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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心中暗骂帝俊老奸巨猾的时候,那小小的石头院子里突然嗖的一下闪出一道人影,犹如闪电一样,瞬移到了左侧的山峦之上,眨眼之间,就要消失了。
好在花木木一直都在提防着,见状顿时脚下生云,也以迅雷之势追了上去,而且,速度更快,直接翩翩然落在了此人前面。
“天神帝君,走的这样急啊!”花木木缓缓转过身,看着此人。
望着眼前这张绝美的面孔,见过大场面的帝俊先是微微耸了耸眉心,接着便平静地舒缓掉眉心的皱纹,有些惊喜,有些感慨地咂舌道:“玄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咱们得有许久没见过了吧。唉,有时候我还想,当年你我并肩作战的日子多艰辛啊,一晃,多少年了……”
别看花木木久经岁月,也见过无数的人和场面,但她并不精通于人情世故。所以,原本想着冷眼对待帝俊的心思,突然被帝俊这一同寒暄搞得有些不自然了……
她以为,一见面,帝俊就会和我们开撕,至少也是快意恩仇。
可没想到,帝俊竟然满脸笑意,还满心欢喜,憧憬起了过去。
花木木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我,我知道,她这是朝我求援呢。
“难得,难得啊。”我一笑,也从院落前移步过去,看着帝俊道:“都说上古诸神,个个冷血无情,万万没想到,帝俊竟然还有这等情怀。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想着过去的朋友之谊,真是难能可贵啊。”
帝俊身体掉转九十度,和花木木我俩成掎角之势,谨慎地看了看我们之间的距离,才一笑道:“罗卜,你这身手还是如此凌厉啊,刚才实在抱歉,不知道是你们,才启动了那地下的流火。”
“无妨,这不是没伤到我一丝汗毛嘛!”我淡淡道:“帝俊,你这是要去哪啊?”
帝俊镇定道:“海外诸岛,随意而行,走到哪是哪,并无目标。刚才不知道是两位来访,多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还挺客气。”我缓缓走近道:“这么着急走,你是怕谁来吗?”
“罗先生明知故问了,我当然是怕不灭啊。”
“哦?这么说来,你是不怕我们找上门来了?”
帝俊局促一笑,故作轻松道:“怕你们干什么?玄女,那是我过去的旧部,也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我怕她吗?至于你嘛,是,咱们之间确实曾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快,可事情不是已经了结了吗?你把我拉下台了,也把我关在宗庭山下了,我觉得这惩罚也可以了吧。若是罗先生还不解气,那就再打我几巴掌,我愿意接受惩罚。不过,只想求你高抬贵手,别赶尽杀绝。”
这老东西一反常态,拼命示弱和讨好,这让花木木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甚至目光里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不忍。
我心道,老东西,你这点小把戏,也就哄一哄这些看似妙龄少女的中老年妇女了。你忽悠的动老子吗?
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老子的心都是铁打的了,我只会对自己的人有悦色柔情,对待其他人,只有刀剑无眼。这么说吧,假如一本书都写了两千多章了,男主还是个圣母,女主还在演绿茶,读者早就骂娘了。
同样的道理,老子和你都斗了上百年了,我还吃你这一套?
“帝俊,如今怎么这么客气了?我记得当初我把你压在混沌钟里的时候,你可是言之凿凿,将来还会和我有一战的啊。远的咱就不提了,就前些日子,你被帝俊救出来那天,你不还朝我破口大骂,恨不得扒我皮、抽我筋、喝我血,啃我的骨头吗?”
“哈哈,那不是台面上的话嘛,不能当真。”帝俊一本正经道:“其实被镇压的这些年,我一直心里都在反思自己,我早就想好了,若真有机会,再重见天日,那我也一定,不再找你报仇,而是安心接受自己现在的角色。因为很简单啊,原来是我错了。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规则很简单,错了,就得立正挨打。现在,我已经被打了,打的很惨,那罗先生能否宽容大度一次,给我个活路呢?”
“罗卜……”
花木木要开口,我断然一摆手道:“你千万别说话,因为你一旦开了口,那圣母之心就像是小草在你心里发了芽。我告诉你,帝俊就是必死的反派,没能能替她救赎。谁敢给他活路,那就是和千千万万的观众做对。你想从花木木变成别人口中的花圣母吗?”
花木木断然摇了摇头。
“哎,这就对了,就一本小说来说,读者爱看什么,你就写什么,甭扯什么春秋大义。上了一天学,一天班,回来看你演圣母传奇?呸!人生也是如此,给你过伤痛的人,先不说什么报仇,你胆敢给他一颗甜枣吃,那你所受的苦痛就是活该。”
“罗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帝俊可怜兮兮道:“你这话是说给我听得吗?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非要杀我才解心头只恨?”
“对,你说对了!”我一笑道:“不得不说,在宗庭山下压着的这些年,你的演技精进了不少。可我罗卜,也没闲着,我练就的就是铁石心肠,我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管什么时候,早晚有一天,我得弄死你。单单压着你,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玄女!”帝俊朝花木木哽咽道:“你说句话啊,我已经够惨了,难道非要赶紧杀绝吗?刚才看见是你之后,多少年前的一幕幕都涌进了我的脑海,咱们可是经历过荣辱生死的战友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堪佛面看往昔,若是可以,我帝俊给你跪下如何?”
花木木见我冷眼看着她,一咬牙道:“对不起,罗卜定生死,我……只不过是把刀,他说杀谁,我就杀谁。”
“好吧,好吧。”帝俊满脸失望,摇了摇头,喃喃道:“物是人非空断肠,梦入芳洲路。我的末路来了。罗卜,你们动手吧。我接受这个结局了……”
花木木看了看我,皱眉道:“你出手吧。”
“帝俊是先天神,哪那么容易杀死啊,若能杀死,当初就不会压在宗庭山了!”我一笑道:“我不过圣修,若想杀他,更是困难。所以,花大姐,还是得你来,不用杀死他,你只需要镇压他的魂魄,剩下的交给我,我把他打回原形就好了。”
花木木有些紧张,她看了一眼帝俊,幽幽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帝俊,你为天帝,掌管人途,却罪恶滔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说罢,目光一凛,掌心驭气,劈手杀之。