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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崇祯走了以后,田贵妃反倒软了下来,她又不禁暗暗后悔,对皇上太过绝情了,至少他也让自己在宫中享尽荣华富贵十余年。
“身处这个时代,我们又有多少选择。真希望老师所说的和平时代尽快到来,等到有了实行民主集中制的政府,这个世界就能公平一些。”张志峰说道:“时间紧迫,还请娘娘赶快走吧。”田贵妃点了点头,众多宫女和太监返回之后,他们在张志峰等人的保护下离开了。那些宫女太监有了生路,都是欢天喜地的跟了上去。
小蝶等几个宫女扶着田贵妃,抱着朱慈炤,跟在张志峰等人后面一路快走,向着一处偏僻的小殿走去。田贵妃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她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忽然发现有许多人抬着箱子也在向同一个方向跑,她忍不住询问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张志峰解释道:“哦,这些人负责文昭阁的书籍,永乐大典不可被建奴损毁了,我们要带走。另外许多孤本秘籍和稀世珍宝,都是不能落入建奴手里的。”
“原来如此。”田贵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张志峰说话间,忽然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身影一闪,就转入了旁边的宫殿阴影处,他一摆手对着旁边的人说道:“你们继续保护娘娘撤退,第三组的人跟我来。”随后他带着几个人脱离了大队,向着那处宫殿的方向跑去。
曹化淳抱着一个锦盒慌慌张张的逃向东华门,此时他已经彻底慌了,除了知道必须离开皇宫这个危险之地,甚至连钱财也没有带。就在他距离东华门还有数百米的时候,几个人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几个陌生的面孔都穿着百姓的衣服,曹化淳还以为是趁乱入宫劫掠的百姓。为了避免这些百姓对他不利,曹化淳打算先震慑住对方再找机会逃走,他当即厉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私自入宫,难道不怕掉脑袋吗?”
“曹大总管这么急匆匆要出宫,想必也是有违宫中礼法吧。”张志峰笑着拿出自己的转轮手枪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说道:“说不定你还夹带什么私货,比如你手里的盒子是什么东西?”
曹化淳不认识张志峰这些人,但他们身为情报人员,对京城大小人物都了若指掌,张志峰刚才凭背影就认出了他,这才会追了过来。不过看曹化淳手中那个描金朱漆的方盒子,似乎还有意外的惊喜。
“你要做什么?这可是国宝,不可轻动。”曹化淳自然认识火器,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吓得连声音也在发颤。
“曹大总管不用害怕,我们是八贤王属下。自从当年一别,八贤王对大总管很是想念,希望你能跟着我们走一趟。”张志峰笑道。
“八贤王的人?”曹化淳听闻这句话反倒松了口气,投奔八贤王总好过在城里等着被清军杀。更何况他本就打算投奔八贤王,而让手里这个盒子就是进献之礼。
“太好了,我愿意投奔八贤王,快带着我出宫,我带着皇上的玉玺。”曹化淳举着那个盒子说道。
“果然如此。”自己的猜测成真,让张志峰眼前一亮,曹化淳这个掌玺太监的用处就在于此了,他可是宋献策曾经仔细嘱咐过的,绝不能轻忽大意。张志峰带着曹化淳,很快在地道里与田贵妃等人碰了面,他们沿着悠长的隧道狂奔,向着城外的方向前进。
此时的王承恩跟在崇祯身后,在后宫里慢慢走了。失魂落魄的崇祯完全是无意识的乱走,渐渐走入了一片绿荫之中。双脚从砖石路踏上了草地,崇祯全身一个激灵醒悟过来,他对着身后的王承恩说道:“朕这是到了哪里?”
“这里是煤山。”王承恩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回答道。
“煤山?”崇祯失魂落魄的看了看前方,发现了一株老松树,他叹气道:“朕不能被俘受辱于建奴,就在这里自裁吧。”
“皇上,还请保重龙体,不如随贵妃娘娘一起,从地道出城吧。”王承恩吓得跪倒哀求道。
“混蛋。”崇祯一脚将王承恩踢开怒斥道:“难道你要朕去求那个贱人,去求八贤王吗?朕命人去刺杀他,大家已经恩断义绝,又如何去求。朕不想再无端受辱,不如死了干净。”
“皇上若就此去了,老奴愿从于地下。”王承恩跪好对着朱聿键说道,他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呜咽。
崇祯叹了口气:“想不到你对我如此忠心,也好,你我君臣黄泉路上也不会觉得寂寞了。”他摇了摇头,伸手接下腰间玉带,向着松树走去。王承恩连忙跟了上去,帮助崇祯系好腰带,自己也将腰带解下来绑在了旁边的树上。
崇祯看着王承恩忙活心中一动,他在周围找了找,竟然找到了一小块煤,他将自己的衣服反过来,借着衣底写道:“朕登基十年,虽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建奴直逼京师。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奴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写完这些崇祯除去发冠披散头发,颤巍巍的踩上石头,伸手拉住腰带仰天长啸:“朕非亡国之君,臣皆是亡国之臣也,诸臣误朕,诸臣误朕啊。”他将心一横,伸头套入了腰带圈内,随后双脚用力蹬翻了石头。
“皇上。”王承恩跪倒在地,对着崇祯的尸首连连磕头,随后他毅然起身,快步走向了自己腰带系好的绳圈处。
崇祯自杀预示着燕王一系的皇帝最终消亡,至于今后大明的国势将何去何从,已经不是崇祯或者那些东林党人所能左右的,但至少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坏了。
就在崇祯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逃难的工作仍在继续进行。地道太过狭窄,尽管因为到处都有掩饰很好的通气孔,在这里不会气闷,但人员太多,通过的速度就快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