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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媛回房后,想着客厅里还有个夜淮,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凌晨三点才依稀有了零星的睡意。
所以,第二天她理所当然起晚了。
一睁开眼,外头的阳光就铺洒进来了,昨晚她甚至忘了拉上窗帘。
想到昨晚夜淮说的他明早就离开,她匆匆跳下了床,披了一件睡袍就推门出了卧室。
客厅里,静悄悄的。
沙发上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了,昨晚她抱去给他盖的那条被子被折叠得整整齐齐,跟豆腐块一样整齐,不像是出自那个人之手。
她怔怔地望着空沙发,昨晚夜淮心灰意冷的神情又莫名在她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缓缓,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怎么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换一下?这家里要是有人,你这样出来是很不礼貌的。”
妈妈-的声音从身后猛然响了起来,冷不防吓得方媛心跳差点停止。
“妈,我没事,我爸呢?”
方媛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身。
“你爸爸还在睡,那个家伙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还发酒疯,闹得我也跟着一个晚上没睡好,方妈妈伸手按了按自己酸涩难耐的太阳穴部位,愁眉苦脸地叹息,顿了顿,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人跟人之间的区别怎么这么大?昨晚那位夜先生,一大早就起来了,看上去跟个没事的人一样,你爸爸宿醉后有的痛苦了。”
方媛听妈妈一提夜淮,一颗心几乎瞬间冲到了嗓子眼,她舔了舔唇,佯装漫不经心地问,“妈,那那位夜先生人呢?是不是离开了啊?”
“这都太阳烧屁股了,人家早就走了,倒是挺有礼貌的一个年轻人,瞧得出来出身良好,跟我道别还彬彬有礼,早就起来了,等着跟我道一声感激才走,我看他应该早起来了。”
方媛听怕妈妈怀疑她的居心不良,可方妈妈大概对夜淮印象不错,并没有起疑。
也是,就夜淮的生活圈子看上去也跟自己发生不了任何的交集。
夜淮真的走了,没有食言。
他……真的说到做到,自己昨晚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想必他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他那样的天之骄子,哪里经得起自己给的一再难堪。
方媛心里没由来浮现一股晦涩难耐地压抑跟苦闷,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那个人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她会感到难过。
她跟一具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浑浑噩噩往自己的房间回去。
关上门,她才允许自己内心的写照在脸上出现。
这里,是她自己的私密空间,爸爸妈妈未经她的同意,不会擅闯。
夜淮,夜淮本就不属于自己,没什么好感伤的。
那样的人,想必很快就会把自己忘了,不会记得方媛是谁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很好,真的很好。
方媛不停说服自己,自己这么做都是对的。
……
方媛不知道此刻的夜淮已经回到了家里,他主动送上门去,家里母亲跟妹妹都在,难得的,江御跟父亲也在家里。
几个人正在热火朝天地探讨妹妹婚礼还有什么缺少需要补充的,以及计划婚礼过后的蜜月旅程。
看到他进来,热闹的氛围瞬间就凝滞了,四个人八只眼睛嗖的齐刷刷落到了他的身上,他觉得这个瞬间,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全身上下被扎得全是坑坑洼洼的洞。
“我说儿子,你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我以为你都忘了你家大门朝哪边开的?”
夜母第一个忍不住奚落道。
夜梦眯了眯眼,笑眯眯地跟着附和,“我说哥,妈说的没错,你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啊,是不是在外面饱受打击,回来寻找家庭的温暖了啊?”
夜梦说完,就冲夜淮张开了双臂,笑得意味深长,“哥,来我的怀抱,我给你温暖,免得我嫁出去后你没温暖可以寻找了?”
夜母白了女儿一眼,“你当我是死人吗?”
夜母也配合地张开双臂,“儿子,来,妈疼你,给你温暖。”
夜梦跟母亲四目相对,然后噗哧一声,各自笑得合不拢嘴,夜梦的笑声更是恣意,不客气的很大声,笑得夜淮额头的青筋直跳。
夜父叹了口气,倒是没有打搅妻子跟女儿的雅兴,顺便给了江御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要习惯。
江御看了频临崩溃的夜淮,深深为他掬了一把辛酸泪。
然而,他是不会出声帮夜淮解围的,当时他为了讨好丈母娘,让夜家同意把夜梦嫁给自己可是费了不少的精力,可夜淮呢,非但没有帮上一点忙,反而在私底下拖自己后腿。
有些,是夜淮明目张胆给自己下马威,更多的还是私底下的为难,这些他本是不知情的,后来小梦告诉自己的,他可是把夜淮给记恨上了,这会难得有笑话开,他翻了傻才会帮大舅哥脱离苦海呢。
他可是听小梦说了,夜淮最近在追个女的频繁吃瘪,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多受点挫折,免得自以为是能耐上了天。
江御巴不得地方最好继续折磨夜淮,让他多吃点苦头,千万不要大发善心放过他。
“爸,你也不说说妈跟小梦。”
夜淮恼羞成怒了,粗声粗气地吼道。
夜父沉下脸,“夜淮,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夜淮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刚才一定是中了邪才跟他爸告状,谁不知道他爸眼里除了老婆就是女儿,自己就是个眼中钉肉中刺。
“爸,我错了,妈,我错了,小梦,我错了,我罪大恶极,我咎由自取,我自作自受,我活该受你们的嘲笑,我认罪,行了吧,现在求你们大人大量饶过我,可以了吧?”
夜淮一鼓作气说完,就头也不回,决然地上楼。
留下错愕不已的夜家人,还有江御。
夜母跟夜梦面面相觑,各自都在反省,是不是她们真的过分了点?
夜父气得五脏六腑都疼,“这个孽障。”
江御:“……”大舅哥这反应不正常啊,真的很不正常啊,往日的精神气一点也没,这次看来真的是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