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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种情况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可是当何家安见识过这些大头兵破坏过的场面之后,还是被惊得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犹如被暴风洗礼过的场面,自己忍不住低声
吼道:“传令,全体集合。”放这些兵出去容易,可是要把他们聚拢回来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码头上集合的号炮已经响过很久,聚起来的人却只刚刚过一半左右,就连这一半人也大多数面色潮
红、衣冠不整的模样。何家安默默地站在码头最前方的位置,身后便是兴化知府路占元以及苏灿等人,看到眼前一片肃杀的气氛路占元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后悔,反正这帮人最多就停一晚罢了,
自己非找这么多事干什么,平白地得罪了这些京师的勋贵,以后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找小鞋穿。越想心里就越是没底,看着何家安那张黑得跟锅底似的脸,路占元咬着牙上前,小心地挤出个笑容说道:“何大人,还是算了,贵部一路辛苦,就算犯了什么错也是情有可
原。”
何家安板着脸看了路占元一眼,冷冷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路大人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让我至国法家规于不顾?”
“这……”路占元顿时被何家安给气到了,自己好心给你找个台阶下,你不下台阶也就罢了,居然还跟自己说这种话,好像是自己求着你放你手下一马似的。
既然人家不领情,路占元干脆退了回来,离何家安远远地站着,自己倒要看看,这何家安能拿这些晚来的官兵怎么办。又过了一会,通向码头的道路上走过来十几个人影,大概也是玩高兴了,一个个一边走还一边兴奋地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只是等他们离近了的时候,笑声却戛然而止,
看着一脸黑面的何家安心里忍不住咯噔的一下子,讪讪地笑了笑,便想绕过何家安回到行列中去。
就在这时,何家安突然冷冷地说道:“我让你们走了吗?”“代……指挥使,你有什么事吩咐?”一个明显是几个人领头的伍长站了出来,故意把那代字咬得很重,就像是在问何家安,你不过只是代指挥使而已,凭什么管得了这么多
。码头上的气氛一下就紧张了许多,别看大家都知道何家安不过是代指挥使,可是平时见面的时候大家都像故意把那个代字给忘了似的,这下倒好,一下就被人家给捅到了
痛点上。
听到如此挑衅的话,何家安依旧面色不改,冷冷地说道:“代指挥使也是指挥使,我问你们,集合的号炮已经响了这么久,为什么才回来?”
“对不起,代指挥使,我们……没听见。”大概是仗着自己后台有人,这个伍长不阴不阳地怼了回去。
如此挑衅的话语,分明就是没把何家安给放在眼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何家安的身上,倒是要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何家安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只不过却不是大家想像的气急败坏的样子,反倒是嘴角慢慢勾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低声道:“原来是
没听见,看来我的炮声还是不够大呀。”看着何家安那鬼魅的笑容,这伍长心里却是突然打了个寒颤,像是已经意识到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在这时,何家安冲后面招了招手,接着命令道:“来人,去把虎
蹲炮给我搬下一门来,还有再多拿些火药来。”像是已经意识到何家安要做什么似的,很快,一门虎蹲炮便被推了下来,炮口冲着大海的方向,接着装填好了火药,除了里面没有炮弹之外,一切都跟正常的步骤没什么
两样。
“禀大人,火炮已经准备完毕。”
何家安看了那火炮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这几个人,嗤笑道:“既然你们刚刚没有听清,现在就再让你们听一遍,都给我过去。”大家都是神机营出身,有几个愿意在放炮的时候站在火炮的边上,更何况这可是比以前碗口铳要大上几倍的虎蹲炮,这十几个人连动都没有动弹的意思,那伍长还不甘地
说道:“大人不能这样对待我们,只不过是没听到集合声而已,大不了我们认错便是。”
“认错?”何家安脸上的表情突然一肃,冷冷地说道:“认错可以,不过还是先听一听炮声再说吧,来人将他们都带过去。”一旁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府军前卫的官兵立刻冲了上来,按住肩膀就把这几个人压到了大炮的边上,十几个人在炮口前站成了两排,接着何家安亲自拿着火把,大声道:“国有国法,军有军纪,而等居然连军纪都不放在眼里,又有何脸面站在这里,别说老子不给你们机会,现在要退出神行营的往后一步,老子送你回京的路费,我数三个数,
三……”
“二……”
“一。”最后一个数字刚刚落下,何家安就将火炮的炮捻给点燃,炮捻很快便燃着火花钻到了炮身里面,没过多久之后,火炮的炮口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一团烈焰从里面喷射而出
。虽然心里已经多少有了防备,可是路占元却没有料到这炮声居然是如此的骇人,离这么远的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更何况那些站在炮口前面的那些人,当大炮释放出来的冲
击波猛地散发开时,站在前面的这些人顿时站立不稳,纷纷倒在地上。
这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何家安并没有怜悯的意思,冷冷地说道:“马上归队。”
跌坐在地上的众人立刻纷纷爬了起来,就连刚刚那个出声的伍长此时连看都不敢看何家安一眼,十几个人快速地站到了队伍里面,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极为严肃起来。随着归来的人越来越多,那门虎蹲大炮也没有停歇时候,不时间便有炮声在码头上响了起来,倒是震得路占元心里一阵阵的胆颤,对于何家安这个所谓的神机营代指挥使
,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夜幕终于降落在兴化府这片富饶的土地上,白天热闹无比的码头此时早已经空无一人,经过白天炮声洗礼之后,这些官兵已经变得老实了许多,不管他们心里对何家安有
多么大的怨气,此时都乖乖地憋在心里,老老实实地回舱之后,早早地开始了休息。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候,在兴化府不远处的海面上,却突然浮出一个庞大的黑影,黑影慢慢地向兴化府的方向驶了过来,直到离近的时候,黑影才终于显露出它的本身,居然是有数十条战舰组成的庞大舰队,看着正处在沉睡中的兴化府,缓缓地露出了它的獠牙利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