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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太说:“我不相信别人,如果是你康聿容来担保这笔钱,那我信。不管是洋装店的时候,还是服装公司的时候,你做事的态度和诚信都让我对你毋庸置疑。”
康聿容自然是千恩万谢。
接下来由康聿容执笔,两人签了那份契约。
这份契约,从签字那一刻起一直到六个月后解除协定,康聿容一直都带在身上,以确保这段时间万一自己遭遇不测,也能让人发现她对周太太的责任。
契约收好,两人又闲谈几句,然后周太太就起身告辞。
康聿容和周太太一到大堂,所有储户的目光都放到了周太太的身上。
片刻,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又问周太太:“周太太,您是来取钱的?您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周太太看了那人一眼,望着人群不疾不徐说道:“我是听到了一些消息,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
这位是这里的总经理康聿容女士,刚才康女士与我详细的解释了这些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我和康女士是老相识了,她的一言一行一直都让我十分信赖。
说起康女士,想必你们也应该有些了解。她就是曾红极一时的‘郁金裳时装公司’的总经理,她的公司遭人陷害迫不得已只得关门。但是,就在她穷途末路的时候,她依然在她承诺的时间里还清了客户们的赔偿。这件事被人们传的妇孺皆知,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就凭这件事,我就对她放一万个心。
流言止于智者,我相信你们都是智者,而不是墙头上的那棵草。
我来只是询问,现在也没有取走一分钱。我相信交行的信誉,更相信康总经理做人的诚信。”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堂里安静了几分钟,突然有人高声说道:“我对什么总经理不熟,但我相信周太太。周太太说这个总经理可靠,那就一定可靠。”
“就是,周太太是总理夫人能说瞎话吗?”
“周太太存在这里的钱肯定比咱们多,她都不怕,我们怕个毛啊?”
“周太太不取,我也不取,走了走了,回家了。”
“回家回家。”
人们一边嚷着叫着一边鱼贯而出。
看着这空荡荡的大堂,康聿容的眼角竟不自禁的有了些湿润。
康聿容用诚意和自身长久以来的信誉,让周太太在这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时刻,信了她的一诺千金,她也用这个方式解救了银行的危机。
人都走光了,康聿容走到白队长跟前正要感谢,却听他率先说道:“我发现,只要有你的地方,肯定就没什么好事。”
白队长也算是熟人了,而且每次都是在她危难之际,救她与水火之中。
所以康聿容倒也不恼,挑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是个灾星?”
白队长嘴角抽动,似笑非笑道:“真要多几个你这样的灾星,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把话说完,也不看她的表情,目光一转,大声喝道:“收队!”
那些兵排列整齐,小跑着除了银行的门。
康聿容愣愣的有点蒙圈,这人是夸我呢?夸我呢?夸我呢?
董事长办公室里,四个人的表情十分凝重。
张坚指着周太太递给康聿容的那份信笺,愤然说道:“我说今天怎么这么齐整,好像所有储户商量好似的全都来了,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怪不得那个男人问周太太是不是听到了风声,我还纳闷到底是什么风声呢?”吐了口恶气,张坚看着萧彬说道:“董事长,这很明显,目的就是想把你搞臭。”
康聿容摇摇头:“我看搞臭不是目的,想要把我和董事长一锅端才是真正的目的。”
梁愈和张坚都看向了康聿容,张坚问:“这怎么说?”
康聿容说:“策划这件事的人,一定是蓄谋已久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巧,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这个人先散播消息,储户们看到信笺上的储存数额不差分毫,十有八九自然就信了,为了保住存款储户们自然就来疯狂兑现了。
如果我们不给储户兑现,现场肯定会大乱,事态必然会闹的一发不可收拾,银行的声誉和信誉都将会混于一旦。
如果我们同意兑现,我们也都清楚,一旦给所有储户兑现,那我们交行就真成了一个空架子。
以上两种情况,不管是出现哪一种,董事长的位子,咱们萧先生就都别想再坐了。而我,是萧董一手提拔的,他都叫人给赶走了,你们想,我还能留的住吗?”
萧彬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计还真是毒。”张坚咬牙切齿。“不知道这策划人是谁?”
梁愈不急不慢说道:“能把顾客的存款数据说的这么详细,除了内鬼还能是谁?”
“梁愈说的没错。”康聿容说。
“像周太太这样的大储户的存储明细,除了董事长和总经理就只有财务部的经理才有机会接触到,那这个内鬼除了胡全也就没别人了。”张坚说。
其他三人都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张坚的话。
张坚又说:“董事长,胡全这个大蛀虫真的是不能再留了,否则您早晚都得被他坑了。”
萧彬闷闷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除掉这个大蛀虫,可哪有那么容易。
梁愈撇眉看了萧彬一眼,犹豫了好一会儿,抬头说道:“董事长,我也知道,您已经暗暗地和胡全斗智斗勇了好长时间了,您一直没把他拉不下马,可能有两种原因。”
萧彬一愣,并没有因为梁愈的地位低而轻看他,反而是郑重的问:“你说说,哪两种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您不该直接去拽胡全。胡全拥护者有很多,胡全正是这些人的摇钱树,您要动他们的摇钱树,他们自然会齐心协力的与您对着干了。这样一来,您对付的可就不是胡全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么多人,您怎么可能轻易对付的了?”梁愈一本正经的说。
萧彬的眼睛立马亮了,对梁愈惊喜的说道:“梁愈啊梁愈,你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梁愈笑笑。
萧彬连忙又问:“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就是您是个很正派的人,所以您对付胡全的手段也太正派了。像胡全这种喜欢玩儿阴损的人,有时候就该用点‘邪’的才管用。”
和梁愈合作的这么长时间,康聿容还是对他极其了解的,她问:“你是不是有了对付胡全的好办法?”
梁愈又笑了笑,然后走过去,四个人的脑袋聚到一块,梁愈在他们耳边叽里咕噜了一阵子。
两天后。
夜有些深了,繁华喧闹渐渐平息下来,月亮和漫天的星斗交互辉映,把那片银光撒向了人间。
一条胡同里,一户院门打开,胡全面前的红人秃顶男,喝的醉醺醺的被一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人搀着走了出来,摇摇晃晃的上了等在门口的洋车。
女人用手绢在秃顶男脸上轻甩了下,发嗲放浪的说道:“爷,明儿可记得还来。爷要不来,奴家可就睡不着觉了。”
秃头男打了个酒嗝,把女人往身边一捞,一脸扑在了女人的胸脯上,拱着笑着说着:“来,爷明天一准儿来。爷哪天要是不来你这儿走一趟,不摸摸你这对大/奶/子,别说睡觉了,爷一准儿得疯啊。”然后摸着女人的脸:“你放心,爷来,爷肯定来,记得给爷买酒。”
女人笑着轻推了秃顶男一下,拉开了些距离,说道:“知道了,一准给爷备好。好了,好了,赶紧走吧。”
车夫拉着车走了,女人也转身回去了。
一路上秃顶男嘴里哼唧着淫词小调,洋车拐进一条黑黢黢的胡同,突然出两个黑影,一个用口袋包秃顶男的头,一个用绳子绑他的胳膊。
秃顶男醉的晕晕乎乎的,早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这两个人给拽下了车。
车夫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来者不善,保命要紧啊,所以拉着洋车就跑了。
等秃顶男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那两个人扯到了胡同口。
“你们T娘知道爷是什么人吗?敢给爷来TM的这么一手,我看你们是想找死了。”秃顶男顶着口袋,破口大骂:“赶紧把爷放了,爷既往不咎,否则定要你们好看。”
一个男人把一把小刀抵在了秃顶男的脖子上:“不想死就给老子闭嘴,否则,老子现在就要你好看。”
秃顶男立马怂了,哆嗦着:“我闭嘴,立马闭嘴。”
一辆马车驶了过来,秃顶男被推上马车。
马车走小街穿小巷,绕来绕去疯狂的绕了好一会儿,终于停在了一座小院前。
秃顶男下来的时候,别说辨别方向了,晕乎的都差点吐喽。马车走了,那两个人把秃顶男拽进去。
罩在头上的口袋终于给拿下来了,过了好一会儿,秃顶男才睁开眼睛,桌子上点着一个煤油灯,他借着这点微弱的光去看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