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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请来的嘉宾几乎都是珠市本地人,参加完午宴就走人了,陆明这边的朋友都是外地过来的,晚上肯定要好生招待一番,但张彪过澳门去接小辉,而周锦荣跟老陈也过关了,剩下的马能和王万银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弄得那么拘谨,随便找个地方聚聚就得了,于是陆明打了个电话,让吴雅丽把晚上订好的餐厅给退了。
挂了电话,看到通讯录上何洋洋的名字,陆明想了一下,拨了过去,连打两个,电话铃声一直响着就是没人接听,想着她可能是在忙,也没在意,正准备挂电话,电话却通了,传来何洋洋腻人地声音:“明哥,不好意思,这里人太多,没听到你的电话,有事吗?”
能显的感觉到电话那头比较嘈杂,陆明长话短说,道:“晚上我请从老家过来的朋友吃饭,你有没有时间?”
何洋洋看了一眼在美容院集中办卡的人群有些纠结,如果是以前,她想都不想就会答应,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哪有自己的感情重要?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是明哥的产业,别的方面帮不上忙在,本职工作再不做好,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她自己良心都过不去,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解释了一下这边走不开,可能要忙到很晚。
陆明说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挂了电话,之所以要何洋洋来参加自己朋友的聚会,还是刚才老李的话提醒了他,虽然他不认为自己能得到孙雯的青睐,但其她女孩子就说不定了,毕竟他大小也是一家市值两亿公司的老板兼最大的股东,不能说是钻石王老五,年轻有为是妥妥的,再加上他本人还算俊朗阳光的外表,在当今的社会上,还是蛮有市场竞争力的,招蜂引蝶在所难免。
但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不能也不想跟别人有任何暧昧,避免这些烦恼最有用的武器就要赶紧把何洋洋推到台面上来,而今晚的聚会则是很好的机会。
既然没时间就算了,反正以后有大把机会,陆明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打了个电话,跟马能他们会合,在拱北附近找了家湘菜馆,随便点了几个菜,因为凌晨他要去接小辉,不能多喝,要了一瓶白酒,马援在一旁负责倒酒,因为没有外人在场,三兄弟聊得比较随意,主要是聊事业。
王万银尝到做二手车的甜头,决定全力发展二手车买卖,准备把修车厂转让出去,已经有了接盘的人,就是他之前的死对头,那帮人鬼成精的,开价不高,双方正在斗智斗勇,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十分有把握,陆明想到他从小就在社会摸爬滚打,社会经验比自己丰富太多,也给不到好的建议,于是没再多嘴。
马能那边要麻烦一点,他前期工程那边摊子铺得有点儿大,即使现在酒厂给盘活了,但只是稍微轻松了一点,并没有解决实际上的问题,而且看他的意思十分不甘心,还是想往工程方向发展。
俗话说得好,金桥银路铜建筑,搞工程当然有钱赚,但说实话,工程是有深厚背景人玩的,一般人还真玩不转,不然光一个垫资就能把人玩死,马能就是落入这个陷阱,深陷其中,拔都拔不出来。
别人拿不到工程款至少还有个盼头,但他却连个盼头都没有,之前做的一单别人转包过来需要垫资的工程,结果工程结束,顺利通过验收,转包给他工程的上家接了工程款就消失了,上家不是本地人,是他老婆侯嘉芸打麻将认识的,只能算是牌友,对方没了踪影,苦果自然由他来兜,不但之前赚的钱打了水漂,还欠了材料和人工差不多九十万。
所以说商场如战场,走错一步,将跌落万丈深渊,即使明知道马能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了,但陆明依然不太看好他走这条路,忍不住劝道:“你之前经常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这没有错,但明知前面是个坑还跳过去,那不是有勇气,是脑袋进水了,我们都是泥腿子出身,别说什么背景,就是在政府单位上班的亲戚都没有一个,你怎么跟别人竞争?”
没等他回答,陆明继续说道:”对,之前是有人博出来了,但那是什么时候?十几二十年前!能跟现在激烈的竞争环境能比吗?不要老是想去挣那一口气,没有意义,多想想你的家庭,侯嘉芸马上要生二胎了,难道还想老婆孩子整天为你提心吊胆?马强见到个肉包子都两眼冒精光,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这样的生活你还没有受够?”
陆明这番话说得确实重了点,但没办法,响鼓就是要重锤敲,不然以他的性格,是很难听得进去的,退一步说,即使听不进去,也要他难受,一意孤行的同时,多一点忌惮。
果然,说到马强的时候,他的眼皮明显跳了起来,猛喝了两口酒,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固,马援不敢吭声,一旁的王万银有些诧异,以他对陆明的了解,几乎是不可能说出这番话来,特别是拿对方的老婆孩子说事。
陆明不知道他们怎么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然希望马能有所触动,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紧盯着脸色难看的马能不放,想要得到一个表态。
马能也知道只有真正的朋友和兄弟才会当面说出这番话了,他其实根本没有生半点气,但心里却十分纠结,一边是周围亲戚朋友因为自己被骗,发出刺耳地嘲笑声,一边是由于生活的窘迫,家庭争吵不断,再也没有温暖港湾的气氛。
想到没钱给儿子马强买他早就眼馋已久的电动汽车,小家伙耷拉个脑袋,胖嘟嘟的脸上满是失望之色,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的情景,马能深深感到刺痛,想到这里,他终于有了决断,说:“阿明,我知道你的意思,回去我就把手上的工程设备卖了,把欠的钱还上,过个轻松年。”
“这就对喽!”陆明喜笑颜开,提着酒杯说:“来,为你作出这个真确地决定干杯。”
气氛明显一松,干了杯中酒,陆明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是抱着金饭碗去讨饭,要知道,‘尊酒’光今天就卖了七十多箱,这就是四百多斤酒,等我把货全面铺到市场去,这酒的口碑建立起来,你手上的三十吨酒都不够卖,想着赶紧扩产才是正道。”
“七十多箱!这么多!”马能满是震撼,随即想起今天开业的场面,苦笑着说道:“有几个人能拿出你今天的手笔,换算出推广费用要吓死人,况且董银珠还是有钱都请不来的人物。”
“那些都是虚的东西,酒的品质好,品尝过的宾客满意,他们才会整件整件地买,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喝惯好酒的人,对了,你猜我单瓶买多少钱吗?”陆明不想纠结推广的问题,马上转移话题道。
没想到马能却不太关心零售价格,用他的话来说,一百八十八的出货价他都赚得够够的了,零售价就是买到一万块钱都是你的本事。
当陆明告诉他切确的价格之后,他果然眉头都不皱一下,认为这理所当然,一点都不眼红。
之所以这么问,并不是陆明想炫耀自己赚了多少钱,而是想看他的反应如何,没想到他如此淡然,既然如此,陆明自然谈到独家代理合同的事情,马能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当即答应明天去公司签。
什么事情都摊开在明处说,免得以后产生隔阂,这是陆明的处事原则,特别是对自己的兄弟和朋友,因为他在乎这些人。
说好的只喝一瓶,但挡不住大家的兴致,再要了一瓶,这顿酒一直喝到十点钟才结束,先送他们两个到世纪城休息,有点酒意的陆明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前面开车的马援按照导航往机场海边方向开去,与已经过关回珠市的刘浩会合,他知道接小辉的具体地点。
到了地方,等了有半个小时,海面上传来突突突的声音,接着一艘渔船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刘浩轻声说了一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