子讲道：“陛下是不是可以另挑一人选了？”
“这……”正德脸上露出复杂之色，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朕是时候往江南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