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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沈瑶已经和自己本丸的狐之助达成了一致, 知道狐之助会帮她拒绝领养一期一振, 所以她也没再多关注这件事,毕竟比起其他本丸的刀剑,她肯定理所当然更关心自己本丸的刀剑, 而最近有一把刀剑的异样引起了她的注意。
其实, 也不能说异样吧,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看着今天的近侍迎接回来的出阵的队伍,沈瑶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把两把三把四把五把,无伤, 非常好!最后一把也就是队长, 重伤。
看到沈瑶看过去, 已经脱得, 不是,已经爆过真剑必杀,只剩下条破烂的裤子,身上伤痕累累的刃还不在乎的笑笑,看起来豁达也是真豁达,但是都伤到这种程度了!
沈瑶想瞪长曾弥虎彻一眼,看着他的状况又觉得不忍心, 只能让刃扶着他去手入室。
数值接近太刀的打刀,又是重伤,修复起来异常耗费时间。但沈瑶半点不耐烦都没有, 拿着打粉棒这里敲敲, 那里敲敲, 一点一点修复重伤的刃。
这一套手入的动作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沈瑶早已经熟悉得不需要刻意思考,因为是机械运动,看起来在认真的修复,其实脑袋里想的全是其他问题。
虽然表面上不怎么看得出来,但现在的沈瑶确实有点发愁,她知道最近本丸里的刀剑们都很努力,她也有意无意鼓励纵容了这种状况,但努力到眼前这把刀这种样子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因为本身性格相当有责任感的关系,沈瑶安排出阵的时候有些喜欢安排让长曾弥虎彻当队长,新选组局长近藤勇的佩刀,自身的老大哥属性也很适合。
实际上确实如沈瑶所料,长曾弥虎彻作为一把很有担当的刀,非常适合当队长。但似乎,合适过头了。
不但自己异常努力不说,在战场上还会保护队里的其他刀剑。两方面作用叠加,搞得每次出阵回来,队里的其他刀剑毫发无伤或者轻伤,自己却次次都是重伤。
看得沈瑶心惊胆战。
自从那次阿津贺志山一战遇到隔壁本丸的审神者和她的刀剑后,沈瑶害怕再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狠狠心买了几个蓝色御守,每次都轮流给出阵的刀剑带上。
但哪怕就是这样,沈瑶仍旧心里有些没底,生怕长曾弥虎彻再这么下去有个好歹。
作为刀剑之主,沈瑶不能说让他不要这么努力的话,只能反复的叮嘱他要更注意自己的安全。
结果长曾弥虎彻当面肯定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出阵又是重伤。于是沈瑶才发现这家伙看起来豁达大度的样子,平时看起来心胸宽大也不计较些小事,但是却异常的固执,认准的事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沈瑶当然知道长曾弥虎彻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努力,但越是知道,就越是心疼,还夹杂着些对于这把刀执拗的生气。
当然就算再生气,沈瑶也很少直接发火,而且她也不喜欢硬碰硬,特别是这种固执得要命的性格的刃。略微思量了下,沈瑶趁着低头修复看起来最严重那道伤口的瞬间,眼睛一开一阖,连点酝酿都不用,眼泪就像要不要钱似的顺着脸颊滑下。
泪水落下,她也不抬头,也不出声,只是手上打粉的动作却蓦地停在了那里,另只手顺势握紧自己衣服的下摆,任由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来,撒在因为跪坐的姿势蜷起的腿上。
长曾弥虎彻早就习惯了沈瑶修复的动作,他本来话就不多,看沈瑶在认真做事,也没像有的刀剑那样趁此机会和主人说笑,而是跪坐得端端正正的样子,任沈瑶动作。
只是,目光仍旧一直落在敲打着打粉棒的主人身上,金色的眼睛隐去了战场杀戮时的血腥,只余下脉脉温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长曾弥虎彻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他家主人不但突然停下了动作,而且样子看起来……像哭了似的。
长曾弥虎彻立刻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沈瑶低着头他又看清表情,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主人,您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其他什么事?
沈瑶听见声音才抬头,泪珠就没断过,一直不停的涌出眼眶外,又不肯用手去擦,越发看起来像是伤心得很了,才会这样不出声的哭成这样。
长曾弥虎彻只见过沈瑶这样哭过一次,就是上次手受伤的时候,大概是很疼才会哭的,他安慰了半天(?)才稍微好些,现在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哭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担心,“主人,出什么事了?”
沈瑶这才使劲擦了两把眼泪,不肯明说的倔强样子,“没事,我没事。”说罢,又低头看着长曾弥虎彻的伤口,伸手过去,又怕碰痛了刃似的,颤巍巍的停在离伤口很近的地方,十分难过的压低了声音,“虎哥,疼不疼?”
平时里明澈甜软的嗓音因为哭过,还带着几分哽咽,婉转细微之处却是十分的不舍。
长曾弥虎彻这才反应过来沈瑶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势,心疼之余又觉得暖暖的慰贴,连心脏都跟着一片滚烫,异常坚定的回答沈瑶的问题,“不疼,一点都不疼。”刀剑在战场上受伤是再常有不过的事了,疼当然是疼的,不过习惯也不觉得有什么,根本比不上看到主人哭了之后的心疼,“别哭,别哭啊。”
沈瑶看着眼前的刃嘴硬逞强的样子,决定再添把火,叫他总受伤让她心疼,哼!
干净利落的把打粉棒往旁边一丢,合身往长曾弥虎彻怀中一扑。
重力加速度的影响,长曾弥虎彻这个时候可不再觉得自己主人像又软又甜的红豆团子了,压在伤口上的重量瞬间痛得刃嘴角一抽,下意识就想推开沈瑶,手还没伸出去,脖子就被人搂住了,随之而来的是软玉温香,让长曾弥虎彻实在怎么都下不去那个手,主人抱着他呢。
下一刻,整个身体压在他怀里的主人,头埋在刃的肩膀上,小声的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话传入耳中,“每次,每次你都这么……这么回来,我真的,真的很……担心啊。”
随着很担心,还使劲抱住长曾弥虎彻,像是担心得不得了,就怕他出事的样子。而这一使劲,好巧不巧又压到伤口,痛得长曾弥虎彻突然觉得有点左右为难,推开主人吧,还真舍不得,不推开吧,压到伤口疼得也是自己,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疼着吧。
而且主人因为担心自己哭得那么可怜兮兮的样子,怎么都让刃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除此之外,还有心底油然而生,不可抑止的暗暗的欢喜,主人那么担心他重视他的样子。
各种感觉一起涌上来,长曾弥虎彻展臂揽住沈瑶,他也不会说太多的好话来哄,只能轻轻的拍着沈瑶的背,反复的保证,“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抱在怀里的重量,沉甸甸就像压在心底,只要她不哭不伤心,什么都想答应下来,更何况只是这样保证。
被拍得十分的舒服,沈瑶抽抽搭搭的声音总算稍微停了下来,却还不那么确定的语气,“真的不会有事?”
这样的软语求证,假的也是真的,“真的。”长曾弥虎彻认真的答道。
“你保证。”话音里带着三分不依不饶的娇,却甜得胜过世间最美好的糖果,让刃答得毫不犹豫,“我保证。”
沈瑶得到满意的答案,才慢慢放开长曾弥虎彻,被泪水浸润得清澈欲滴的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刃,鼻尖还因为哭泣而委屈巴巴的泛着红,看在长曾弥虎彻眼底,怎么看怎么可爱得不得了,伸手帮沈瑶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常年握刀的手,指腹带着薄茧,刮在沈瑶的脸上,让她忍不住破涕为笑,“痒。”话这么说着,却也没有躲开。
虽然沈瑶是又哭又笑的样子,长曾弥虎彻却是习惯了她这样的,上次也是哄好之后就这样就笑了出来。只觉得自家主人怎么都是好的,哭是因为担心他,哭过之后也不计较,简直是没有一处不好!
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才好。
虽然沈瑶得了长曾弥虎彻的保证,却仍旧怎么都不放心,她觉得,这样的方法只能治标,却不能治本。
要她家虎哥真正打从心里扭转观念,用她这个方法可不行,但有些话,作为主人她可不好说,得着个刃和虎哥谈谈。
但是,找谁呢?
其实蜂须贺虎彻是很合适的,但以二姐傲娇的性格,就算担心长曾弥虎彻,只怕说出口的,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所以还是算了吧。
沈瑶想来想去,突然间灵光一闪,有了,虎哥的问题嘛,就去找虎哥解决好了。
唐筱本丸里的长曾弥虎彻,可是真正经验丰富的老大哥啊,而且她和那把虎彻关系好得很,也根本不怕开这个口。
说干就干,沈瑶一向行动力惊人,决定之后,第二天就到了唐筱本丸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