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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海军的训练,要比以往结束要早得多。
当众人被聚集到一起的时候,好像就已经意识到恐怕今天会有大事发生,果然随着那银车被推到众人面前的,还有那谢氏三兄弟,一个个面色如土地跪在众人面前,身后站着三名赤膊大汉,手中拎着牛皮制成的皮鞭,随着何家安的一声令下,空气中便响起一阵渗人的呼啸声,落在三兄弟的后背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让众人的心里也是为之一懔,心里隐隐对何家安产生了一丝惧意,没想到看起来一派儒生面容的何大人,居然也是个狠角色。
不等一百鞭打完,谢天启跟谢天养就已经昏死了过去,看着他们后背那斑斑血迹,众人对眼前这位文弱的何大人又有了一个新的理解。
比起砍头,这鞭刑已经是够宽宏大量的了。
何家安并没有因为两个人昏过去就轻易地放过他们,冷冷地吩咐道:“用冷水拨醒他们。”
“是,大人。”行刑的刽子手正要去端水盆的时候,一旁的谢天生却突然大声喝道:“何大人,事情都是因为而起,我这两兄弟只是听我的话罢了,好汉做事好汉当,他们剩下的我全都替他们扛了。”
要知道两个人才扛了不到一半就已经晕了过去,要是全都加到你一个人身上的话,那可是近两百鞭,就算你体质再好,恐怕也没办法扛得过去。
何家安原本还想着继续用谢天生的,一听他居然要扛两百鞭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忍不住生出一丝不忍,正想着该怎么能替他开脱一下,可别把他给打死的时候,谢天生又喊道:“何大人,小人做错了就是错了,军法大如天,我谢天生知罪,剩下的鞭子我全受了。”
果然是真汉子,这下子就连下面这些人也被谢天生的话给感动了,突然有人就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冲着何家安大声喊道:“何大人,谢大哥平时对我们都很不错,他兄弟的鞭子我替他们扛了。”
说完,这人就腾腾的走到了谢天生的身边跪下,冲着身后的刽子手喊道:“来,打吧。”
这……
连刽子手都傻眼了,这么多年自己只见过有躲的、有跑的,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居然还有人跑过来找打的,自己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何家安的方向,看到的却是何家安那琢磨不定的表情。
有了一个冲上前的,就有第二个,没过多大会的功夫,谢天生的身边就跪下来十多个人,何家安这时终于有了动作,走到这些人面前打量了一番,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谢天生犯的错为什么要你们去承担?这样吧,别说我何家安心狠手辣,我现在就给谢天生一个选择,要么你自己挨一百鞭,剩下的分给你这些好兄弟,咱们之间的帐就算一笔勾销。”
“那另一条路呢?”谢天生抬起头倔强地望着何家安。
“要么,你自己扛下这二百鞭。”顿了顿,何家安一字一句地说道:“到时候我升你为把总,统领一舰。”
呃?
一听谢天生只要能挨得下这二百鞭就能升为把总,自己亲统一舰时,众人的目光纷纷从同情转为了嫉妒,要知道在何家安的海军序列中,把总可是一艘战舰的最高长官,这可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官职,没想到谢天生这么闹一下,居然就能捞一个把总当当,这下又怎么能让人不嫉妒呢。
谢天生也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背叛过何家安一回了,他居然还对自己这么的信任,情绪自然也是一阵的翻腾,点了点头用力说道:“小的绝不辜负何大人的信任,我选择第二项。”
“那好,给我接着打。”
最终,谢天生还是没能熬得过这两百皮鞭,刚刚一百多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昏阙了过去,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却已经是天色已黑,自己也记不得后面到底有没有挨得过这两百鞭,正想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后背的伤却突然一痛,自己忍不住便‘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大哥,你醒了?”黑暗中有一个黑影慢慢摸索了过来,摸到了谢天生的时候,连忙低声说道:“快把这药喝了吧,都热了好多回了。”
谢天生也拿不准自己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自己却担心地问道:“老三,你的伤没事吧?你二哥呢?”
刚刚说话的正是老三谢天养,自己应了一声之后说道:“二哥已经熬了半宿,刚走不一会,我是来接替他的,我俩的伤都没大事,就是大哥你……”
说着说着,谢天养又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哭什么,我不是还没死吗。”谢天生到是比较的豁达,勉强笑了笑道:“只要你们没事就好,来,把药给我。”
“给你。”谢天养连忙抹了末眼泪,端着手中的药碗到了谢天生的嘴边,这才勉强地喝了下去。
喝过之后,谢天生终于是松了口气,今天自己也算是大难不死了,自己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要是搁在别的官身上恐怕早把自己兄弟给枭首示众了,倒是何大人不光给了自己一次活下来的机会,居然还要升自己的官,想想自己以前对他使的手段,谢天生到是觉得异常的惭愧。
“对了,何大人可曾来过?”谢天生突然问道。
“没有。”谢天养低声回道:“何大人虽然没来过,但他却派了郎中过来,刚刚大哥喝的药便是郎中给配的,听他说这药还要一连服十几天你的伤才可以好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想亲自谢谢何大人不杀之恩的,看来只能等以后了。”
就在这时,谢天养却突然插了一句道:“听说何大人不等发完饷就已经离开好,他们好多人都说何大人是去找李公公算帐去了。”
“什么?”谢天生一听到这,自己顿时又精神了许多,自己本想爬起来去帮何家安一把,可是身体上的巨痛却让他又倒了下去,重重叹了口气道:“都怪我,也不能帮何大人一把。”
“大哥你放心,何大人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吃亏的。”
就在谢氏兄弟商量着何家安在哪里的时候,此时的何家安还真的跟李福坐在一起,只不过两个人之间并不像他们想像中的剑拔弩张,而是坐在食为天最顶层的一间雅间中。
看着摆在面前这几道小菜,李福不由冷哼道:“何大人今天找杂家来,却又一直不说话,要是找杂家来陪吃的话,那真的对不起,杂家还有事,恕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