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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局大门口的一出闹剧，就这样演变成了对洪慧的批斗大会。
大家的火力一致对准了洪慧在倾泻，时而会把方红明也捎带上，尽管只是捎带一句，但方红明站在那里还是如坐针毡，眼前就是县长和副县长，听到那些基层的医院人员们的控诉，他这个卫生局长能心里不慌吗。
比起方红明来，站在大门里面的洪慧才是真正的感到绝望，这两天她日夜担心账本的问题，总是害怕突然哪天东窗事发，结果真正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这是一场能够将她摧毁的暴风雨。
在这种场面下，洪慧的前途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周转的余地，会不会因此而进班房也两说。
其他人眼见洪慧要完蛋，这个时候都巴不得和她站得越远越好，最好是和她撇清关系。
众人都在远离洪慧，生怕自己被牵连，而人群中郭静却笑容得意，她看着洪慧担心紧张的模样，心里的那口恶气总算是得以吐了出来，让你成天搔首弄姿，看你个骚狐狸能有什么好下场。
……
得知这些举着横幅来卫生局检举揭发的都是底下各医院、卫生院的负责人，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手里都有能够证明洪慧犯事的材料，贺向阳和陈源不得不对此引起了重视。
“县长，副县长，你们一定得给我们做主啊！”
“不能再让这种坏分子隐藏在我们政府的队伍里，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眼看再这样下去，事情得闹个没完没了，陈源站出来说道：“同志们，大家请安静，刚才你们该反应的情况都已经反应了，要提交的证据现在也在我手里，请大家放心，县委县政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要等多久，我们要答复。”
“没有答复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要是我们一走，洪慧和方红明报复我们怎么办？”
底下群情激奋，显然没有一个明确的回复，众人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贺向阳给了陈源一个坚决的眼神，两人经过眼神的沟通，对这事有了一个初步的默契。
陈源扯开嗓子喊道：“至于时间上我没有办法给你们保证，因为这其中很复杂，涉及到的部门很多，但是我可以给大家保证的是县委和县政府严惩腐败的决心，只要查出确有其事，对付腐败分子一定不会手软。”
底下一片沉默，没有人吱声，可能更多的人对于陈源的这番话觉得只是假大空的套话，但是又不敢表达不满。
“各位同志，你们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我们贺县长，还是信不过县人民政府？”
“我陈源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这件事必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陈源字字铿锵，态度坚决，这番表态终于打动了底下群众的心，喧闹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
“如果你们相信我，相信政府，那今天就不要再闹了，大家各自回去，等着调查组的消息。”
“行，我们也都是讲道理的人，实在是被他们逼到没有了退路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我们相信组织，相信政府，大家伙散了吧。”
“散了，散了，有陈县长的表态，我们先散了。”
在陈源的应对之下，围堵卫生局大门的人群被遣散，一出闹剧就这样消停。
刚才还围了二十来号人，这会儿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
此时的方红明站在贺向阳和陈源的身后，那是吓得连一言都不敢发，浑身颤栗不止，犹如筛糠。
他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肯定是一场狂风暴雨，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弃车保帅，这个时候把所有的锅都甩到洪慧身上。
“方红明，刚才这些人举报的事情可是确有其事？”
“陈县长，这……这我并不知情啊。”
“那个洪慧是不是你卫生局的人？”
“是……”
陈源满脸怒意：“你身为局长，连手下干部都管不好，这局长怎么当的？”
贺向阳长叹了一声，眼神中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说道：“老方啊，你这个局长着实让人失望啊。”
方红明的心彻底凉透了，原本他还幻想着分管科教文卫副县长的位置，而且事实上他也有很高的呼声，但是经过这事一闹，这个副县长的位置是彻底与他无缘了。
这还不算什么，更有可能的是连他这个局长的位置都只怕保不住了。
贺向阳和陈源两人低头说了几句话，走进大门里，直接坐上了吉普车。
方红明立即追上去，想要替自己挽回一些余地，“贺县长，陈县长，这就走了吗，卫生局工作还没检查呢。”
贺向阳冷着脸，甩出一句“走了”，范遥也跟着上了车，吉普车呼啸着从卫生局大院开了出去。
……
“方局。”
李小玲两大眼睛慌张无神地看着方红明，似乎在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方红明此刻是要多窝火有多窝火，看了一眼早就被吓得丢了魂的洪慧，然后又恶狠狠地瞪着面带笑意的郭静。
郭静不以为然，根本就没在乎方红明是什么表情，一转身朝办公楼里走了进去。
至于其他人，这个时候也都选择明哲保身，刚才两位县长对待方红明的态度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都这样了方红明翻身的可能性几乎是零，所以眼下能够不和方红明扯上关系尽量就不多说一句，全都默默地低着头回到了办公楼里。
很快，大院里只剩下洪慧和方红明，以及李小玲。
“舅舅，这下怎么办……”
“你先进去吧。”
方红明支走了李小玲，这会儿就只有他和洪慧两人。
洪慧绝望地看着方红明，无助地说道：“我是不是完了？”
方红明说道：“也没别的办法了，要是你真出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别说。”
“什么该说……我不知道啊……”洪慧傻眼。
“无论如何，这事你得自己扛下来，懂了吗？”方红明小声说道。
洪慧直摇头，哭声道：“我自己扛？那……那我怎么办，会不会坐牢啊？”
方红明说道：“你要一个人扛了，我还能在外面帮你打点应付，你要把我也拉下水，咱们两个一起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