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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了!”
堪布猛地睁开眼,缓缓站起了身。
几个师兄也瞬间精神抖擞起来,一个个双眼如炬盯着前方的林子。
只有刘大进狗熊一样把自己攒成一个团,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在一地鸡毛中呼呼大睡着。
“多吉?多吉!快醒醒!”师兄们低声叫道。
刘大进一骨碌爬起来,瞪着眼睛问道:“是开饭了吗?”
堪布叹口气道:“按理说,该问这话的人不是我吗?你昨晚上吃了三只鸡,你咋好意思还问开不开饭啊。走,去林子里看看。”
几个人跟着堪布出了村子,那鸡叫声越来越近。
堪布指了指两侧的山路,让几个师兄包抄上去。总之,要把人留下。他们杀了人,总得给自己人交代。
刘大进一听,也要跟上去。
堪布却道:“大进啊,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你这大熊一样的体格子,手掌似蒲扇,落脚如打铁,你要是去了,那还是潜伏过去吗?那简直就是告诉人家,我们的拖拉机开过去了。”
“堪布,您这也算是嘲笑我吧,你这犯了口业啊……”大进嘀咕道。
堪布气道:“你少拿口业吓唬我。我这是实话实说,你说你,体重是不是奔两百去了?你但凡少吃一只鸡,匀给我,你也不至于一身赘肉。”
“堪布,您不是得道高僧吗,也会饿啊。我还以为你不吃呢……”
“你都没让我,我怎么吃?你们几个应该立劝我,说些‘鸡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一类的话,我不也就能吃了吗?”
“哦,弟子明白了。你知道的,我脑子笨。又学会了一招,等活佛回来了,我就用这招劝一劝他,让他也吃只鸡,活佛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吃过鸡呢……”
“别……别啊!千万不能和活佛说!你……你啊!”堪布一脸无奈。
说话间,两人快速进了林子,循着鸡叫声找去,远远地就从灌木丛后面看见两个人。
这两人一高一矮,面色都是黑红色,身穿格子衫,下面的像是裤子,又像是裙子。矮个子手中抱着一只鸡,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那鸡始终对着村子的方向啼叫。高个子的人手中拿了一根苇竹,警觉地看着周围。
“贪心犯戒,其罪尚轻。若嗔心犯戒,其罪甚重。你等贪心在前,嗔心在后,罪责甚巨,还不是束手!”堪布脚下一个敦步,拔地而起,两脚连踏灌木,眨眼之间就到了两人跟前。
两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而且还是个喇嘛。矮个子惊慌之下,狠狠将手里的鸡朝堪布砸了过来,然后转身掉头就跑。殊不知此时尼登寺的几个师兄已经从两侧包抄了过来,直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罪业本空由心造,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堪布道:“你们必须跟我回去,朝受难的村民忏悔。否则,你们今天走不脱了。”
哪料堪布还在苦口婆心,那矮子却毫无道义,突然从身后背着的口袋里抽出一把土枪来。
刘大进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眼见此景,想都没想,巨大的身躯直接拦在了堪布的身前。
“嘎达!”
扳机扣动,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寒气,可枪却没响。
老堪布一把将刘大进推开,喝道:“你疯了?会死人的……”
大进憨憨道:“这不是没死嘛,反正,他不能朝您开枪,我有菩萨保佑呢……”
那两个山南人也一愣,万万没想到,这时候枪炮子竟然卡壳了……
矮个子慌里慌张,赶紧再拉枪栓,但堪布没给他机会,僧袍一抖,单掌催发,半截灌木飞了出去,啪的一声将其连人带枪都给掀翻在地。
高个子见状,丢下同伴,自己朝着后面就狂跑起来。
刘大进抬腿要追,堪布却把他拉住,低声道:“不要命了?你可是活佛的大宝贝,我可不能让你有个好歹,在我后面跟着。”
说罢,将矮个子暂捆在树上,也跟了过去。
很快,前边的师兄们就把高个子围在了一个狭窄的山谷间。
可高个子并不慌张,还冷笑着叫嚣道:“你们的倒霉时刻来了,昨天就知道是你们尼登寺在捣鬼,我让你们知道知道山南密法的厉害……”
这家伙拿出自己的芦竹笛子,然后就呜呜地吹了起来。
几个师兄还没搞明白他这是在干什么,就听见嗡嗡嗡一阵响动,霎时间四面八方黑云袭来是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崖蜂。
“大家都退后散开,不许乱动,这是大崖蜂,一出动就上万只……被蜇上十几针就可能死人的。”堪布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被这黑压压的蜂群惊呆了,站在原地不动,任由一群一群的蜂子往身上落,哪怕是已经挨蛰了,也只能咬着牙硬挺。因为这种蜂子有个习惯,只叮咬移动的东西,谁敢动,那谁会成为群攻的对象。
堪布浑身本事,可远水解决不了近渴,他的位置实难对这个高个子展开有效的攻击。
万万没想到,就在大家都在静止不动的时候,气喘吁吁走在最后的大进来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那高个子正在山谷里旁若无人的吹着笛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握着拳头走了过去。
“大进,不能动啊……有崖蜂,千万别动。”堪布看见他的时候,大进就已经走进了封群的攻击圈。他老人家的声音都在发颤。
可大进却不知深浅,没有看见那黑压压的全是蜂子,还歪着头嘀咕道:“几只蜜蜂而已,怕什么……”
师兄们也都捏了一把汗,这憨货还不被蜂群活活蛰死?
可谁也没料到,一群群的崖蜂虽然往大进的身上扑,可却浅尝辄止,根本不蜇他,以至于大进毫发无损地走到了高个子面前。
高个子目瞪口呆,心道这人他妈的是不是大傻子,他怎么不怕啊……一边后退,一边嘟着嘴继续使劲吹笛,企图那蜂群攻击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他妈吹乐器,小看谁呢!”
刘大进一把夺过他的笛子,撅了个稀巴烂,然后揪住他那大长脖子,对着脑袋瓜子就是啪啪两记响亮的大耳光子,高个子根本就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原地被打的转了两圈,最后又被一记直拳击中了嘴,门牙掉了,嘴唇烂了,人也昏了过去。
“我让你吹,让你吹,滴滴答答的,你干白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