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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就是一些常见的问候内容,陆程从通讯录里面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没想到电话那头居然是秒接。
“程程,你还这么给我不回电话,真是好孩子,最近怎么样?”程方思感动得都快流泪了。
“最近啊,挺好的。小姨,你最近怎么样工作忙不忙?”
“……唉,其实还好啦不算太忙,”其实二人年纪相差不大,今年陆程二十,程方思也就二十九岁。
自从陆程上初中以后就整天一副少年老成高冷的样子,再也没叫过她小姨,所以现在这孩子是改过自新,回头是岸了吗?
“嗯。”
“不过前几天,编辑才跟我催稿来着,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就是画呀画呀呀,画得我头都大了。”感受到了陆程亲近的态度,程方思就开始喋喋不休。
“程程,我问一下你,最近跟我姐他们联系吗?”程方思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联系,跟往常一样。”陆程的声音似乎平静,又带着些冷淡疏离。陆程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但是程方思在电话那头却看不见。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回去看看你爸妈的。”
“哦。”态度依旧冷淡疏离。
闷热的空气似乎凝滞了,谈话话似乎陷入了尴尬。
“周末有空的话,我会回外公外婆家,你要一起回去吗?”陆程缓缓开口,企图打破尴尬。
“当然可以。”
“程哥,快点!回去啦~”牙套君站在不远的地方,大声催促道。
“来了。”陆程回应道。
通话结束后,程方思看着眼前一堆杂乱的稿子,开始发愁。
她愁的不是这些画稿什么时候画完,愁的是她那高冷的侄子。
陆程是程方思亲姐姐的儿子,他爸妈年轻的时候工作很忙,所以就把陆程丢给外公外婆抚养,直到读高中的时候被爸妈接了回去。所以陆程一直是跟外公外婆还有程方思亲,跟爸妈反而不怎么亲。
后来又因为那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直闹别扭那个现在。
陆程的外公外婆,也就是程方思的爸爸妈妈,要同时拉扯两个娃。
程方思只比陆程大九岁,大不了多少,所以小的时候,陆程自然就成了程方思的跟屁虫,天天跟在她身后。
程方思捏了捏手上的龙猫抱枕,回想着陆程小时候,往白嫩嫩胖乎乎的小脸蛋也上掐去,手感可好了,还怀念小小的陆程,不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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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灯光明亮,一片欢声笑语。
唐巍从一个角落里面拉出一张折叠木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在不到一秒的功夫迅速摆好桌位。
牙套君提着手里两个巨大的袋子往桌上那么一放,白游迅速挤过来把袋子解开,露出两袋巨大的炒田螺和麻辣小龙虾。诱人的香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宿舍里。
“程哥请客吃饭,大家别客气。”唐巍左手拿着两只龙虾,右手抓着一把田螺没错,它吃田螺都是论把的。
“像你那样,像八辈子没吃过似的。”牙套君因为牙套的缘故,行动速度明显有所影响,对胖子投去了嫉妒又羡慕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牙套君已经死了万万回,但是唐巍根本就不鸟他。
陆程微笑着也靠在旁边,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他吃东西的动作当真是优雅无比。
白游跑去洗了个手,回来时候看见大家都已经开始吃了。
“你们都不等我?”
“早起的鸟儿有吃田螺吃。”唐巍腾出嘴来说了一句话。
“是你自己速度太慢了。”牙套君君虽然戴着牙套,但速度好像并不太慢?
白游甩了甩手上的水。
“干嘛呀,你甩到我手上了,吃进去怎么办有细菌!”牙套君一脸嫌弃地看着白游。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白游甩得更厉害,而且偏向他一个人的方向甩过去。
“哈哈哈……”唐巍发出尖锐的笑声,在一旁看着好像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毕竟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等两个人疯过了,唐巍扬了扬他那不知道多少层的下吧,对白游说道:“你下去抱一箱啤酒上来。”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们三个人都在吃了呀,手上有油,你没看见吗?会滑的。”牙套君补充道。
“程哥,帮忙!救命!”
陆程由万分慈祥的眼睛看着他,用悲悯的语气道:“去吧,我们等你。”
瞬间白游变成了一个怨妇,“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黑子抱着一箱啤酒,哼哧哼哧从楼下跑上来,等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心都碎了。
其他一个几个人已经各干各事,胖子和牙套群你正在打游戏,陆程则歪在椅子上玩手机。
桌上反正乱七八糟的,躺着两个无辜的塑料袋,东西已经被他们几个人风卷残云掉了,连一点渣都不给自己剩下。
黑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委屈巴巴质问唐巍:“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苦涩,就像一个怨妇。
唐巍正在打游戏,随口答道:“我明明给你留了的,再去翻一翻。”
白游听闻将信将疑,先去洗了个手,在袋子的角落里面,终于翻到了两只小得可怜的小龙虾和大概不到十颗的炒田螺。
“你们也太不是人了吧,把我当苦力,还不给我留口粮。既想要马儿驼东西,又不给马儿吃草。”
“握草,死了。”唐巍转过他那不怎么灵活的身躯,看着白游:“不就是少吃几口肉吗?至于吗?你看,现在我输了。你陪我。”
“黑子,快吃吧,一会儿凉了。”牙套君转过头安慰黑子。
唐巍输了游戏,就没继续打了,正在玩手机:“D国小龙虾泛滥成灾,即使泛滥成灾,也禁止私人捕捞。超市中售卖的小龙虾都是煮熟的,而且还没什么味道。”
“煮熟还没有什么味道的小龙虾,哼,这样的人生活着有什么意思,还是我们A市好啊。”牙套君一心两用,一边打游戏一边跟这边搭话。
陆程回忆起去给林薇送饭时候的场景,他把那幅画接过来看了一看,他第一眼就注意到画的右下角有一个署名--Fancy Seventeen。
在手机屏幕上搜索栏里面输入这几个字母,便看到了无数个搜索结果,这是一个很火的年轻漫画家的笔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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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面编辑向她催稿,平时软萌萌可以调戏的编辑,现在手上拿着一把餐刀,鼓着包子脸,原本圆圆的眼睛现在眼神阴测测地看着林薇:“你要是还不交稿的话,我就……”林薇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躲开。
谁知,话音刚落,编辑就把餐刀比在自己的手腕上,“行行好吧,可怜我吧,你们一个二个三个都不交稿,我可怎么活呀。”
林薇被这个噩梦吓得瞬间没了睡意,揉揉眼睛,把灯“咔嚓”一声打开,该来的还是要来,事实告诉她一个道理,能月刊的,就不要周刊。
林薇坐在书桌前,身体万分疲惫,但头脑却异常清醒,打开电脑,拿着数位板,埋头开始画了起来。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露出半边窗户,外面黑漆漆,静悄悄的,可以听见蟋蟀弹琴的声音,撩拨着人的心。
今晚没有月亮,老旧小区的路灯设施很不完善,外面黑黢黢的。
书桌上光线不太好,林薇放下手中的笔,蹭过去拧开了台灯的开关。突然打开开关,光线有些刺眼,她又把光线调小了一些,拿起笔继续画。
有一些小的蛾子和飞虫朝灯光扑来,被纱窗无情地拦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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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程坐在椅子,一只胳膊撑着书桌支着脑袋,一只手拿着手指手机。
漆黑的眼眸盯着手机屏幕,长长的睫毛投下一段阴影。
Fancy Seventeen,自小喜爱漫画,从小学至今获得多个青少年奖项,17岁那年,以Fancy Seventeen为笔名,在《嗨!少男少女》杂志发表连载漫画《鬼哭狼嚎》,一炮走红,成为万千少男少女追捧的对象。
只不过该画家向来低调 ,只知道她很年轻,到现在为止,连张手的照片都没流出来。
放下手机,陆程修长的手指抽出一张草稿纸,一支铅笔简单的勾勒一下,寥寥数笔,人物便跃然纸上。不仅形似神更似,再仔细一看,画的居然是林薇。足见其画功了得。
陆程外公是一名建筑师,画功相当了得。陆程的画技便是师从他外公,当然程方思的画工也是从外公这里学来的,他还记得小的时候他就跟在程方思的屁股后面涂鸦,不过现在只有他继承了外公的衣钵,学建筑,而程方思子选择了漫画家这个行业。
因为爸爸妈妈工作繁忙,所以从小跟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一直到高中,他才会去跟爸妈生活在一起。
所以,陆程跟外公外婆和程方思的感情格外深。然面对父母,反而有些局促,不知道怎么交流才好。
尤其是在那个中二的年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发家庭内战。不过他和父母都不喜欢吵架,所以以冷战的形式居多。
大家都不理对方,互相不往来。衣食住行都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大家就像没有看到对方一样。
等到大学的时候,陆程选择建筑这个专业也跟外公对他的影响有关。于他而言,建筑师这个行业干的不仅是技术,也是一门艺术。
陆程父母早年投身金融行业,成为著名公司的高管,后来下海自己经商,到现在家族企业开得红红火火,所以他们希望陆程大学期间学习金融,毕业之后好继承他们的衣钵,回来管理家族企业。
陆程却坚持己见,大学报考了自己喜欢的建筑专业,等到录取通知书拿到之后,家里简直翻了天。
父母原本也是彬彬有礼的成功人士,这个陆程没有按他们的意愿选择专业之后,顿时家里暴躁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水火不容。
其实,陆程高中期间虽然是跟父母住在一起,虽然物质方面尽量满足陆程,但是他们太忙了,跟自己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所以高中三年,陆程基本上是自己一个人管自己。
原本亲子关系就不和谐,因为两方的克制和冷战,反而被人忽视了。
然而这次陆程没有遵从父母的要求选择大学专业,以及父母的爆发直接成了□□,将长久以来不良的亲子关系暴露在阳光之下。
直到现在,他们的关系也不太好。
侄子性格高冷,有的时候,程方思也只敢小心翼翼的问两句。不过最近好像有所缓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程方思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