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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山上的水都汇聚过来,就算是小雨也非常危险。更何况乌云这么厚重,雨会越下越大的。”周光正说道:“如果等到洪水涨上来,我们会被困在这里,甚至被淹死。”
“既然如此我们立刻行动,要赶在洪水到来之前撤出去。”孙可望闻言大急,两人赶快将所有人招呼起来,所有人整理好装备立刻下了石台,沿着峡谷继续前进。大家冒雨前行,蹚着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冲。孙可望大声喊着:“将枪口用木塞塞好,检查火药罐盖子,千万不要进水。”
战士们边跑边忙活着,探险队携带的长枪不多,他们十个人只有三支,剩下人都是两支短枪,装子弹的盒子也是密封的并不怕水。几名战士甚至将手枪装进了帆布背包,防止被雨淋湿了。
一行人在峡谷中艰难前行,费力在水中跋涉,雨真得越下越大了,水位在渐渐上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势越来越低造成的,反正现在的水位已经从刚到小腿涨到了腰际。所有人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希望能够避开洪水的冲击,然而他们向前跑了半个时辰,转过一个弯却被挡住了。
前面有一个地方突然收窄,从三人并行的宽度变成了两人宽的道路。这并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因为通道突然收窄,大量从上游漂流而下的浮木卡在这里,在水面上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水坝。
孙可望向上面看了看,这道水坝估计有四五米高,上面的木头层层叠叠,而且彼此之间又非常松动,根本无法攀爬。看了看已经涨到胸口的水,孙可望憋了口气潜入水中查探,透过浑浊的河水他发现前面似乎有一点亮光,那里应该有出去的通路。
从这样的地方潜水离开非常危险,因为上面有杂乱无章的浮木,狭窄的通道随时可能挂住衣服。一旦在里面被挂住或者卡住,连返回的可能都没有,这个时候孙可望不禁有些后悔。为了减少浪费的时间,这次冒的风险实在太大了,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危险。
孙可望从水里探出头来对着战士们说道:“把绳子拿出来系在我的腰上,我从水下探路过去,如果能出去我就拉绳子,你们就沿着绳子过来。”
“不行,这太危险了。”周光正连忙阻止道。
孙可望将背包和武器都摘下来递给战士,抓过绳子就往腰上系:“没时间讨论了,这里我的水性最好,潜下去最有把握。你们等在这里,如果我回不来,就赶快找别的出路吧。”
“可是……”战士们还要阻拦,却被孙可望严肃着脸说道:“这是命令。”
“队长保重。”命令不能违抗,这是唐军铁的纪律,八名战士只好庄严的向着孙可望敬了个军礼,周光正也苦笑着挥了挥手。
孙可望点了点头,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一头扎入了浑浊的河水中。眼前一片黑暗,只有远处那点点昏黄的光亮,表示着有那边可以看到阳光。孙可望不知道这条通道有多宽,或许那点阳光只不过是个十几厘米的小洞,根本无法让人体通过。现在万分危急,孙可望唯有赌一把了,这次赌上得是自己的性命,如果他不能短时间内通过那处亮光,只有憋死在水里一条路。
如果能够选择,孙可望宁可被憋死,也不愿意死于山洪,他双手笔直向前,在掌握身体平衡的同时摸索着障碍物避免撞伤自己,同时双脚有利的蹬踏在河床上,让自己的身体得以快速前进。
黑暗中的摸索持续了三十秒钟,他终于靠近了那处亮光,只不过情况和他想得有些出入,那里的洞口被浮木堵得相当狭窄,根本无法让他通过。感受着越来越急促的水流,孙可望决定再努力一把,利用这么巨大的水流冲击,只要他再加把劲,很有可能将洞口扩大。
他回过身去,双手撑在河底的石头上,将全身力量集中在脚上,对着洞口下方的浮木猛力踹了过去。随着山洪的不断上涨,这个原本足够用的流水通道变得压力越来越大,那些遮拦在一起的浮木也越来越不稳定。孙可望的这脚猛踹,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些木头哗啦一声终于散开,被湍急的水带着向下游冲去。
不光是木头,孙可望用力过猛,也被流水带着冲出洞口十数米,直到绳子到了尽头,这才堪堪稳住了身体。孙可望举头望去,发现离开这堆浮木之后,这里已经出了山谷,两侧有并不算大的斜坡,让他可以再次爬上山顶躲避山洪,他大喜过望连拽绳子发出信号,随后将绳子从腰间解下来拴在旁边的石头上,自己先迈上了河岸。
一会儿工夫,带着物资的战士们都陆续过来了,他们有绳子引路,又已经开辟好了洞口,所以过来的速度很快。孙可望就守在洞口处,将过来的人一一拉起。
另外九个人都安全过来了,除了周光正呛了口水,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看看所有人都已经平安出了峡谷,孙可望连忙背起背包带着大家往山上爬去。十个人组成的小队刚刚到了半山腰,就听到身后一阵隆隆的巨响。他们转头望去,发现那片截住谷口的浮木已经被彻底冲开,汹涌的洪水犹如择人而噬的巨兽,咆哮着向下游冲去,沿途所有东西都被清扫一空。
看着声势浩大的洪水,所有人都咽了口唾沫,他们还真是死里逃生。“咱们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将衣服都弄干了,等雨停再走不迟。”周光正呵呵笑道。
“对,咱们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这样的天气行军对于士兵没有什么,但孙可望怕周光正的身体承受不住,万一在这里生了病,可是没有地方找郎中的。
周光正虽然在浙南只学了两年地质学,但他们的学习比较自由,大部分实际的东西都依靠实际摸索。这段时间他走遍了浙南各处山脉,对山地活动非常熟悉,如今带着孙可望等人转了一个圈,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岩洞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