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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事情要怎么妥妥的办了,又是一桩让人心烦的。卫方义可不敢将这事情交给卫夫人解决,经过前两遭她做出的糊涂事,两个人大吵一架,原本和睦的夫妻关系已经生了嫌隙。
卫羡做的这事情,原本就是错的。她还指望一个秦阳侯府里头有些人挂念着的丫头出了事情没人管不成?到时候司元一回来,知道了这事情那可就与现在不一样了。什么意思?趁着秦阳侯府的当家人不在,又是欺负人儿子又是欺负人儿子手下的人?
说来说去,根源还在那丫头身上。普通一个丫头能真让人背地里这么护着么,指不定后头有多少利害关系呢。
卫方义将这事情思前想后,第二日就派了人备了东西悄摸的去了城郊的别院。去的是个婆子,惯常精明的,说话三两句能变成一朵花来。
司元在伏霞县一再耽搁,司信泓便也隔三差五的就到这边来一趟,少则一天来回,多则主上两天三天的,左右没人多管他。
那婆子叩开大门,见过来开门的是一个少年,她上下看了司信泓的衣着打扮,虽然一时之间不能敲定他的身份,她的脸上却也不敢怠慢,连忙露出笑来。
“请问这位小公子,子桑姑娘在吗?”
司信泓杵在门口,目光从那婆子身上扫过,没有先让人进门,而是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问道,“你是?”
那婆子拘谨的笑了笑,低声道,“我是从卫府过来的,今儿个……”
她的话说了一半,司信泓脸色一黑,径直将门板摔在了她的面前,不言不语的将门闩给重新栓上了。
蔺子桑原在厨房忙活,一听到这动静,探出头来看,问道,“怎么了,是谁来了?”
司信泓虎着脸,只说没谁。门外的婆子却听见里头的女声,连忙高声道,“子桑姑娘,子桑姑娘?”
蔺子桑听到这陌生的声音,脚步停在原地,她洗了手,用干布擦了后往外走。
“是谁也不好这么拦在门口不是?”
“是卫府的人,”司信泓脸上露出别扭不喜的神色,嘟囔道,“准没有什么好事,一听见就觉得丧气。”
蔺子桑无奈的笑起来,她伸手拿下门栓,将门敞开了。那婆子前头遭了冷遇,可面色如常,依旧笑着。
“你就是子桑姑娘吧?”那婆子一边说一边要亲热的抓住蔺子桑的手。
蔺子桑往后一缩,只问道,“这位嬷嬷,听说你是卫府来的人,不知是有什么事情,竟要找我?”
那婆子点了点头,道,“我姓钱,你只管叫我钱嬷嬷便是了,”她说着又往后看了看,“姑娘是否方便让我们进去说话?”
蔺子桑这才注意到那婆子身后还站着一个不声不响的小丫头,手里捧着层层叠叠的一堆东西。
蔺子桑回头瞧了司信泓一眼,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些路来。
钱嬷嬷连同那小丫头便揣着东西走进了院子里头。
小虎先前闹了一番,此时窝在它房里的窝中打盹,并没有因为外头的动静苏醒过来。
钱嬷嬷在院子里站定了,四下瞧了瞧。一旁的角落里安着一只鸡圈,里头七八只鸡正在啄食。鸡圈外头还拴着一只断了腿的小羊羔,瑟缩着不敢动弹。她的目光往旁边移去,两排正在晒制的菜看着发瘪,估摸着今儿个晚上就能剁了腌制起来。这院子不大不小,处处都透出一股子生活的气息来。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乐意这样过日子的,总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
钱嬷嬷转头,将目光放在蔺子桑身上,见她脸色温和带笑,心里就越发安定起来。
“我们同卫府有什么来往,竟还主动上门找府里的一个丫头?”司信泓站在一边,肆意用着小孩儿的身份发问。
这嬷嬷的模样让人瞧着便不顺眼,过来无疑又是帮卫羨说话的,这样便不会是个好的。司信鸿在心里腹诽一顿,面上也执拗的瞧着钱嬷嬷。
钱嬷嬷这会儿大概想起来司信鸿的身份,因此不得不赔出点恭敬的神色,“有些事情不好明说,不过我今天过来也是真心实意对子桑姑娘说一声对不住,往后你一万个放心,这样的事情总归不会有了。”
蔺子桑稍稍露出了点不解,她这倒是真不明白。然而司信鸿扯了扯她的衣袖,凑在她耳边对她低声耳语了那三个男人的事情,蔺子桑才恍然想起来。
“嬷嬷的意思是?”她挑眉看过去,脸上的温和收起来了点。
“就是往后只要子桑姑娘不追究,便算是全然无事了。”
钱嬷嬷一边说一边示意身后的小丫头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蔺子桑没有推拒便接了下来,钱嬷嬷瞧见如此,心下才算是全安定了。
这个结果是在预料之内的,毕竟此番对蔺子桑的安慰多不过是为了做出一番表面功夫,省的闹开之后太难看。
蔺子桑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顺着台阶下来,并没有追究什么。司信鸿虽然有些不悦,但终究也没再说什么。
他们两人都是弱小的,撇去身家背景,没有半点话语权。别人给的面子,那都不是看在他们的脸上。这一点,无论是蔺子桑还是司信鸿,全都是一样的。
“用不了多久,会好起来的。”钱嬷嬷离开,司信鸿面上露出郑重,“到时候我就把你接回别院里。”
他依旧觉得蔺子桑在外头是不好的,该带回云山院。
“可是我愿意在外面呀,”蔺子桑转头看着他,“被卖身为奴本就不是我的本意,总有一天,我想要离开的。”
司信鸿睁大眼睛,伸手抓住了蔺子桑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这样的话问出来多半是任性,然而他从来都被教导着成熟懂事,只有在蔺子桑面前能够露出些许孩童的稚嫩。司信鸿并不愿意这样,可有时候情绪是忍耐不住的。
“我是说身份上的自由,是不必要对任何人称奴婢的自由。”蔺子桑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语气间多有纵容。
她是将司信鸿当做一个小弟弟的。
“后面那三个人,是你动手的吧?”她拉着司信鸿的手,将他带进屋里。
“是他们不知好歹!”司信鸿瞧见蔺子桑的脸上有些责备,他有些不服气起来,“原先他们只打算教训那几个人一顿,这怎么够……”
“我不是说这个呀,”蔺子桑将厨房的菜端过来,“他们毕竟是三个人,你一个人过去动手,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这是关心,司信鸿心里舒坦了,默默的没有说话,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下过雨的底面显得有些泥泞,车轮压过,印出深深地车辙子。
远处城门开始进入视线,司元伸手撩起窗帘,瞧见细雨中骑在马上的楚钰。
他随手放下窗帘,将手上看了一半的书放到了一边,然后伸手理了理衣领,让人将马车停了下来。
红棕马从后头应声而至,司元从马车里推门而出,然后一跃而上,翻身骑在马上,飞快的朝着城门而去。
“将军,麻烦您先同我们入宫一趟。”楚钰向着他拱了供手,“皇上正在等您。”
这些时间皇帝也算是消了气,还想明白了伏霞县的事情。这个便宜怎么能全让司元占了?这时候给伏霞县一些恩惠,再与司元一些赏赐,总能将风声扭回来些。
皇帝的这点心思,都不带用拐弯就能想到。
风声雨声一起拍打在窗棱上,司元在宫人的带领下,一路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头,怜妃站在廊下,她循声回头,瞧见司元以后,倩然一笑,然后低头轻声道,“将军。”
司元抬了抬手,“怜妃娘娘。”
宗安从里头躬身而出,一见司元,立刻弯腰笑道,“将军,陛下等你有一会儿了,请进。”
皇帝在屋里来回走了一上午,等司元到了又要做出欣慰的神色。
“这一路周折,辛苦将军了,”皇帝从上位走下来,满面笑容。
司元淡淡的拱手,“本是职责所在,陛下谬赞了。”
前头被罚去一年的俸禄,这会儿两人都绝口不提。七七八八寒暄一番之后,司元照着来路返回,一句多的都没有。
皇帝忍着气,还有立即追加一道圣旨,追着司元去了候府。
原先扣了一年俸禄,这时候便追了两年回来。皇帝觉得自己做事情做的妥妥贴贴,然而却不想又捞了一顿骂回来。
伏霞县还没完全好过来,朝廷这边不管不问,可一来赏赐却能大手大脚,这叫什么事儿?
百姓说起这件事情,没有不回头骂一句呸的。
司元收了奖赏,转头便又让人送去了伏霞县。用的是皇帝的钱,却又给自己换回来名声来,让谁算都不会是一比吃亏的帐。
等皇帝又回过味,胸口堵着的血差点吐出来。
【小剧场】
司元:我感觉今天的字数是不是比平时少了一两百字?
蔺子桑:恩……作者今天过的很艰难,大家体谅一下。
司元:恩……作者说让我们凑下字数。那……来亲一口。
司信鸿:喂,不带这么强行给自己加亲热戏的。
小虎:嗷,放开子桑让我来。
人在外面不能排版,大家体谅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