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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先生不在吗?”
被突然出现的“伏兵”打得措手不及, 又因为天守的爆炸担心以松永久秀的疯狂会不会有其他的后手, 织田信忠谨慎地选择了暂时撤退——虽然是这么说, 但以织田家的兵力,他也根本无需紧张, 因此只是退到了二之丸就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朝着信贵山城天守的位置遥遥望去, 仍然能够看到高塔顶端的橙红与不断上涌的黑烟, 在阳光下有种慑人的壮阔。
织田信忠的目光很快就移开了——他的视线只在人群中逡巡了一会, 就看到比他稍落后一步、面上仍带着散漫神情的父亲。在直面了声势浩大的恐怖爆炸后,三郎的脸上仍然能够保有那份漫不经心、甚至是孩子气的坦荡从容,这让织田信忠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敬佩, 面上也带出了些许细微的崇敬。
但他虽然着实算是被三郎放养的, 可是在织田信孝等人被接进织田家之前,织田信忠就算是三郎唯一的继承人,织田家的诸多家臣都曾经在他身上投入过心血(也可能是因为三郎过于任性不得不转变劝谏对象),因此那份崇敬并没有迷失织田信忠的双眼,已经成为家督的青年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三郎的身边缺少了明智光秀的存在。
“那里并不需要明智先生涉险吧?”
他策马接进三郎, 轻声问道——“伏兵”只是在出现的瞬间让人惊吓,实际上人数颇为有限, 那处天守更加让人忌惮的是或许还有其他的□□散在各处只待引爆。即使对三郎忠心耿耿, 那里也不应该是明智光秀应去的地方……在三郎的家臣这一身份的同时, 明智光秀还是四大军团的大将之一, 如果因为什么不知名的意外折损在信贵山城的主城, 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没关系啦。小光说对那些……嗯, 溯行军!就是那些突然跳出来的人啦。小光对他们很感兴趣, 说要去看看。”三郎满不在乎地回答道,“不用担心。因为刀剑也会保护小光的嘛。”
三郎说得十分笃定,早已将“刀剑”与“忍者”画上等号的织田信忠自然而然地以为这又是三郎的授意,对于明智光秀的去向也就不再好奇,只是对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露出了一个与三郎完全不像、温良又沉稳的笑容,然后就恭敬地告退,开始派人处理伤员的伤势,以及安抚在突然的爆炸中受惊的足轻了。
二之丸与天守的距离虽然不远,却也没有近到能听清那边的一举一动。不管是织田信忠,还是织田家的其他家臣,都忙于整合军队、安抚下属,偶尔有几个人警惕地看着天守那边,注意力也尽数被又大又高的天守本身捕捉。那燃着的某一个橹、远眺去似乎只是庞大火焰中不起眼的一小朵,不管是消失还是燃得更旺都难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就连天守那边的喊杀声,也比不了近在咫尺的、伤员的呼痛或是足轻骑兵们的交头接耳来的更加响亮。
因此,天守这边的变故暂时只有那些留作殿军的织田军本身发觉了!
因为时间上的紧迫,纵使大脑已经急速运转,鹤丸国永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给出多么完美无缺的计划——当然,他要给刀剑男士们布置得任务也不可能真的那么含糊简略。又花了大约一分钟,言语简略、语速飞快地将自己的构思说完,鹤丸国永就立刻下达了“行动”的指令——他并不是近侍,说出口的命令也没有挟带那些强迫性质的“指令”,没有审神者或是压切长谷部那样的有效,但是环绕在他身边的刀剑男士仍然在听到之后,就忠实地执行了命令,没有片刻的迟疑。
被赋予攻击橹的命令的三名付丧神——鸣狐、莺丸与萤丸几乎是沿着直线前进的。他们不能碰到活物,却免不了受到兵戈(尤其是长武器)的限制,在前几步时还只是踩着马背,以远超人类的跳跃力跨越障碍,等到越接近时间溯行军的时候,他们的行动就越明显与粗暴,甚至顾忌不了是否会被人察觉到异样,只以自身本体拨开那些交错的兵刃,不断前冲,甚至还踏入了时间溯行军正在不断收缩的圆阵中。
……然后就要命地发现了那一层薄薄的保护膜似乎只是在对防备白刃有作用,他们的双脚毫无阻碍地踩中了时间溯行军的头与肩,全靠奔跑时半点没有因为这种预料不到的事情而停下,才能平安地踩着时间溯行军的脸跨越最危险的这一段距离——虽然这恐怕也有“统帅”明白眼下最要紧的是防备住围攻的人类而非时间溯行军的原因。
不管怎样,最先出发的三位刀剑男士很快就到达了橹。
橹又被称为“矢仓”或是“矢藏”,里面常备有弓矢,采用与天守类似的外观设计,同时也充当瞭望台的功用,已经能够算是小型的城楼了。这个时代中,会在城内建筑出天守、橹的人实在是太少,从这一点看称呼松永久秀为这类织丰系城郭的开创者也不为过——但是,这个时代的工艺也着实有限,虽然有的橹建筑得异常坚固,仿佛天守的微缩,在这种时候也还保存着城堡般的外形,颇能坚持一阵子。但是更多的橹像是被临时搭建的一样,只是草草堆砌出一个瞭望台的架势,底部以木柱托着好举得高过石垣。这些简陋的橹在爆炸的波及中已经要么东倒西歪、散落毁坏城一地乱滚的木材,要么就已经被火点燃,与天守一样往外冒着滚滚的浓烟。
鸣狐仍旧是沉默寡言。他朝着自己的两位伙伴比了个手势,仿佛围脖一样环在他脖子上的狐狸因为这一块区域被火熏出来的热度而有些有气无力,闷闷地以自己尖锐犹如幼童的声调解说着鸣狐的意思:“那么请您们就在底下砍橹吧——高一点的橹交给鸣狐就行了!不过还请您们尽快上来!”
太刀莺丸与大太刀萤丸看着身为打刀、速度与灵活性都比他们相对较高的鸣狐,没有拒绝这个安排。
带着面甲的白发付丧神也就点了点头,脚步飞快地往那些坚实的橹跑过去。他的靴子一路上不知踩过多少细碎的火苗,面甲被高温烤得发烫,像是要将地下的皮肤一起烫熟。鸣狐的额上不多时就冒出了汗珠,但是仍然没有停歇,很快就窜进了四处冒着火苗、只还维持着外形的橹中。
萤丸歪着头看着鸣狐瘦弱的背影,随后回过头,以一种孩童般的天真神情对着莺丸说道:“那么我们也开始吧——要砍个大个的家伙呢!”
这么说着,他已经熟练地向一侧躬下身,抽出了比自己身高还要再长一些的本体刀,鼓着脸颊就朝着火势燃得正旺的、一座简陋的橹砍去!
橹颤抖了一下,猛地掉下几根燃烧着的栅栏。
“好歹也要注意一下头上啊。”莺丸反应迅速地用刀鞘将栅栏拨到一边,另一只手提着自己的本体太刀,“热的时候也想要喝点茶什么的……不过现在没有呢。”
他这么说着,也和萤丸一同将本体的刀刃斩向了橹的木柱底部!
锋利的刀刃即使是切入粗壮的木柱也没能受到什么阻碍,只是火焰几乎将整座橹都包围在内,即使一时之间这一座简陋的瞭望台还没有烧完,橹的上下各处也都被燎得漆黑。萤丸因为身高与刀长的缘故,刀刃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过去的,除了在一瞬有了周身升温的错觉,几乎没有什么伤害,就连这种错觉也因为正对着火焰而不甚明显。但是莺丸的身高却要高得多,想要像萤丸一样以几乎将本体贴着地面的姿势切开木柱,就难以使力,况且木柱粗壮,因此莺丸只能容色严肃地抽刀往自己能攻击的最低位置斩去。
火焰在一瞬燎过他的本体刀身,莺丸的攻击快而利落,这束火焰连为刀刃染上些别的颜色都做不到,但是莺丸仍然在这一刹那有了一种置身熔炉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甩了甩本体,将自己刚刚的感受强行忽略过去,看着萤丸先他一步地切断最后一根木柱,然后抓住萤丸的手腕,带着貌似孩童的大太刀付丧神后退几步,眼睁睁地看着橹向前徐徐倒下,猛地碰到石垣上!
石垣早已在先前的爆炸中碎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这也是时间溯行军掏空墙体、躲在其中的那一块地方。橹碰到石垣的残壁边缘,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而后沿着已经塌下的石垣滚落,带着火的木料在磕碰下朝外四散,直直地朝着织田殿军而去!!
或者说,朝着时间溯行军与已经绕到他们后方包围的织田殿军而去。
有那一声巨大的碰撞作为警示,原本已经结成包围网的织田殿军立刻往两边四散。被火包围的木柱与栅栏、木板如雨一样掉下来,落在时间溯行军那一层看不清的薄膜上,竟然也能被弹开——好在织田殿军都注意着“天降火雨”,没有看到这种细微的异常。但是随着绕至时间溯行军后方的织田殿及时军散开,那一座橹几乎没能造成伤亡,只达成了一点——
即,破开织田殿军的包围网。
石切丸与太郎太刀、次郎太刀比起鸣狐一行人要稍绕了一些道,但此刻也已经抵达了石垣。多亏他们的审神者是织田信长,一直跟随三郎出征的刀剑男士们连打饲袋和打火袋都是随时预备在身的,如同绳索这样常用的工具更是经常携带。因此,在织田殿军被突然倒下的橹暂时逼退的时候,三名力气更强的大太刀付丧神已经将绳索套在了原本躺在地上、未燃起的木柱上,将其提上了石垣,然后……
往下推了下去!
他们暂时将这个临时找到的木材,当做了攻击用的冲木!
“难道里面还有伏兵吗!”织田殿军的部将霎时惊讶地吼道!
橹的倒下可以说是巧合,但是还带着绳子的、用以攻击的冲木下落,是巧合的可能性就太低了!
松永久秀……对于织田家的恨意竟然如此强烈,以至于在选择了死亡后还要再进行反扑吗?
殿军的部将只觉得冷汗都要因为他所察觉的、已死的敌人慑人的狠绝而布满后背了。
橹只是在暂时打开了包围网,冲木却是意味着伏兵的存在,一时之间织田家已经散开的足轻们也不敢立刻聚拢,以警惕的视线对准看似空无一人的石垣。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信贵山城主城的东北角处高高耸立着的、相对坚固的橹,骤然炸出一声巨响!
“就是现在!”
鹤丸国永说道,身姿轻盈地在织田殿军中移动,衣袂翻动如白鹤羽翼,最终却是猛地扎入了时间溯行军们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