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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悼会。
夏乐柒穿着一身黑衣,却捂着脸蹲在会馆的大门外,不敢踏入。
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从一开始知道父亲出事到现在,她怎么都无法原谅自己,恨不得一开始就没去俄罗斯参加比赛!或者,她本来就不该接触花滑,这样,父亲就不会出事了。
她不知道自己蹲在门口哭了多久,直到前来悼念的亲戚朋友们快要走光了,她还是提不起勇气进去。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里面躺着的人就是自己!
忽然,一双黑色的系带休闲皮鞋站到了她的跟前,她以为是她挡着别人的路了,便稍微移动了下身子,好让自己更远的避开门口。
但那双鞋的主人还是紧跟着她,她有些莫名的仰头,发现那竟然是跟她一样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熟悉的人,北司哲。
看到他,她的脸色骤然一变,忙从地上站起,转身试图要往远处走。
“去哪!”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
“你管我?”
她用力的想将他的手甩开,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和他见面,在她最难过,最痛苦,最狼狈的时候……
可北司哲并没有放开抓她的手。
“我怎么不能管你?走,和我一起进去!”
他掌心忽然用力,硬是扯着她往追悼会的现场走去。
她挣脱不开,恼羞成怒后直接咬上了他的手腕!狠狠的,她一点也不想松开口!
北司哲痛得皱紧了眉,但他并没有甩开她,就任由着她对着自己发泄。直到后来夏乐柒发现鼻尖有血腥的味道,而眼前她正在咬着的地方,真的出血了……
“你是不是傻!痛你难道都不叫吗?你就这样给我有咬,你的肉好吃吗?”
她算是清醒了许多,忙用手按住了他出血的地方。她咬的是他右手腕关节附近的一块皮肉,现在它出血了,她的嘴巴也红了一圈,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可北司哲却没管自己受伤的手,却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扯出纸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着口唇上的血迹。
“如果咬我能让你心情好的话,我随便你咬。”
他边说,边将她的身子扯近了一些,然后单手环抱着,轻轻的在她的后背拍了一拍。
她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的低着头。
“进去吧!爸爸走了,你总不能不去送他啊……”
一听到他这么说,她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的“刷刷”的流下。
父亲走了,他走了……
他再也不回来了,她再也听不到他在电话里偷偷的和她说母亲的事,偷偷的问她的生活费够不够,偷偷的关心她和北司哲相处得好不好……
她真的很崩溃!
但北司哲还是将她拉了进去,手牵着手,不顾四周人诧异的看向他们的目光,包括,来自自己的父母和夏家的妈妈,以及……夏乐依嫉妒又憎恨的眼神。
“你还懂得回来?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爸爸他会离开吗?”
夏乐依好像疯了一样,一看到妹妹就扑了上去!要不是有北司哲在前面挡着,恐怕她锋利的指甲早就划破了夏乐柒的脸!
北司爸爸和北司妈妈忙上去拉住了她。
“依依,你冷静!你妹妹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啊!”
“依依,你别怪你妹妹,她也很难受……”
北司哲的父母都在劝,而夏妈妈却捂着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再度决堤而出,并且这次怎么止都止不住……
“柒柒,你爸爸他……他下个月就可以退休了,他马上就能退休了……”
夏妈妈哽咽着有些站不住脚,身子便摇摇晃晃的扶着棺材板,一边看着棺材里躺着的同睡了几十年的枕边人,一边抽泣着对才刚刚入场的小女儿说到。
“他请了假,出发的前一天才请好了假,还故意提前用了几天退休的时间,他说他一定要去看你现场的比赛。你知道的,自从你考完了级之后,你的比赛,他从没漏过。不是在看直播,就是在看现场……”
“这一次我应该拦住他的,俄罗斯那么远,他在家看直播就好了啊!你说,是不是?”
“呜呜呜……老夏,以后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睡?你还不如带我一起走!”
夏妈妈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突然就将头撞向了棺材板,只听“砰”的一声,她额角真的磕出血了!
众人尖叫着冲上了前,但夏妈妈还是没能撑住,忽然就昏倒在棺材的前面……
夏乐柒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恍然如梦。
医院。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煎熬等待,急诊手术室的门口终于被医生从里面推开。
“医生,我妈她怎么样?”
“医生,夏夫人她有没有事?”
“医生……”
因为这个意外,追悼会不得不匆忙结束,所有人不得不转来了这里。
被追问的医生将口罩从面庞拉下,看了众人一眼,问:“你们哪个是家属?”
“我是!”
夏乐依急急举起了手。
“还有她!”
这次说话的是北司哲,他拉着夏乐柒的手,替她举到。而夏乐柒却至始至终一直沉默,低着头,仿佛周遭的事情都和她无关,就像一个……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空壳。
那医生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这才缓缓的回答了众人:“夏女士她额角的外伤不是很严重,我们已经给她缝了五针,伤口也做了创面的消毒。但考虑是伤在头上,比较接近大脑,所以还是要给她输一些消炎药预防一下。不过……”
众人在听了前面的话后都稍稍的松了口气,可没想那话还有转折,于是刚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们刚给她照了一次头颅核磁共振,发现她大脑在颞叶下面与半球下缘平行的枕颞沟处,有一块新鲜的积血。这可能是她刚才在受到外部撞击的过程中产生的,也可能是她脑部本来就有小肿块,在受了刺激过后,突然破裂而形成的积血。而那个地方如果有积血的话,有可能会让她的记忆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坏,也就是说,她很可能会……失忆,或者是……造成智力的障碍……”
“什么?”
“什么!”
当夏乐依和夏乐柒在听到医生的这番话后,都不约而同的喊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