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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伙愣神之间,这朱永忠已经拿着菜刀到了李凡身前。他咬着牙,红着眼,真就要砍李凡了。
任谁都想不到,朱永忠早有准备,而且还是来真的。
桂花嫂子就站在旁边看的真切,心里顿时就急了,本来就是个误会,李凡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还做了大把的好事,要是真因为这事受伤了,她能内疚死。
“朱永忠,你干啥?”桂花嫂子大喊一声,却根本叫不住朱永忠。
到这份上,朱永忠已经不想好了。
李凡也愣了,不过他反应快,再加上这又是要命的事,连忙闪开身位,躲了几下。
这边朱永忠仍然不依不饶,步步紧逼,今天就要把李凡给砍死。
但可惜的是,李凡反应太快了,这一会儿有了准备,他更是一刀都砍不上。
李凡躲来躲去,无奈之下只能一拳打在了朱永忠的手腕上,同时另一只手抢过菜刀,而后扬起一脚,朱永忠立刻就被踹飞了三四米远。
当然这还是李凡收力的结果。
“凡子。”大伙全围了上去,想把两人给分开。
现在都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咋还动上刀了?
朱永忠躺在地上,嘴角渗出殷红的鲜血,涨红了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冒,咬牙切齿的。
他是越想越气,同时也恨自己没本事,这连对命的本事都没有。
“朱永忠,你是干啥啊?我就闹不明白了,你要整出啥样来才满意?要离婚咱就离,没二话,你把李凡给扯进来干啥啊?”桂花嫂子吓了一跳,她真怕出事了。
“我杀的就是他,早晚弄死他,只要我活着。”朱永忠躺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了这话,村民们都不答应了:“朱永忠你这是不知好歹啊,凡子为了咱们老山屯做了多少的事,你屁的事都没做,还想杀人家?你的心咋这么歹毒?要杀他,先杀我吧。”
“我就看看你咋动凡子!”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老山屯的村民们都气不过直接围了上了,又是拽衣领子,又是要扬起拳头揍人的。
“你要是不改了这个念想,我们先把你给打死了,凡子可是老山屯的希望。”六叔急眼了,眼看着经过李凡的带领下,老山屯往好的的地方走,这朱永忠就要把领头的给杀了,这谁能不急?
朱永忠也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阵仗,平时他都是穷老实,也没得罪过人,从来没惹过麻烦,今天没想到因为一句话,一个村的人都要揍他。
不过朱永忠转念一想,自己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就让人给打死算了。
“你们有种就打死我。”朱永忠也是好不容易的硬气了一回。
话音刚落,一群人都气不过了,冲上来要打死朱永忠。
正当这时,朱永忠的老娘老爹都过来了。
他们听说儿子出事了,也是急的不行,就想来劝一劝,没想到一眼就看到村里人把他们的儿子给围住了,要活活打死。
这心里更加急了,拄着拐杖隔着老远就喊。
“永忠,我的儿啊,乡亲们都手下留情。”
六叔他们也不是真的想打死朱永忠,就是有些气不过,一听老两口都过来了,想看看能不能给劝回来,就松开了朱永忠的衣领。
朱永忠听到了自己老娘的声音,眼泪横流不断,一拳猛的砸在地上,给砸了个坑。
朝着父母的方向就跪了下来:“爹娘,我无能,我无能啊,我没本事啊。”
所有的愤怒,屈辱,在这一刻化成了委屈,朱永忠跪地上哭的已经不像是个人了,他心里难受的很,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疼的厉害。
而且特别的纠结。
“我的儿啊,你可别想不开,你想不开,可叫爹娘咋活?要是你不在了,我和你爹就随你去了。”朱母也是因为着急,腿脚不利索,没拄好拐杖,直接就摔倒在地。
“娘。”朱永忠大吼,站起来奔了过去:“你没事吧?娘。”
朱永忠扶着朱母,一脸的着急。
“我的儿啊,你啥想不开啊,跟桂花好好过日子不成吗?闹啥啊?为了几个钱值当的么?再说了这事我听说了,和凡子没关系,凡子可是一个好孩子啊。”朱母满脸的慈祥,摸着自己儿子的脸庞。
“娘,事不是那么简单,我,我……”话到嘴边,朱永忠难以开口,只能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桂花嫂子。
“咋了,啥事啊?给娘说清楚,这人生下来,不如意十之七八,哪有都让你如意的事啊?得想明白。”朱母劝道。
“我,我。”朱永忠心里委屈,但是又不能张嘴,他怕今天把自己的脸,连着爹娘的脸都给丢尽了。
所以,这话根本没法说。
朱母就一直看着朱永忠,等着他说话。
朱永忠急的要命,话到嘴边又想起来不能说,也是难为的不行。
“我来说吧,朱永忠,既然你都这么干了,那就说明咱俩的日子也过到头了。”桂花嫂子也是委屈的很,她过的本来就不如意,现在还受了冤枉,挨了打,更是不想再过下去了。
都到这份上了,也基本没有啥挽回的可能了。
这心里一琢磨,桂花嫂子就不想受这委屈了,干脆把事挑明了算了。
“李桂花,你别乱说话。”朱永忠还真怕桂花嫂子不管不顾的把事全说出来。
“你要脸,我不要脸?这事你干出来了,就不要怕我说,根本没有的事,你自己瞎想,那行,咱们把事说清楚算了。”桂花嫂子豁出去了,抹干净泪水,指着脸。
“这一巴掌就是你朱永忠给打的,打女人,你可真是个爷们,我李桂花做啥对不起你的事了?这嫁给你几年了,一件新衣裳没穿过,都是捡人家剩下的穿的,缝缝补补多少次了,这都不说了。吃也没吃过一顿好的,又是给看店,又是进货拉货,又是种地,又是在家里给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就是一头牛,它也有干不动的时候吧?”
“活我全干了,到你这落得半句好没有?朱永忠,你别的本事没有了,就有些本事打人了,现在更出息了,还要杀人?”桂花嫂子见朱永忠的父母都在,原来想把话说清楚,现如今还是把剩下的话都吞了下去。
一日夫妻百日恩,尽管桂花嫂子现在不想跟朱永忠过日子了,但也不想把话说绝了。
毕竟两个老人都在,当着那么多乡亲的面,得给些面子。
不过这些年受到的委屈辛苦,她倒是忍不住说出来了。
老两口听了这话,虽然觉得有些难看,但咬咬牙还是听进去了。
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家对不起桂花嫂子。
“桂花是个好媳妇儿,我的儿啊,你对不住人家,可得想明白了,不能犯糊涂。”朱母流泪说道。
朱永忠内心突然惶惶起来,他之前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下桂花嫂子真要离开他了,就不知道日子该咋过了。
但是凭他的自尊心,道歉也是不可能的。
“朱永忠,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李桂花这辈子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爱信不信,就算咱俩离了,也得把话说清楚了,家里的户口本,结婚证都带来了,今天咱们去办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桂花嫂子满含热泪,执意要和朱永忠离婚。
朱永忠一个激灵,站起来了,腿都在哆嗦。
“李桂花,你做这样的事,还要跟我离婚?”
“咋的?我啥都没做,再说一遍,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也没求你信,你以为就你以为,我跟你离婚是因为你不过日子了,而且还打我,还要杀人,我不能因为咱俩的这点事连累到别人,你算是个男人,就把这婚离了。”桂花嫂子一脸的坚决。
“桂花啊,好好说话,毕竟是个误会。”莲花婶子在旁边拉了一把。
“之前去你那的时候话也说了,这不是误会的事,是这日子可咋过下去啊?没法过了,他难我也难,这都看不到以后,还咋过日子?”桂花嫂子抹着眼泪说道。
朱永忠这个时候不吭声了,他冲动过后,已经冷静下来了,看着眼前的爹娘,更是半点的想法都没有,脑子里一片乱麻。
心里就念叨着,这婚不能离。
但是一想起李凡,他这心里还是难受的很。
自己没人家有本事,老婆被抢了,还打不过他,这窝囊气在心里根本没地出。
所以,朱永忠现在除了恨李凡,啥心思都不琢磨了。
“你要是个男人,朱永忠,咱俩离婚去,就是去法院,我也把这个婚离了,我跟你说,这日子还能过啊?”
“跟你这么多年,换来的就是你这一巴掌?我就图这一巴掌的?话都说尽了。”桂花嫂子心里有火,上来拉住朱永忠的胳膊,想让他跟去离婚去。
但是朱永忠一脸的木然,忍着剧烈的心痛,咬着牙说道:“行了,这事算我错了行了吧?”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艰难。
这句话一出口,就表示他认了。
什么都认了,也不管什么脸面了,就看能不能把日子给过下去了。
朱永忠的整颗心如同翻江倒海般的痛,脸色也差到了极点。
说出这样的话,他已然抛去了所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