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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礼结束之后,周颐就要离开下湾村了,他还有差事在身,并不能在下湾村多呆,其他人会等周嘉考完试后,走水路返京。离开的这一天,下湾村所有人都来送行了,特别是二叔公和三叔公,三叔公拉着周颐万般不舍:“六郎,你这一走,也不知啥时才能再回来,我们俩这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也
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着你?”
周颐被二叔公说的大为触动,这两个老人,年纪已经这般大,此次他离去,只怕是真的再也不能相见了……
周颐牵起嘴角:“不会的,二叔公,三叔公,你们身子骨还硬朗的很,我若有时间,一定会再回来的!”
“老三,你说这些干啥,让六郎担心……”二叔公抹了抹眼泪道。
“看我,人老了就是话多,六郎啊,你只管好好的为朝廷办事,族人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看着呢!”被二叔公这么一说,三叔公也忙转了话题。和村里人话过别,周颐又走到家人面前,和他们简单的说了几句,该说的话之前就说了,现在也没什么特别叮嘱的,“爹,等嘉嘉考完了试,你就带着大家回京,护送的人
我已经安排好了!”
周老二拍了拍周颐的肩膀:“我们这有啥的,你去办差才是要注意安全。”
周颐又走到王艳跟前,王艳有些不自在,周颐笑了一声,叫了声娘,“您注意身体。”
“哎,好,好的。”王艳忙道。
最后周颐来到李应茹跟前:“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要好好吃饭,不能贪凉……”尽管在这些这几天他就一直在嘱咐,但即将离别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本来李应茹是有些伤感的,现在周颐这絮絮叨叨的劲儿反倒驱散了那些不舍,她含笑的替他理了理衣裳:“我知道,相公,你不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我会好好的,你
放心的去给皇上办差。”
和所有人都告别后,周颐这才骑上马,带着人消失在了官道。
周颐来到的第一站是与两苑省毗邻的汤阴省,汤阴与两苑并称大越的两大鱼米之乡,其富庶繁华便可见一斑。像这样的案子,自然是要打老虎,被打的人身份够高,才能给天下人以警示,本来周颐是准备拿两苑的府台率先开刀的,两苑是大越最富庶的省府,又是周颐的家乡,若
周颐连这两府的官员都能拿下,那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当然会不一般。
可两苑的官员不知道是善于隐藏,还是真的听话,又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自从朝廷颁布取消那些无厘头的各种收费后,两苑的官员在府台的勒令下当真收起了手脚。
周颐看着手中的情报,皱着眉敲了敲桌子。
两苑的官员动不了,拿汤阴的官员打头阵也没什么差,有了像天眼一般覆盖这全大越的大越时报这个情报来源,周颐想要掌握这些官员的罪证并不太难。
此时他下榻的是汤阴省内一家客栈,听着窗外的蝉鸣,周颐牵了牵嘴角,这一次他准备干一票大的!周颐在客栈里想着怎样捕猎,地方上的官员也没有闲着。当初周颐说要处置这些乱收税的人可是在早朝上当着众多文武百官说的,皇上的钦命也是在那个时候下达。别人要查案子,都是偷偷摸摸,他倒好,直接在早朝上就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来,消息怎么可能不走漏,当天下了早朝,各地的官员都接到了从京里传来的消息,京里的那些
主子们都嘱咐下面的官员收敛一些,不要让周颐抓到把柄。其实周颐从京里返乡的时候,沿路的那些官员都特别怕他停下来,在当地搞风搞雨,周颐以往的战绩实在是太彪悍了,元平府称为大越的第二国都,都被周颐一锅端了,
他们实在是怕极了,特别是那些平日里将老百姓当成老黄牛不知收敛的官员,更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眼见着周颐返乡的船一路并未停留,他们才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当周颐停下船去拜访韩相如的时候,两苑官员都齐齐将心提了起来,两苑经济繁荣,他们并不需要太过剥夺于百姓,也有的是金山银山等着他们,所以相对于其他
地方来说,两苑的官员还稍微好一点儿。但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好,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在周颐进了韩相如宅子的时候,两苑的官员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他为了彰显自己的刚正不阿,直接拿家乡率
先开刀,南苑的府台也趁着那次拜访,明里暗里的探了探周颐的口风。
可周颐嘴炮技能max,他要不想让别人知道,别人又怎能探出他的口风!南苑省的府台来的时候一肚子的心思,走的时候不仅肚子,就是脑子也被周颐忽悠的晕晕乎乎。
当周颐呆在下湾村的时候,两苑的官员们都在实时观察着他的动向,直到周颐骑着马出了两苑的地界,直奔汤阴而去的时候,两苑的官员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
南苑的府台和北苑的府台两人碰头,南苑府台一脸感概的说道:“还好咱们平日里还有所顾及,不然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这次汤阴的那些官员怕是要头疼了。”
北苑府台赞同的摸了摸胡子:“可不是,咱们两苑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啊!放眼满朝,谁当官当的有周大人这般肆意潇洒!”
南苑府台又摇了摇头:“也不知周大人这次会不会动静稍微小点,要是如在元平府那般,我看周大人这次说不定会栽个大跟头。”
北苑府台赞同的点了点头:“不错,汤阴那里情况复杂着呢,要是周大人把他们逼急了……”会怎样,北苑府台没有说,不过未尽之意大家都理解。
“算了,我们操这些心做什么,周颐年少气盛,年纪轻轻就到了这般成就,志得意满很正常,他和汤阴的同僚们较量,咱们只管看戏就好。”
北苑府台听了南苑府台的话,两人相视一笑,悠哉游哉的喝起了茶来。但汤阴的官员们和他俩还有闲心喝茶的心情可就大不一样了,周颐是个什么人物,放在一年前可能谁也不知道,就算他得了状元又如何,大越每三年就有一个状元,有些
一直在翰林院修了一辈子的书。但现在,满朝文武没有听过周颐的还真是少数,不说别的,一份大越时报,周颐时常在上面发表文章,更别提最近在全大越都热火朝天的边贸,商业部……想不知道周颐都
难。
周颐一进汤阴就被汤阴的官员知晓了。
汤阴的府台叫兰栉如,有点像女人的名字,但他确确实实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留着鬓腮胡的男人,这在大越文人以身量纤长,面净肤白的审美导向下还蛮难见的。
兰栉如坐在上首,下面坐着汤阴的一众官员,有人急道:“这可怎么办,这周大人不会真拿咱们汤阴开刀吧?这么多地方不去,他为什么要偏偏到咱们汤阴来呀?”
周颐因查贪污舞弊,在元平府那个案子中一战成名,现在听到这个煞星留在了汤阴,这些官员都急得团团转。
“府台大人,这可怎么办?”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兰栉如。兰栉如冷哼一声:“慌什么,他就算要给我们定罪,至少也要有证据吧,咱们之前又不是没做准备,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却被一个毛头小子吓
破了但,可真出息!”下首的官员抽了抽嘴角,这要是别人,他们还可以不怕,但那是周颐啊,他是敢连元平府的官员都连锅端的人啊,听说元平府的府台和太子还有关系,这么一个混不吝的
人物,要是发起疯来,他们怎能不怕。
心里腹诽,面上扯着嘴角,齐齐恭维兰栉如:“府台大人说的是,一切有府台大人做主,我等自然可以放心。”兰栉如这才冷着脸道:“他要处置咱们,就要有证据,咱们之前就已经把这些证据抹去了,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底下那些人也不敢乱说,你们怕什么,到时候只管咬死了不承认,那些贱民还敢出来指正咱们不成?再说,他周颐当真会天不怕,地不怕,抹平了元平府,现在还敢来咱们汤阴一锅端?他爪子伸得太长的话,别怪咱们给他剁了
!”这话说的相当霸气,让坐在下首的一众官员齐齐松了口气,听府台大人的语气,这么成竹在胸,肯定是已经有对策了吧!
“府台大人英明!”众官员齐齐恭维。
听了兰栉如霸气的宣言,汤阴省的一众官员总算是稍微放了点心,捧着肚子互相低语着回了家。
于此同时,周颐住的那家客栈里却人影绰绰,不断有人出出入入。
汤阴省的官员们从兰栉如那里回来后,由于心里装了事,晚上睡得并不怎么好,一直到半夜时分才睡着,起的就稍微晚了些。
“大人,大人,不好了,兰大人被抓了!”这些官员一大早起来,刚享受着丫鬟的温柔服侍,下人就来十万火急的来报。
“什么!!”这不敢置信的尖叫从汤阴省各官员的宅子里传出,“怎么回事,敢胡乱喧哗,兰大人怎么会被抓,本官看你是嫌命活长了吧!”
“是真的,大人,今早兰大人的宅子就被人围了起来,小的亲眼看见的。”下人忙道。“真的被抓了?”官员们确认了的确是周颐将兰栉如抓起来后,顿时方寸大乱:怎会,怎会这么快,兰大人说的不错,就算要给他们定罪,至少也要证据呀,无凭无据的,
周颐凭什么昨晚才到汤阴今天就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抓人。在汤阴一众官员的想象中,周颐至少应该走访调查一段时间,他们也有了时间和周颐周旋。可谁想,周颐他娘的不按常理出牌啊,谁家办案子如他这般,什么都没调查,
就直接抓人的啊!不对,不对,自从知道周颐要抓贪污的官员后,他们都研究过周颐以往的行事,周颐看似张扬,实则步步稳扎稳打,决不做没把握的事,现在周颐将兰栉如抓了,只能说
明他手里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想到这里,汤阴府的一众官员们纷纷脸色一白,兰栉如干的那些事,他们这些下官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周颐连兰栉如都敢抓,还会放过他们这些小虾米吗?
“快,快,收拾细软,老爷我要出去躲一躲……”
汤阴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周颐正在兰栉如的府上,兰栉如已经被控制住,他看着坐这慢悠悠喝茶的周颐,冷笑道:“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不是做客的道理吧!”
周颐喝了一口茶,赞了一声好茶后,这才擎着笑容说道:“兰大人真是会享受,如果本官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今年新上贡的雨心茶吧。”
兰栉如心里一咯噔,“周大人认错了,这不过是平常新茶罢了,雨心茶是贡品,下官怎能喝到!”“哦,是吗,皇上赐过本官,所以本官有幸喝过两次,本官喝着挺像的呀,不过兰大人这么说,那可能是本官的味觉出了问题吧,不过兰大人,这是什么茶呀,你给本官介
绍介绍,这茶竟然和雨心茶的口感相差无几,本官也带些回去,充充门面!”周颐一脸好奇加渴望的看着兰栉如,仿佛是真心在求茶。京里早有人传来消息说,周颐此人,特别擅长端着一张无辜的嘴脸给人下套子,故此,兰栉如听周颐这么问,顿时心里警铃大作,绷着脸色道:“周大人来的不巧,这茶也
只是下官偶然在乡间所得,现在已经喝完了!”
“哦,那真是太不巧了!”周颐砸了砸嘴,很是失望。
兰栉如紧紧盯着周颐,看他这副样子,实在是搞不懂,已经把他都控制住了,还来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周大人,您若要与下官闲聊,下官随时奉陪,不过您一大早就带着人将我的宅子围了起来,这恐怕就有些说不过了吧,就算下官只是一府府台,但也是正正经经的朝廷命官,就算周大人您深受皇上信赖,如此对待朝廷命官,也太恃宠而骄了些!”这是在讽刺周颐,说他仗着皇帝的宠爱胡作非为呢!顺便也是想探探口风,看看他到底有什么
凭仗,敢这么风风火火的抓人!谁知周颐听了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淡淡的哦了一声,用一种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说道:“兰大人不知道吗,本官奉皇上钦命,查办贪污舞弊官员,本官就这么走呀走,就走
到汤阴的地界上来了,恰好就发现兰大人这贪污的有些严重呀,为了不辜负皇上的圣恩,本官只好将你抓起来了!”周颐说着说着还带了一些惆怅难为的语气:“兰大人,你说说你,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贪污呢,你搜刮那么多钱财,不管是农民还是商人你都不放过,本官就是回来祭个组,顺便到汤阴这边来溜达溜达,谁想到你们贪的这么明目张胆,你这样,让本官很难办呀,放过你吧,本官良心过不去,也不好向皇上交代,不放过你吧,本官还要费心的审你们,回去的时候身后还要跟着一串儿囚车,本官只是想看看咱大越的大好江山啊,哎,头疼,嘻嘻嘻嘻嘻,兰大人,你说是不是啊!”周颐说着揉了揉额头,忽然又
想到什么嘻嘻嘻的笑了起来,边笑还边问兰栉如。
贱人!丢雷老母!竖子!
兰栉如看着周颐那张笑嘻嘻的脸,觉得这天下间再也没有周颐比这张脸更可恶的了,心里将脏话翻出来把周颐骂了个遍。“周大人,下官奉劝你还是谨言慎行一些的好,你说我贪污,有证据吗,空口白牙的这么一说,还将我控制了起来,就算你正值圣眷,本官也会去三司讨个公道的,做人还
是不要太嚣张!”兰栉如摇着牙齿说道。周颐脸上的晓渐渐隐去,将杯盖轻轻往茶杯上一磕,盯着兰栉如:“不错,兰大人的话本官也深感认同,做人是不要太嚣张,不然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兰大人,你如
此嚣张的贪污,这不是就落水了吗!”先前周颐笑嘻嘻的模样,兰栉如只觉得他可恶,但现在周颐冷下脸来,兰栉如才发现,一个如此面嫩的年轻人,竟然可以带给他如此大的压迫,他紧了紧心神,“周大人不要吓唬下官,我只知道办案子是需要确切的证据的,周大人如此将下官捉住,难不成你还想只手遮天不成,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莫非你还敢屈打成招?”兰栉如绷
着心弦,说的大义凛然,只把周颐说成了仗势欺人的宵小。
周颐看着兰栉如,忽然又呵呵笑起来,边笑还边轻轻拍了拍巴掌:“兰大人,如此场面话没少说吧,好口才……”
兰栉如冷哼一声。周颐的巴掌声渐小,“你当真以为本官没有证据就会会来抓你?你们汤阴的官员蛇鼠一窝,将老百姓祸害的不浅。多少人以为你们家破人亡,如此败类,值得本官不顾一切
的去博?本官可是金贵的很,怎会允许自己折在你们这些败类身上!”兰栉如之前就了解过周颐,知道他并不是那种冒失的人,所以一大早被他带人控制住的时候,兰栉如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原本是想着周颐慢慢查证据,他也有充足的时间和周颐慢慢周旋,再和京里私通私通,将周颐逼走,可谁成想,这家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昨天晚上才到汤阴,今天就将他抓起来了……可是证据周颐是什么时候
拿到的呢!他用什么手段知道的?
虽然理智上告诉他周颐不可能毫无准备就来抓他,但感情上还是不想相信自己就这么完了,所以他才在心里竭力告诉自己要冷静,佯装底气十足的模样指责周颐……
“大人,你交代的人已悉数控制起来了!”这时周颐的随行人员走进来,恭敬的对他说道。周颐哦一声,“这么快就全部到了,本官还没与兰大人说几句话呢,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兰大人,你不是要证据吗,本官就给你证据。”说完,周颐轻飘飘的看了兰栉如
一眼,将手背在身后率先出了大厅。
兰栉如被控制着跟在周颐的后面。审案的地方就在汤阴府的衙门,周颐端坐在上首,兰栉如被推搡着到了衙门的时候,才发现大堂和因为大堂站不下,连大堂外面的院子里都站满了汤阴省的官员,粗粗一
看,汤阴省的官员差不多一大半都被带来了。
兰栉如看得眼晕,这周颐是要干什么?难道他还是真的想像在元平府干的那样,将整个汤阴的官员一锅端不成?这场审判是公开的,衙门外面围满的汤阴的老百姓,一开始这些官员还死不认罪,但等周颐将一项项证据摆出来,然后汤阴的大商人和全城大半百姓的联名指正,让这些
官员再也否认不下去。
一场案子审的行云流水。
在衙门外看审案的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他们恨死了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一场案子审完,周颐运足中气对着汤阴省的百姓说道:“朝廷已经取消了各种苛捐杂税,凡是不合理的收税都是地方官员在胡作非为,大家只要遇到了,都可以去大越时报
或者商业部说明详情,朝廷和皇上一定会为大家做主的!”
“好!”周颐话音刚落,外面的百姓便哄然叫好。
周颐看着如被抽了魂的一众汤阴官员,吩咐道:“带下去吧。”谁知兰栉如却忽然冲向周颐,“成王败寇,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掌握这么多证据的,怎么会这么快?”快的让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