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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7章 海疆之危
吭嗤了半天，曹元也没有解释明白何家安这么多的问题，仅仅是从他脸上那窘迫的表情上看，在殿中的这些大臣心里就已经有了数，这曹元曹大人根本就没有搞清楚到底哪一个省钱，哪一个又费钱，只不过是不想大明的军费旁落而已。
等了一会，正德也没有等到曹元的解释，自己心里不由轻轻一叹，然后目光转向了何家安问道：“若是依何爱卿之意，这战船需要多久才能够造好？”
“这……”何家安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回陛下，这个时间臣也有些说不准，也许是一两年，也许是三四年，这要看工匠们的手艺才行。”
“三四年？”不等正德开口，一旁的曹元终于抓住何家安话里的把柄，不由冷冷说道：“若是按何大人的说法，那这段时间内咱们就得老老实实等着倭寇欺负了不成？”
何家安也隐隐感觉到自己建海军的想法应该是动了某些人的奶酪，想来想去，曹元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那些军费罢了，自己才不管那么多，只有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才能保证大明的江山稳固，才能保证中华民族不被外敌所欺负，所以，不管你们怎么说，怎么讲，这海军自己也是一定要建的。
看着曹元那张惺惺作态的假面孔，何家安冷冷说道：“曹大人年事已高，怕是有些耳背，刚刚我已经说清楚了，防范倭寇不光是要建海军才行，另外也需要在沿海一带修建永久性的炮台，据我估算，就算炮台再贵，恐怕也比多建一个卫所要便宜得许多吧。”
“你……”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挖苦自己年纪大，曹元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许多，可是对于何家安的主意自己又找不到什么太好的想法来反驳，就在他有些左右为难的时候，旁边却有人缓步走出，轻声道：“老夫倒有一句话想问何大人，若是真的按你的办法去做了，你真的能保证大明的海疆不在受倭寇的袭扰吗？”
呃？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曹元脸上立刻一喜，转头看去时这才发现，刚刚说话之人居然是跟自己同为大学士的刘健。
看来刘学士不愧是三朝元老，看问题的角度就是跟自己有所不同，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
在他看来，防范倭寇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别说是你的办法不行，就连自己想出的办法自己都觉得不一定可行，所以听到刘健的问题之后，自己也忍不住追问道：“刘大人问得对，何大人你能保证你的海军建成之后，真的能防住倭寇吗？”
何家安瞥了刘健一眼，心里却隐隐有了底气，冲着刘健一拱手说道：“倭寇之害已经持续上百年之久，又岂是建成海军就能完全消灭掉的？但是别的我不敢说，我只能保证若是建成海军与沿岸的炮台之后，十年之内，我一定能让大明的海疆中再无倭寇的影子。”
十年？
还别说，这个何家安还真敢夸口，自从洪武爷年间有倭寇犯边开始，断断续续剿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倭寇的数字非旦没有减少，而且他们进攻的方向却越来越深入内陆，这次打到南京城下就给大家提了个醒，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家一高兴，都有可能出现在京师城下。
不过，自己想看到何家安倒霉，这十年的时间可就太长了些，到时候说不定自己都不在京师了，犹豫了一下，曹元摇了摇头道：“十年太久，依我看五年即可。”
何家安越看这个曹元越不顺眼，就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是怎么坐到大学士的位置呢？还十年太久，五年即可，要不自己就按照他的想法，让他建一排卫所，给他五年的时间，看他能不能将倭寇全数驱逐出去。
不等何家安开口，倒是一旁的刘健一转头，冲着曹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曹大人果然好大的本事，大明上百年都没有做成的事情，你五年就能搞定，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向陛下举荐，不如给曹大人五年的时间，此后大明的海疆便无忧已。”
“你……”曹元这才反应过来，这刘健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呀，他不应该是向着自己说话才对吗，怎么听来听去，他好像净给自己挖坑呢？
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这官场中的人哪有什么真心实意的，都巴不得看到自己落魄呢。
这时，看了半天戏的正德终于开口了，冲着曹元笑道：“曹爱卿，刚刚刘爱卿的话你也听到了，要不这防范倭寇一事就交给你如何？”
灭倭寇这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自己若是有这个本事岂不早就拿出来炫耀了，何必等到今天才匆忙拿出一个计划来，而且五年的时间一晃就过，说不定自己就栽到这件事上。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口锅，自己是绝对不会背的。
想到这，曹元连忙回应道：“回陛下，不是老臣不肯为君分忧，若是论上战杀敌，我曹元绝无二话，可是这对付倭寇并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事情，老臣的兵部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碌，灭倭寇的同时难免会分心到其它事，所以，还是把这件事交给其它人做吧。”
哼。
正德心里冷冷一哼，这只老狐狸，明明不敢就说不敢罢了，居然还找出这么多的借口来，既然这样，自己也不用给他什么面子，直接无视曹元望向了其它的大臣，正德朗声问道：“还有哪位爱卿觉得自己有本事消灭倭寇，就请上前来。”
“有没有？”
一连问了三遍，下面的大臣们一片鸦雀无声，刚刚曹元的尴尬大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谁也不想再重复曹元的下场，跟倭寇打仗？自己岂不是嫌自己命长了。
问过之后也不见有人出声，正德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转向了何家安，朗声道：“何爱卿听旨。”
“臣在。”何家安连忙跪了下来。
“朕封你为兵部侍郎兼海军提督军务，即日起调拨五艘佛朗机战船入海军，另择地修建造船厂，全力打造战舰，建成海军后，若十年之内消灭倭寇，朕准你连升三级，若十年之内倭寇依然猖獗……”顿了顿，正德的声音突然变得狠厉起来，厉声道：“提头来见。”
正德的恐吓并没有对何家安产生任何的影响，自己已经拿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只要有了海军，有了海岸炮台，自己对倭寇的限制就已经成功了大半，再者说要是自己十年之后真的灭不掉倭寇的话，那自己何必等着别人砍自己的头，干脆率领舰队带着家人离开大明就是。
想到这，何家安大声说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