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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的一处无名山头,627团已经被骑兵第一师团团围住,虽刚刚击退了骑兵第一师的进攻,所有人也知道,他们这次是插翅难飞,见上面长官不给自己活路,他们也发狠起来,决定和骑兵第一师进行死磕。
拒绝了骑兵第一师的喊话后,627团便开始构筑防御工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就在他们建好防御工事时,骑兵第一师师长张诚德也下定了决心准备强攻,布置好进攻路线后,东北军又一次把枪口指向了自己的同袍。
由于627团抱着必死之心,骑兵第一师的进攻一开始并不顺利,很是损失了不少人马,气得张诚德最后把所有底牌都拿了出来,最终以数倍于627团的兵力把627团拿下。
拿下627团阵地后,张诚德便要人把627团团长万毅带到他身边,半响却是不见人,正想**骂人,前去传话的通讯员已经赶了回来,与他同行的还有四五个士兵,抬着一副沾满血污的担架。
看到担架上是万毅后,张诚德气得跳了起来,指着抬担架的人就骂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不是命令不准伤害万毅团长吗?你们怎么还敢把他打伤了?”
“师座,万团长不是我们打伤的,听627团被俘的兄弟们说,万团长早前就受了重伤,根本不是和我们战斗造成的。”
“万毅之前就受伤了?”张诚德先是疑问,随后又见万毅身上到处都是血,可别在这个时候死了,到时候他可无法向少帅交待,于是追问道,“万团长的伤势如何?能支持到会见少帅吗?”
“能是能,不过万团长伤得这么严重,最好还是先处理一下。”
“那你们就赶紧处理啊,现在都站着干什么?”
“师座,我们的药品不够。”
“药品不够?”着急起来,张诚德倒是忘了东北军现在的处境,别说药品了,连粮食都是吃了上顿等下顿,一点保障也没有。
不过万毅现在奄奄一息的,不赶紧救治回来,少帅那里他也交待不下去,只得询问道:“哪里可以搞到药品?就是当裤子也要把药买回来把人救活。”
“西北地区药品充足的怕是只有大同党,我们去找他们帮忙吗?”
提起大同党,张诚德的脸色不禁变了变,虽说张学良一直想撮合东北军和大同党的合作,东北军内部也很想借助大同党的力量打回东北,但实际上,两军将士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芥蒂。
若是往常,有人敢在张诚德面前提起大同党,早就被张诚德一脚踹过去,不过此时事关重要,张诚德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安排人手去联系大同党借药。
借药之人走了后,张诚德也不停留,纷纷两个团看住了627团的俘虏后,带着剩下的部队就准备把万毅带回张学良面前,无论如何也要在万毅断气前将人送到张学良面前。
赶回张学良行辕后,谁也没想到抓回来的万毅竟然已经奄奄一息,张学良不明就里,指着送人过来的张诚德就骂道:“张诚德你是怎么办事的?老子的命令是叫你抓人,不是叫你去杀人。你倒好,自己的骑兵第一师和627团都伤亡不少,甚至连万毅也弄得重伤垂死,你这个骑兵师长是不想干下去了吗?”
“少帅息怒,万团长不是我们骑兵第一师打伤的,而且卑职也谨遵少帅命令,万不得已之前绝不向自己的兄弟部队开火。追上627团的时候,卑职好言相劝,627团的兄弟们却一点也不听,直接开枪打死了卑职的不少手下。劝降无果之后,卑职才不得已动用了武力。”火拼损失了那么多兄弟,张诚德早就明白少帅肯定会责骂,把之前准备好的一套话缓缓说了出来。
张学良虽然十分生气,却也不会真的拿张诚德责骂样,听他解释后,便暂时过他过去,随后又追问:“你说万毅不是你们打伤的,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卑职也不清楚,卑职的手下找到万团长时,万团长早就重伤躺在担架上,听627团的俘虏说,貌似之前就受伤了,至于怎么受伤的,卑职就不清楚了。”张诚德谨慎地解释说。
张诚德解释的时候,张学良也上前查看了一下万毅的伤势,见万毅浑身是血,脸色又极其惨白,不禁担心道:“万毅不会重伤不治吧?”
“少帅放心,一路上军医已经仔细检查过万团长的伤势,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等到药品弄到手后,马上就能紧急治疗。”
“药品?军中没有药了吗?”
“少帅,我们现在连粮食都无法保证充足,又哪里来的余钱买药?”
提起东北军的现状,张学良又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情况已经恶劣到这种状态,少壮派和元老派还在闹内部矛盾,实在是让他十分失望。
就在张学良感慨现状时,闻讯而来的117师师长吴克仁匆匆赶来,隔着老远就开始喊道:“万毅那小子在哪里?老子要亲自为我们军座报仇。”
“吴师长,事情的真相没有搞清楚之前,还是不要随便喊打喊杀的好?”跟着吴克仁那焦躁声音来的,是另一个比较沉稳的声音,正是五十七军军长何柱国。
两人联袂来到,见到目光转向他们的张学良后,纷纷见礼,随后问道:“少帅,万毅人呢?”
张学良却是没有回答二人,而是扭头示意了一下,两人才发现转角处躺着一个重伤员,不是万毅是谁。
见到万毅这般模样,两人当下就急了,一人紧张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万毅打成这样,一人则是态度相反,直接骂道怎么能如此便宜万毅,应该让他受尽千刀万剐才对。
相反的话说出口,两人立刻顶牛起来,张学良不得不站出来拉开两人说道:“现在万毅重伤昏迷不醒,想要询问什么都询问不了,对质审问的事情可以等到后面,先给他治伤要紧。”
见到万毅,吴克仁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不过有张学良在身前,他也不好肆意妄为,只得乖乖听从张学良的话,等万毅从昏迷中醒来。
这时,前去大同党那里求药的人终于回来,也不知道大同党那里来的善心,不仅没有为难求药的人,反而还多派了几个医师过来帮忙,以前求点粮食可都是十分吝啬的。
万毅治伤的时候,吴克仁也不想停下来,听说骑兵第一师抓了不少627团的俘虏后,便请求张学良把这些俘虏中,万毅的亲卫队人员都召集过来,因为事发之时就有不少万毅的亲卫在里面。
张学良感觉这样也许也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于是让张诚德把人都给带过来,却是不料万毅的亲卫也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是重伤就是昏迷,唯一一个清醒的,脑子也有些问题,似乎是和脑袋被流弹擦伤有关。
虽是如此,张学良等人还是耐心地询问了这个唯一还算清醒的人员,最后得出的信息却是让三人都十分吃惊,事情竟然是少壮派起的头。
听说是少壮派后,吴克仁和何柱国都暴跳起来,吵吵嚷嚷着要少壮派血债血偿。
见他们激愤的模样,张学良虽同样震惊,却还是不想少壮派和元老派之间的矛盾扩大起来,发生了六十七军和五十七军冲突的事情,他实是不愿再看到东北军内部继续流血。
所以张学良第一时间便止住了吴克仁和何柱国说:“何军长、吴师长,事情虽可能和少壮派有关,但在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前,还是不要过于冲动。”
“少帅,这不是我们冲动的问题,而是少壮派无法无天,今天他们杀了我们军座,明天是不是换成其他军长呢?”吴克仁摇摇头说,一点也不想听张学良的安抚。
“吴师长,你现在足够冷静吗?那个小兵可没有说少壮派要杀哪个军长,只是说向627团借兵救了先前被关押的少壮派人员而已。”张学良继续安抚道。
“救人?他们救人为何要杀害我们军座,而且人也不是我们军座抓的,是五十三军抓的人。”
“无论如何,现在还是必须冷静,事情水落石出后,我自会秉公处理,任何有罪的人都逃不了。”无奈之下,张学良最后只得强硬说道。
强行镇住何柱国和吴克仁后,张学良随后又派人去找苗剑秋,事情牵扯到少壮派的头上,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半天也不见踪影。
另一边,苗剑秋等人一直关注着事情的发展,见万毅及起亲卫都被抓回来后,他们已经准备好事情会牵连到少壮派身上的准备,只是让他们奇怪的是,一众627团被俘人员中,竟然不见应德田,也不知他逃到哪里去了。
接到张学良的命令后,苗剑秋一刻也没停就赶到张学良的行辕,入内的时候,迎面就是一双双凌厉的眼睛,好似被一群猛兽盯住了一样,让苗剑秋背后生出了一股寒意。
虽是如此,苗剑秋仍是强自镇定地迎了上去,不等他向张学良问候,何柱国已经抢先发话道:“吴秘书,你们少壮派好厉害啊,挖墙角都挖到我的109师来了。”
苗剑秋虽知道何柱国说的是什么,却还是假装不知问道:“何长官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少壮派勾结627团万毅暗害我们王以哲军长,意图挑起东北军的内部矛盾,到现在还想继续装傻吗?”回答苗剑秋的却是吴克仁,他先入为主,根本不给苗剑秋任何解释机会,开口就把少壮派定姓为意图挑起内部矛盾的叛徒。
“吴师长,嘴上积点德,少壮派虽和元老派不和,主要分歧还是在抗曰问题上。无缘无故的,我们为何要挑起内部矛盾,这对抗曰有什么益处吗?”苗剑秋却是紧紧把握住要点,抓住抗曰的大义不放。
“抗曰抗曰?你们整天嚷嚷着抗曰,小曰本是那么容易打败的吗?”提起抗曰的事情,在座的东北军将领都忍不住气愤起来,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单靠我们东北军,想要打败小鬼子当然十分困难,不过大同党的主张和我们一样,也是以抗曰救国为主,借助他们的力量的话,我们一定能打回东北。”苗剑秋趁机说。
“所以为了讨好你们的新主子,你们少壮派就想在内部搞垮我们东北军,好让大同党收编我们吧?”吴克仁却是冷嘲热讽地说道。
“吴师长,你这话就未免有些诛心了吧?我们跟着少帅出生入死,怎么会弃少帅于不顾,而且东北军的战士都是自家兄弟,这些年来一直相依为命,我们就是狼心狗肺,也不可能破坏自家兄弟的团结。”面对吴克仁的冷嘲热讽,苗剑秋反击道。
“呵呵,你们也承认自家是狼心狗肺啊?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我军座命来。”说着说着,吴克仁已经拔出了手枪对准苗剑秋。
一旁的张学良虽是没有发话,却一直注意着场中变化,发现吴克仁再次当着他的面拔枪,气得他火冒三丈,当下摔掉手中的茶杯吼道:“吵吵吵,这样吵下去能解决问题吗?还有你吴克仁,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拔枪,立马给我滚出去,117师的师长也不用当了。”
见张学良生气,所有人都不得不把情绪收了起来,态势顿时暂且稳定不少。
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后,张学良才问起苗剑秋有没有向万毅借兵过,苗剑秋见万毅重伤不醒,应德田又没有抓住,当下矢口否认,说自己为了抗曰的问题,确实和不少底层军官有过交流,却是没有向任何人借兵。
见苗剑秋矢口否认,吴克仁又忍不住怒气攻心,跳出来骂道,万毅的亲卫亲口承认,少壮派曾向他们团长借兵救人,如今矢口否认,明明是推卸责任。
苗剑秋却说自己确实有过救人的想法,还为此找少帅理论过,最后被少帅劝了回去,事情便到此结束,少壮派根本就没有向任何人借过兵,至今都没见过被抓的少壮派人员。
此时,刚刚赶到的五十三军军长万福麟却是站出来说,就在事发不久前,关押人员已经被万毅和少壮派的人救走,守卫人员畏罪潜逃,刚刚被他的亲卫给抓了回来。
随后,万福麟又把潜逃的守卫带了过来,张学良询问之后,守卫人员果然结结巴巴地说,确实是一伙人过来把人都救走了。
听到这里,吴克仁又跳了出来,指着苗剑秋就是一阵痛骂,说事实就在眼前,你们少壮派还要狡辩什么。
随着吴克仁的攻击,元老派的火力全部集中到苗剑秋身上,见无法辩驳下去,苗剑秋只得故作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少壮派绝对没有向任何人借过兵,也绝不会暗害王以哲军长,不过在此之前,少壮派里确实有人想过强行救人,事发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那人。
吴克仁等虽不相信苗剑秋所说,却还是追问道是谁不见了,苗剑秋无奈,只得把应德田供了出去。
虽是如此,元老派却不想就此放过少壮派,纷纷向张学良建议,把少壮派的职务全部取消,暂时都关押起来,等到应德田抓捕归案后,再一起决定怎么处理。
见元老派想把少壮派一网打尽,张学良自然不干,依着苗剑秋的话说,事情是应德田一个人做出来的,便由应德田一个人承担,不能随便牵连到其他人。
对于张学良的做法,元老派自然不干,纷纷嚷道少帅这是纵容手下,根本不在意他们这些跟着老大帅打天下的老人,与其等着以后被少壮派赶尽杀绝,不如现在张学良就解除他们的军职,放他们回家养老。
元老派中大部分人选择了撒泼无赖,105师师长刘多荃却是态度坚定地要为王以哲报仇,作为王以哲的至交,听到王以哲被害的消息,气得马上调动部队就想为王以哲报仇,却是在第一时间被张学良给制止住。
现在明白事情和少壮派有关,目标明确后,刘多荃报仇的心思更加迫切,无论如何都要让少壮派血债血偿,甚至连张学良的命令都不听。
甩掉张学良赶回部队后,刘多荃便开始搜捕少壮派成员,少壮派也为了保命开始聚集手中能够掌握的兵力,一场新的内部残杀眼见就要重新发生。
如此情况,张学良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其他军长师长,大部分人却是装作没看见,默认了刘多荃的这一行为,当他们发现少壮派竟然已经把自己的部队弄得像漏斗时,一个个都对少壮派起了戒心,现在不赶快把少壮派处理掉,曰后将会成为他们的最大危机。
转眼之间,张学良好似成了孤家寡人,只剩下手下的一点亲卫部队,想要弭平这次风暴,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禁仰天长叹,东北军难道就要再次覆灭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